鬼朗天不解道：“弋王不是说他们会指责讨伐生吞他人剑根者来彰显他们的正义，你怎么又说人是谁杀的对大多数人来说并不重要？”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莫多夏的耐心也快耗尽，“他们的指责和讨伐仅仅只是为了彰显他们的正义，但他们并不关心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杀了人生吞了剑根。利益和威胁会让他们选择认定谁是凶手，然后施以指责和讨伐，不影响他们彰显他们的正义。”
“哦……”鬼朗天想了想，又问，“离开了这个阵法之后剑神剑意会怎么样？会不会还有人生吞别人的剑根？”
“剑神剑意是假的，离开这个阵法自然会消失，不管真好人假好人都会带上好人的面具。”莫多夏道，“剩下的其他，不归我们管。”
莫多夏话还没讲完，大虎伸出爪子挠了挠她的小腿，往右扬起跟脖子难分难舍的胖下巴。
大虎的意思是右边有人来了。顾楚离之前让大虎在人前只能猫叫不能吐人言，大虎不敢怒也不敢言，但宁愿安安静静当个小哑巴猫也绝对不开口喵喵叫。
来的人浩浩荡荡占满了莫多夏他们所在的岩石林，数不清有一百个还是两百个。为首的是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的男人，长相跟沈释易有几分相似，但沈释易偏俊朗，而这个男人偏风流，从花丛中沾了不少柔媚。他身边站着的莫紫芸半边身子都快贴到他身上。
这人大概就是莫紫芸的相好的，神龙世家沈释非。
站在比较前面的还有好几个莫多夏见过和莫小少主记忆里熟悉的人，莫紫茉、仇青青、莫子藤，以及坂银世家的几个弟子，更多的是她不认识的人。
莫多夏不动声色搜寻到凤嘉阳的位置，收回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猫。
沈释非一眼便看了莫多夏他们两米外的一滩血，带着媚意的眼角轻轻瞥了一眼：“听说你们杀了万岩世家的万立阙？”
人这么多，万一刺激太过发起疯来，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我又饿又渴，没力气讲话。”莫多夏亦是漫不经心地看着沈释非，“给我吃的或者喝的，我就告诉你们真相。”
有几个人的脸色瞬时及不可见地难看起来，抿着唇若有所思。
而更多的人露出的是嘲讽和不屑的神色，甚至能听到低低的一阵一阵的嘲笑：“坂银世家的废柴少主还真是如传说中的又傻又蠢。”“这时候还想着吃的，她脑子里装的是不是都是屎。”“是谁说坂银世家的废柴少主性情大变变厉害了？”
起起伏伏的嘲笑没影响到莫多夏一分一毫，这时候还顾着嘲笑她的人脑袋里装的才是那啥啥啥。
“原来你们也没有吃的喝的。”莫多夏顿时兴趣缺缺，“连吃的喝的都没有还有心思想什么剑神剑意，看来你们是一点都不饿也不渴。不过你们这时候不饿不渴，明天呢？后天呢？”
刚刚还嘲笑莫多夏的人瞬间都笑不出来了。
莫多夏目光扫过众人，落在凤嘉阳身上：“生吞别人的剑根顶饿么？好吃么？”
为了将万立阙的死推到顾楚离他们身上，凤嘉阳准备了一堆的话，不管他们怎么否认凤嘉阳都自认能说得过他们。却没想到莫多夏竟然扯到吃的上。
回想起血淋淋的剑根，凤嘉阳突然有些犯恶心。但他还是坚决道：“这你应该问弋……”
莫多夏冷笑了一声，打断凤嘉阳的话：“没有水，三天都扛不过去，吞再多的剑根又有什么用？不出五天，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变成死人，装好人又有什么用？”
莫多夏说着看向沈释非，没给凤嘉阳说话的机会：“我知道你想问我是不是知道出阵的方法。我当然知道。”
沈释非道：“莫小少主可否告知出阵的方法？”
“方法很简单，入阵的所有人两两手心相对，由坂银世家继承者唤出阵眼，便可出阵。但若少一个人，唤出阵眼的几率便会少一分。”莫多夏十分嫌弃地扫了眼众人，“若是人数少于八成，我们将被永远关在卍古之阵中，直至九年后卍古之阵再次开启。”
不知是谁激动地大叫了一声：“胡说八道！吸收四十九道剑神剑意就能打开阵眼出去！”
“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莫多夏难以置信般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过是谁告诉你吸收四十九道剑神剑意就能打开阵眼的？以及，你吸收了多少道剑神剑意了？”
喊话的那名青年颤抖着摇头道：“我没有！”
莫多夏看着沈释非：“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有没有发现你们得到了剑痕里的剑神剑意之后，情绪开始不容易控制了。”
“确实如莫小少主所说。”沈释非承认得很干脆，“特别是不好的情绪。”
“人有七情六欲，人有好有坏，而剑神，也是人。你们的意志不足以跟剑神剑意里残留的情绪抗衡，自然会被影响。”莫多夏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从未听说吸收四十九道剑神剑意能打开阵眼出去，不确定这是真是假。但我能确定的是，那时候你的身体已不再受自己控制，不管你的意识再清晰，你也只会是一个行为癫狂的疯子。”
莫多夏的话说完，全场鸦雀无声。在场的人都知道只有坂银世家少主家主才知道卍古之阵的秘密，虽然他们并不怎么相信莫多夏的话，但没人会拿性命做赌注，更何况在他们得到了剑神剑意就等着一飞冲天成为人人敬仰的大家之时。
莫多夏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顾楚离，知道顾楚离并没有找到阵眼。又假装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一边睁大了眼睛的鬼朗天。
是这里的人数还不够多么……莫多夏收回眼，看着沈释非。
沈释非下眼角微垂的桃花眼半眯着，掩了所有风流柔情，看不出一点情绪：“莫小少主是否能证明所言属实，否则仅凭莫小少主的一面之词，实在叫人难以完全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