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到了北苍山,又一路爬上山顶的时候,看到司马惊鸿正攥了十皇子的手,“你且忍一忍,李妃她马上就到了。”
白芷快步走了过去,将一枚灵药丸送到十皇子的嘴边,“快吃了它。”
十皇子只是皮外伤,没有致命危险,吃了她的药丸应该就没事了洽。
可是十皇子却摇了摇头,双眼含着泪,清秀的面庞上,血污盖住他的额头和半张脸。
“皇兄,臣弟不该不听你的话,枉送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他们……都是跟着我从小长到大的。”
十皇子想到从小跟在身边的人都被砍了头,生生惨死在自己面前,便心痛如绞,“皇兄,臣弟的母妃和紫阳,就托你照顾了。”
“十皇弟?”
司马惊鸿皱眉,“莫说此话,你的身都是皮外伤,不会死的,朕会把你安全地送回大顺去,你亲自去陪伴丽太妃照顾紫阳。”
十皇子却笑了笑,笑容很是凄凉地点了点头钤。
白芷将药丸送到他嘴边,“听话,快吃了。”
十皇子听话地把那药丸咽下了,白芷稍稍放心。她起身去看司马惊鸿,他目光冰冷,一身具是被挑衅了尊严的凛冽怒意,正在问迟郁城中情况。
迟郁说,川秀已经被越王派人带走了。
就在此时,他们听到身后传来凄凉的声音,“皇兄,为臣弟报仇。”
司马惊鸿身形陡然一僵,他扭过身去,却见十皇子的身形已经向着悬涯跃了下去。
“十皇弟!”
司马惊鸿大喊了一声,身形飞纵而起,然而,终是晚了一步,他连十皇子的人影都没有够到,直看着他坠下了无底悬崖。
白芷惊呆呆地瞅着这一幕,或许她用空间转移法是可以救回十皇子的,但她竟是忘了她有这个异能。她回身的时候,十皇子已经跳下了悬崖。
他身体的伤不至死,但心上的伤,却足以杀死他一百遍。
他是个骄傲的皇子,从小金尊玉贵,没有受过一分闲气,可是在川秀的手里,他尊严皆无,受尽了折磨,早就已经抱了一死的决心。
“十皇弟!”
司马惊鸿跌跪在悬崖边。
大顺与南越一战,已成定局。
白芷站在凉风飒飒的山头,煞时感觉,凉意浸满身体。
越宫之内,越王背手在金銮殿中,一身肃气沉沉,大顺传来的消息,十皇子已经跳崖身亡,大顺国内,一片讨伐南越的声音,越王知道,南越和大顺这一战,恐怕在所难免。
主战一派慷慨激昂,“越王,顺人打过来,我们迎着便是,顺人英武,我们南越也不是吃素的,那顺人敢打过来,我们便让他们有去无回!”
主和一派:“越王,那大顺兵力强盛,那大燕帝更是骁勇善战,我们南越虽也不弱,可跟大顺硬碰硬,吃亏的还是南越百姓。越王,不如我们跟大燕帝请求和亲,再割地求和,以免生灵涂炭。”
主战主和,各执一词,两国虽未开战,举国上下已是一片不安情绪。
主和主战,越王全都不满意。主战,必将生灵涂炭,主和,便要将岳阳公主嫁与那大燕帝,不说岳阳愿不愿意,他自己这里,便不舍得委屈自己的妹妹。
朝中主战主和派各执一词,越王心乱如麻,示意众臣都退去,他也回了抚月宫。
十皇子跳崖后,司马惊鸿带人在悬岸下寻得了十皇子惨不忍睹的尸体,就地火化,然后用衣服兜了骨灰,离开了南越。
白芷没有同行,这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她不能放心的,便是爷爷和越王。
她乞盼着,这场战争以和平的方式解决。
三日后,她得到越王的召见。
“小四,”越王看起来有些憔悴,手扶着额道:“你说,本王,是怎么做才好。”
这一世的越王跟现代的大师兄一样,都是性子柔和,心地善良的人,最见不得的便是生灵涂炭,战与不战,对越王来说,都是同样的艰难。
白芷道:“小四回大顺一趟,且看看能不能有转圜的余地。”
虽然知道,十有八/九是不可能,可她还想要试一试。
“好吧。”
除此之外,越王也是别无他法。
白芷从越宫离开,又去越医学院,看了看白院长,此时,白院长已经睡了,白芷没有惊动他,只在窗外看了看,又向着院子里的药植上洒了一些灵泉水,这才离去。
汗血马一路飞驰,跋山涉水,三日后,她已在大顺境内。一进大顺境,她便感应到了,战争将来的气氛。
群情十分激昂,越人侮辱十皇子,十皇子自尽而亡,在大顺激起了极大的民愤。
白芷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攻打南越的口号。
就这么进了皇城,在皇宫门外,白芷被守卫拦住,“站住,你是何人!”
这守卫没有见过白芷,自然不知道她便是大燕帝唯一的妃子,更何况她是女扮男装。
白芷将束发解下,一头黑发如缎般披在肩头,“我是李妃,快快让开。”
守卫上下看了她一眼,嘿嘿冷笑,“你是李妃,那宫里那位是谁?”
白芷顿时一愣,宫里竟是也有一位李妃吗?
“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我是陛下亲封的李妃,刚刚从南越回来,你速速让开,不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芷心里有事,再被这守卫阻拦,心里早就生出了火。
守卫把大刀往白芷面前一横,“赶紧滚开,再废话,爷爷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芷恼了,挥袖一拂,已是将守卫的穴道给点了,她骑着汗血马,直接进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