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回头一瞅,竟是越王。
越王深邃的眼睛瞪着她,俊脸扳着,凛凛之色流露出来。
“我……”白芷正想着怎么解释,便见白院长的大门忽然开了,从里面探出半个白袍的身子来,老头儿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抱起那坛果酒便进屋了。
“这……”越王愣了。
白芷道:“我只是来给爷爷,哦不,白院长,送坛果酒。怕他不肯要,所以都是放在门口的。醢”
越王鼻子吸了吸,“这酒哪买的,”
好像挺香,比宫人们醇的要甜香的多。
“是我自己酿的。”
白芷一笑。
那秀目弯弯,又秀气,又不好意思的样子,着实让越王出了一下神。
“既是自己酿的,改日也给本王酿一坛可好?缇”
“没问题。”
这可是大师兄的前世呀,等同于大师兄,白芷一口应允。
她酿的果酒,对人体是极好的,是应该给大师兄喝点儿。
“成,明日我便送几坛去越宫。”
“那好,本王等着。”
此刻的越王,如果白芷抬头看一眼,便会发现,他目光很是柔和,还有点点的宠溺。
转天傍晚,白芷拎着几坛子酒来到了越宫。
门口侍卫似是早已得到了命令,白芷连句话都没废就进去了。
越王坐在雨花阁中,轻闭着眼,旁边乐女在弹奏着一首《春江花月夜》,优美的旋律中,越王手指轻敲着桌面,似乎听的正入神。
“陛下?”
白芷抱着几坛子酒站在越王面前。
越王睁了眼,对她微微一笑,“你来了。”顿了顿又道:“这酒不错,本王老早就闻到酒香了。”
白芷将酒坛放下,“这酒,就着三四小菜才好。”
越王便吩咐旁边太监,“去准备几个小菜,本王要与小公子饮上几杯。“是。”太监去执行命令了。
越王道:“那天多亏小公子告知,本王已经拒绝了大燕帝的请求。”
白芷一本正经地撒谎道:“那是好事啊,越王坚决不能把公主嫁给那样的人,大燕帝简直就是个人渣。”
几千里之外的某座宫殿中,年轻的君王猛地打了个喷嚏,接着又是一个。
一想二骂三念叨,最近几天,莫不是天天有人骂他?
司马惊鸿揉了揉鼻子,继续处理公务。
越王笑了,“原来大燕帝在百姓的口中,竟然是这样的人,亏得本王还以为,他是个英明神武的皇帝,却原来,私下里如此不堪。”
四碟小菜一一奉上,宫人给两人倒了酒,越王端起酒杯,深邃的眼睛落在对面少年的身上,他的眼中,竟是浮现了一副女子的图像来。
如果,他梳成女人的发髻,再穿上女人的衣裙,会是什么样子?
越王看着她,竟是出了神。
“越王,我敬你一杯。”
白芷端起酒杯,心里却是把越王当成了大师兄的,不知道大师兄在那边可好,有没有娶妻生子?
“好。本王也敬你。”
越王轻伸袍袖,跟白芷碰了碰杯子。
两人连喝了三杯酒,越王面色依然,白芷却两颊驼红,眼光也有了几分迷离,她笑呤呤地把手伸了出去,握在了越王白皙的素手上“大师兄,你现在可好?”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小四好想你呀。”
白芷把头伏在越王的手背上,用脸颊贴着他的手,小四,是大师兄对她的爱称,也只有大师兄喜欢这么叫,别人都叫她小师妹,或者,小师姐。
越王手指微僵,浑然想不起来提醒她,他是越王,他的手,不是她轻易可以碰的。
可是他又不想提醒她,他喜欢她这样子。
手指接触的地方是她驼红且发着热的脸,她酒意醺然,意识显是迷离的。
“你真的在想我?”
越王有点儿分不清自己现在是越王,还是她的大师兄了,他记得她说过,他长的很像她那位大师兄,就连名子都一样。
“嗯。”
白芷在他手背上点头,“小四五岁的时候,就是你带着,小四把你当成了哥哥,也当成了爸爸。”
越王:……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忽然觉得“爸爸”这两个字,怎么这么别扭。
“小四一个人来到了这个异世,小四想你们,可是却回不去,大师兄,小四好难过啊……”
一滴清凉的泪珠滴落在越王的手背上,越王的心弦像被人扯了一下。他不知道她所说的“这个异世”是什么意思,又为什么回不去,但却不知为何,心底升起柔柔的情愫,想把这少年揽入怀里。
越王晃了晃头,忽然后背出了一层汗,一定是她长的太像女人了,一定是这酒的作用。
越王为自己心里生出的念头感到害怕。
他不能喜欢上一个男人。
“小公子醉了,你们把他送到抚月宫的偏殿去休息。”
越王转头吩咐宫女,不知为何,他让宫女去服侍她,而不是太监,潜意识里,他把她当成女人吧。
宫女过来小心地扶起了白芷,“公子,请跟我们走。”
越王挥退了乐女和一众宫人,身边只留了一个贴身太监,雨花阁中安静下来,他静静地对月而立,手背上,恍然还有她脸颊的温度,越王抬起那只手看了看……
白芷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窗棱照进来,有点儿晃眼。她伸手挡了一下,目光从指缝中望出去,才发现,这并不是她在越医学院的住所。
这好像是在越宫。
白芷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是完好的,应该没有被谁占了便宜去。她又想起了越王,不知昨夜酒醉,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