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霞接到刁思昆的诗词并没有马上出手,因为她还要寻找合适的曲子来填词,只是这个时候的她又哪有心情再去做这些些?时间一长便让在凉棚里望着灯山的刁思昆感觉自己投过去的诗词如同石沉大海。
特别是当他再听见黎梵将庞宠的诗作唱出来之后,他对王春霞更是失望到了极点。
画舫上程小金一个人站在那里吹着江风,吴峥看了他一眼只能微微一叹,这个时候的程小金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在那里想静静。
武明月既然要自己给他再抄一片青玉案元夕,只要她不嫌自己的字丑那自己给他抄一遍又何妨。
见吴峥点头,武明月殷勤的为他在小案上铺开了宣纸,一手拉袖子,一手捏着兰花指缓缓磨墨。
动手轻缓娇柔是怎么看都像是个女子,只是那身男装打扮让人不明有些别扭。
吴峥依然写的是他的飞白,铁画银钩力透纸背,看上去很有沙场上的萧杀之气。
一篇青玉案写罢,吴峥提着笔一脸意犹未尽的打量了一翻,感觉这前后两篇文字自己的书法进步了不少。
武明月可不在呼他写的字怎么样,也不在呼自己到底看不看得懂,反正这首青玉案元夕自己已经背了下来,她所要的只是吴峥给他写词的这个过程,她可以为吴峥磨墨,可以近距离看着吴峥在白纸上挥毫泼墨,红袖添香也不过就是如此吧!
万花台上的晒诗还在继续,但此时船头上的众人却是谁也没有将心思放在那火树银花的灯山上。
江鱼儿一人揽尽了礼部所有的压胜红药,这让她成为这次花会的魁首已然毫无悬念,至于那些士子们手里的红花,说真的不是江鱼儿看不起他们,一个个出生寒门又一个个心高气傲的家伙,花会进行到现在他们手上又还能剩几朵?
至于底下的那些地主豪商,他们财大气精手中的红花自然不少,可是他们谁又能不给礼部面子,礼部既然将所有的压胜红花都压给了自己,他们总不能不表示表示吧!即便是要留几朵给自家的花魁,但多数已然进了自己的腰包。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江鱼儿即便是一曲不唱,就这么坐在那里今年的天一魁首也跑不掉。
但是本以为自己会闲下来的江鱼儿却并没有闲着,反而更忙了,原先一首能寻的诗稿如今却如同雪花一样朝她飞来。
那些士子们也不是笨蛋,既然江鱼儿如今已经铁板钉钉的能上宝花楼,能要陛下面前献艺,那么一首青玉案肯定是不够的,所以众才子如今只希望她能在唱完那首青玉案之后,能拿自己的诗稿在陛下面前凑凑数,兴许就让陛下记下自己了呢?
接下来的那些士子们挖空心思的诗词好不好,其实已经很少有人会去在意了。毕竟有吴峥的青玉案这坛烈酒在前,再听其它的那些诗作,不过就是水酒和醪糟一样食之无味。
船头上看见武明月一脸美滋滋的捧着吴峥的词稿看了又看。
殷萼觉的自己吃亏了,宋飞儿更是后悔了,自己可是相公的正牌娘子呢!凭什么他给别人写诗就写的那么好,自己就没有?
殷萼要诗,宋飞儿也要,一左一右的拉着吴峥的袖子,不写就不让吴峥好过的架势,吴峥只好提笔再写。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宝花楼,骆溱的赋诗被武将们的节目断,魏常春与向武胜舞剑,蒋军胜的暴雨梨枪,最后还上来了几个大老粗啥本事没有,抱在起一暴摔,是为摔跤,滚来滚去打的那小一个热闹。
好好的一场夜宴顿时变的有些乌烟瘴气,这让很多文臣不禁拎起了眉头。
但是武恒看得津津有味,其它人也就不好多嘴。
最后居然武恒一时兴起,居然还在宝花楼上开了盘口,小赌怡情以助酒兴。
只是这酒兴助的可能有些高了,很多人居然都弁了杯子,抛弁了那温文尔雅的喝酒模样,操起了大碗跟酒樽,那叫一个豪气。
这是武将们难得的一次放纵,一年到头可能也就只有这么一次,身为士林楷模的骆溱这次出奇的没有出来反对,而是捏着鼻子认了,甚至还主动去武恒开的盘口里下注,只是眼力不够输多赢少。
好在赌注不大,输了也不心痛,反而这有输有赢的更让骆溱多灌了自己几杯美酒。
只是到后来这些武将们越闹越有些无法无天了,居然学人作诗。这诗要是做的过去那也就算了,可是一个个做的狗屁不通,这就叫人有些恶心了。
但是现在众人都喝高了,谁还管的了那些,这不满脸通红的程节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朝武恒一揖到底说道:“陛下,臣……臣这里也偶得一首,也想出来献献丑。”
文人说献丑那是客套,这货说献丑那就真的是在献丑了,导致很多人听见他这话都不由皱了皱眉,暗道自己的耳朵又要遭罪了。
武恒笑道:“程爱卿该不会又说什么那个大树杈吧!今年能不能换一首?”
“换一首?”程节一愣,旋即拍了拍胸脯道:“没问题,今年我就说大水井。哎呀我的妈,好大一口井……”
程节这货的诗才念了两句,立刻就人有拍桌子了,说道:“行了,我说程国公,你这就是换汤不换药啊!拜托你老行行好,能不能别在这么恶心人了?”
武恒微微一笑,说起来程节的这首诗他也听了好几年了,他心里也受不了啊!好在这时不用自己出脸已经有人站起来说话了,武恒到也是乐见其成。
程节道:“胡说什么换汤不换药,去年我念的大树杈,今年我念的是水井怎么能一样?”
那人不由翻了个白眼,跟这货说理跟本就是对牛弹琴,更何况这家伙现在还喝高了,跟那讲理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但是好这人的这一打断,到是让程节一下子忘了后面的话,拍着恼袋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跑过去一把抓住那家伙吵着让人赔他的诗,不然这事就没办法善了。
那人只好像武恒投来求救的目光,武恒也是看不下去了,正要伸手叫住程小金,却见一个太监抱着扶尘偷偷的走过来了,在马喜的耳边底语了几句。
武恒立刻就转头问道:“可是万花台上有佳作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