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儿狠狠的推了吴峥一把,接着又抱着他的手道:“恶心死了,那种草包怎么可能入得了本姑娘的法眼。”
“可是你刚刚明明听的很入迷啊!”吴峥道。
“那是我想起了我娘,我记的在飞儿小的时候好像听娘亲弹过这首曲子。对了相公你诗文这么好,弹琴应该也难不倒你吧!”
听见宋飞儿的话,吴峥就知道飞儿他爹当年肯定干了夺人之美的事,人家才子佳人明明相爱的要死你老丈人却棒打鸳鸯,将佳人抢上山做了你的压寨夫人。怪不得飞儿明明有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娘,但她却一点没学到,如今竟然连看封信都吃力。
看着飞儿脸上明明在笑,但笑眼里却藏着一道抹不去的忧伤,吴峥知道她现在肯定也知道了当初她娘为什么对她如此冷淡。
于是吴峥笑道:“弹琴?我可不会。但是我会吹笛子,你要不要听?”
“好啊!可是现在哪里去找笛子?”
吴峥指着江边的一丛竹子道:“那不就是现成的么。”
二人来到竹子前,吴峥挑了一根大小合适的竹子,便伸手对宋飞儿道:“拿来吧!”
“什么?”宋飞儿一脸狐疑的看着吴峥。
吴峥笑道:“你别告诉我你身上没有揣着匕首。”
宋飞儿微微一笑,脚跟向上一踢,一把尺长的匕首已然出鞘从身后飞到了天上再落到她的手上。
吴峥一见,立刻伸出大拇指道:“娘子好身手,拔刀的样子居然玩的这么酷,教教我呗!”
宋飞儿得意的将匕首交到吴峥手里,笑道:“好啊!叫我一声师父我就教你。”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宋飞儿咯咯的笑个不停,等二人都闹够了宋飞儿才对一刀削断竹子的吴峥道:“相公问你个事。”
吴峥一边削着竹子一边说道:“什么事,说!”
“相公你刚刚念的那首诗是不是在骂人啊?”
“瞎说,相公今天好不容易灵感爆发,得诗一首你居然说我是在骂人,以后不给你念了。”
“别啊!相公,虽然飞儿不懂诗,但是大概意思还是能听出一点点的,就这一点点飞儿觉得相公的才华就不是那些买弄风骚的才子们可比。他们那些人念的诗不是风花就是雪月,听起来酸溜溜的小肚鸡肠,那比得上我家相公的家国情怀高端大气上档次。”
“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香儿那丫头啊!”
“我有给那丫头说过这样的话吗?”
“那我哪知道,不过你看秦公子他们好像都被你一个个骂下船了。”
吴峥寻声看了一眼,果然秦祥他们都上了小船,包括赵小春跟王世丙那两个草包也猫着腰鬼鬼祟祟的从画舫上溜了下来,只留一个才高八斗的刘东青跟那燕儿姑娘还在那花厅里傻站着。
吴峥叹道:“看来拥有家国情怀的不只你相公一个,就连赵小春跟王世丙那两个草包也有。”
宋飞儿微微一笑:“相公如果说秦公子他们,飞儿不反对。可要说到赵公子跟王公子,飞儿到觉得他们一定是怕秦公子走的忽忙没有结帐,不想当那个冤大头。”
吴峥一愣,旋即想想赵小松与王世丙的德行似乎还真有这个可能。
说话间一只竹笛已经做好了,再破开一节竹子取出里的竹瓤子做成笛膜贴好,放在嘴上试了试音色,吴峥点点头还不错,多年未做了没想到手艺还在。
接着便拉着宋飞儿在江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一曲《女儿情》便随着悠扬的笛声在这月色之下涛涛江水之中荡漾开来。
吴峥手握横笛手指浮动间神情优雅而专注,看在宋飞儿迷醉的双眼里,他就像是一块充满魔力的磁石,不停的吸引着自己想要依偎在他的身上。
宋飞儿很早以前就听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她一直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到现在看到自己的相公为她吹起了笛子,宋飞儿觉得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话说的一定就是自己的相公。
悠扬婉转的笛声同样也勾起了吴峥心里那些遥远的回忆,不知不觉一首曲子在他的口中一连吹了五遍,只感到自己的口舌发干时这才停下来看了一眼扒在自己肩头好似睡着了一样的宋飞儿。
“怎么睡着了?”吴峥轻笑道。
宋飞儿摇了摇头,就像娘赖床的小姑娘闭着眼睛撒娇道:“相公再吹,飞儿还想听。”
“还吹?吹不动了,再吹下去这嘴就要起泡了。”
宋飞儿睁开眼睁,扬起头看着吴峥眨了眨眼不说话就是对着吴峥傻笑,好像永远也看不够。
吴峥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别再看了,再看口水都流出来了。”
宋飞儿一愣,连忙坐起来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哪里有什么口水。
发觉自己上当的宋飞儿,于是一粉拳砸在了吴峥的肩上娇怒道:“相公骗人,哪里有什么口水。”
吴峥微微一笑,拉着宋飞儿站起来道:“走啦!太冷了咱们快回去吧!”
“岸上的公子请留步!”
吴峥闻声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一船乌逢船已经停在了江边的柳阴下,声音就是从那船上传来的。
随着小船从树阴下驶出来,吴峥在船头看见了一个熟人,那不是当日在黄老爷子医馆里看见的那个受伤的歌伎吗?好像叫什么鱼儿来着的。
她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就在吴峥疑惑时,鱼儿姑娘在看见他时也是一阵疑惑,不由问道:“公子咱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宋飞儿扬起头刚想问一问吴峥这个女人是谁,但很快她又释然了,因为相公说过这些女人的开场白就是这样,就跟咱们绿林中的切口是一个意思。
吴峥笑道:“没想到这才三日不见鱼儿姑娘的伤已经好了大半,看来黄老先生的医术果真高明。”
鱼儿姑娘一喜,说道:“原来那日在鱼儿昏迷中提点黄先生的人居然是公子你。”
“鱼儿姑娘你这话可就说过了,黄老先生可是医道大家,小子何德何能敢在老先生面前端的起提点二字。不过是随口说中了姑娘的患处,让老先生早点施救而已。”
鱼儿姑娘微微一笑,说道:“不管怎么说当日惹没有公子的那几句随口之言,鱼儿少不得又要多受几分苦楚。”
今日的鱼儿姑娘虽然还有伤在身,一件白色兜帽罩身少了平日里的红袖飘香,但玉人立于江头月色之下却多了几分清贵与灵逸。
要说她是青楼女子,此时却更像是一位端庄大家闺秀,吴峥本想多看几眼,却见身边的宋飞儿已经开始与鱼儿姑娘冷眼相对,于是笑道:“鱼儿姑娘有事吗?今日江风大实在不适合聊天,要是没事的话我就跟我家娘子要回去了。”
“公子稍等!”鱼儿姑娘看了一眼吴峥身边的宋飞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今日遇听公子悠扬的笛声令鱼儿一时心驰神往,敢问公子此曲唤着何名,可有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