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被他这么问了两遍,还一直盯着看,终于只能正视这个问题。
“那你是希望我别回来了么?”
东里一蹙眉,“没让你曲解我的意思。”
她觉得委屈,“我就是去一趟墨尔本,又没说不回来,是你自己先跟我生那么大的气。”
“那你觉得去多久算不久,嗯?”东里双手一插,一副跟她理论清楚的趋势,“像当初一样走两年是不是还嫌短了?”
余歌知道他现在的确很生气,但是在她看来,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
只好退了一步看着他,“那你到底要干嘛?咱俩现在没有任何联系,别说我们之间约定的事,我想翻脸一夜之间也能翻脸,难道我出去做个检查非要经你同意吗?”
东里脸色微变,定定的凝着她,“你去做什么检查了?”
她抿唇,盯着他,好几秒。
“你让我看看伤哪儿了。”
“有什么可看的!”他现在可没觉得自己是伤患了,盯着她,“你去查什么了?”
余歌见他靠过来,气势很重,极有压迫感,又往旁边退了退,才道:“你和别人传出绯闻的时候我大多都不信,但是亲眼看到的东西,总觉得介意,所以……”
所以什么?他几乎是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她。
顿了顿,余歌才接着道:“所以我在考量,到底还该不该为你怀孕,我就算不答应你,你总不能囚禁我真不让我离开你?”
“这不是你能考虑的问题!”他一脸不悦,“你没得选,我囚禁你就需要个几十平米还给不起?”
“……”说得好像囚禁一个人是养一只猫一样。
但是话说回来,东里狐疑的盯着她,“所以,犹豫要不要走,和去做检查有什么关系?”
她坦然的回视着,“我去查妇科了,害怕如果真的怀了,就没得犹豫了,而在仓城查,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知道结果。”
东里不听她这些废话,一把握了她的肩,“结果呢?”
这下她反而不说了,“你伤哪儿了,不是给你买药了吗,上药了么?”
她的脾气东里也是知道的,很明显就是让他先把这些问题回答了才能知道答案。
反正她在墨尔本查的,他就算手再长,伸到国外,还不如就问眼前人了。
因此,他妥协了,“不严重,皮外伤而已。”
“我看看。”
东里脸一黑,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气都吸回去,忍了。
她看到他身上到处的淤青,拧着眉,“你干什么去了?”
那种淤青,经过一晚的时间,已经没那么大块了,稍不注意,就会让人联想到一番云雨之后留下的痕迹。
只是这痕迹,一半都出现在女人身上才对。
东里大概是看出了她脑子里的戏码,黑脸冲着她一句:“你想什么!”
“我想什么了?”余歌也抬头看了他,一句也不饶,“大庭广众还能做出那种事,谁知道这到底怎么来的?”
他很生气,但是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然后一掀衣服,还是把那道划痕露出来了,这下没得说了?
可余歌一边处理,一边不冷不热的一句:“女人指甲都这么锋利么?”
这回东里气得衣服一放,“你别得寸进尺。”
“谁得寸进尺了?”她也不让,她是医生,她能看不出来伤得重不重么?可是之前还说得跟下不了床一样!
“我看你也不想见到我,我走得了。”她放下药起身。
东里沉着脸急了,“你给我站着!”
“检查结果!”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咬着问她的。
她回头看了他气得一脸憋闷的脸,反而轻快了,“不用那么期待,什么也没有,要不然我怎么回来这么快?”
说的也是,如果真有了,她恐怕是请都很难请回来了。
想是这么想着的,可东里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的一拐弯,就那么盯着她,盯得她不自在。
终于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拿掉了?”
她愣了。
然后几乎瞪着他,“你在说什么?”
“是不是查出来怀上了,你弄掉了才回来的?”他越猜,自己越是这么笃定了,满面质问。
余歌有些无语,“你是在娱乐圈呆久了,泡沫剧看多了么?”
东里二话不说,扣着她手腕往外走,“跟我去医院!”
东里简在楼上,想着小别胜新婚,这俩估计晚饭能下来就不错了,谁知道这么快就出现了?
而且气氛不太妙。
微蹙眉起身走过去,“怎么了?”
两人约定代孕的事谁也不知道,所以余歌抿着唇回答不了。
东里只说:“你不用管,出去一趟!”
“我说了没有!”余歌试着挣扎,但是他握得很紧。
最后还是被他塞进车里了,余歌这才扭头狠狠盯着他,“你以为找这种莫名其妙的猜测就能转移注意力,盖过你跟别人接吻的风头么?”
东里不搭腔,不过明显不乐意她这么说,车速忽然就提高了。
余歌气得瞪着他半天,可他变本加厉,她只得拧眉,“你慢点行不行?”
男人这才瞥了她一眼,倒也没降到多少速度。
到医院的时候,余歌脸色很不好看,下车自己往里走,理都不理他。
东里跟在后边,眼看着她自己进了电梯就把门关了,一张脸黑得难看,也只能站那儿等着。
妇科上班的医生看到余歌过去,倒是笑着打了招呼。
因为知道她之前怀过,还出了事,所以听到东里说要检查她有没有怀孕的时候还有点惊讶。
要是怀上了,当然是喜事,身体不好的人要调理很久的,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好运气。
但是很遗憾,半小时后,医生清楚的告诉他:“余医生并没有怀孕,可能只是月经推迟了,一周之内的推迟都算正常的。”
他可没那么容易糊弄,“能不能查到她最近有没有做手术?”
手术?
流产手术?
余歌生气了,“我上一次出事没了的要不要算进去?”
想到之前的事,东里大概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只对着医生说了“麻烦您了。”然后带着她离开。
除了医院,余歌不让他牵着。
他回头看她,并没有之前那么嚣张的气焰了,缓了声问了句:“你吃饭了么?”
“我气饱了!”
他避开这个矛头,再一次去牵她的手,脸上虽然没有完全温和过来,还保持着那点他的骄傲。
余歌气不过,他实在太无厘头,那都是什么想法往她身上安?
所以直接夺过他的车钥匙自己上车,开车就走了。
东里就这么被晾在风里。
四十分钟之后。
余歌公寓的门被敲响,“你要不开门,我从窗户进去。”
她本来想倒时差,可是被吵得不行,打算开了门让他爱干嘛干嘛,但是一听到这话,她还索性就不去开门了。
谁知道她刚走到卧室门口,忽然听到了客厅窗户边的声音。
愣了一下。
又返身折回去。
客厅窗户是开着的,她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外边的人扒在窗户外。
余歌气得不轻,要不是有防盗栏,他是不是真的就从窗户爬进来了?
“不给我开门?”东里反而神色淡然,看着她。
终究是被放进去了。
他还带了午餐过啦,看那包装也知道高档货。
像个没事人一样,往她面前一搁,“趁热的。”
她笑了笑,看着他,“我是不是要和你学习,怀疑一下你有没有往里放什么东西?”
东里反正是不跟他计较了,就当做听不见,“你刚回来,吃完了就去休息,我今天没事。”
“我不吃。”她现在没食欲,只想睡觉。
他皱了一下眉,兀自开了午餐,“要我喂你?”
她拧不过,只好坐下来。
但是一共也没吃几口,“我真的困,晚上再说吧。”
这次东里也不烦她了,点了点头。
余歌是真的去睡了,因为太困,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也没管他到底是不是一整天都要在这里。
等她醒过来,睡得有点昏天地暗的感觉,坐床上缓了半天,然后去洗漱。
东里进来的时候她不知道,洗完脸出来才看到他。
“你一整天在这儿?”
他看了一眼时间,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出去吃饭么?还是回家吃,或者在这儿做,我去买菜。”
她没说话,因为没打算跟他吃饭。
“我想出去一趟。”她道。
东里微蹙眉,“见谁?”
她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显然是被他看出来了,“换身衣服陪我出去买菜?或者我自己出去,但是我回来必须看到你。”
余歌现在刚醒,不想跟他犟,算是默认了。
然后等他买菜回来,家里就变成三个人了。
熊盈盈不知道怎么找过来的,正笑着看她。
余歌也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东里,东里才道:“她专门过来给你道歉。”
熊盈盈点头,“对!我专门过来给于小姐道歉的!那天真的是误会,我和智哥怎么可能有那个关系,我知道你俩没离婚!”
“咳!”忽然,东里咳嗽着插了一声。
熊盈盈猛地反应过来,笑了笑,没提他们没离婚的事,只是说:“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