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罪孽就由人类来终结。
坂藤雄一死了。
毛利先生和警察找到他们的时候,坂藤雄一就已经死了,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太阳穴上有一个很大的血骷髅,凶器是小野栗子手举着的石头。
而小兰则则是抱着小野栗子安慰着她。
看到警察来了,小野栗子呆滞的目光才有了丝清明。
“他想杀我……我、我只是想保命……我不是故意的……”她反复地说着这句话。那颗忽上忽下的心脏在警察的到来的时刻才渐渐归于平静。可是,一股巨大的恐慌感却又席卷了她这个饱受刺激的心脏……
“发生什么事了小兰?”毛利先生问道。
小兰不忍地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到的时候,坂藤他就已经死了。”
小野栗子不停地哭着,眼眶中绝望的泪水哗哗地留下。
她要完了。
……
…………
回到旅馆,在大厅里等候依旧的柯南捂着已经包扎好的脖子问道:“怎么样了?”
绯山紫叹了口气,“坂藤他挟持了小野,似乎认定所有的事情都因为小野的提议。所以便怀恨在心。”
柯南凝色:“现在呢?”
“警察已经去处理了。相信不久就回来了吧。”日吉若说道。然后倒了杯水一饮而下。
四人围着矮桌静候他们的归来。猫大人安安静静地蜷缩在夏目垫子的旁边。绯山紫看了他一眼,回想起在参道上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她不由地轻笑了下。
把玩着手中的桧扇,漫不经心的笑容挂在脸上,似乎想着很多东西,似乎又什么都没想。
这个时候,天宫小姐端来了点心。她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他们回来了,便准备了东西。
绯山紫夹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问道:“这是小天宫小姐做的吗?很好吃呢。”
天宫小姐笑道:“当然不是了,美纪她一早就出去完了呢。这是我刚才在日吉君和柯南小朋友回来的时候准备的。”
“多谢天宫姐姐了。”
“哎呀,说什么谢不谢的。”天宫小姐捂着脸笑着打趣道。
天宫小姐走后,绯山紫又吃了几口点心,喝了点茶水。再然后,他们终于回来了。
……
录完口供,绯山紫和夏目就回房先休息了。
荻野成的死,警察毫无头绪。妖怪杀人的说法显然站不住脚,柯南和兰小姐在离开神社范围的时候,关于化猫的那段记忆就被压在了心底。他们似乎刻意去忘记那段事,于是就真的忘记了。所以关于荻野成被化猫剥皮,松山良被鬼火化为灰烬,他们的脑海中用了另一段来解释。
荻野成在山里遭受了袭击。
松山良失踪。
坂藤雄一完全自作自受。因为虐猫的事被发现了,所以承受不住即将接受法律制裁而会失去东大保送的资格的事实,迁怒于提议来月见乡的小野栗子。最终在小野栗子的自卫杀人下失去了生命……
以上是毛利先生的推理。
看上去没什么大问题,可实际上小问题却十分多。
柯南自然不相信这就是所谓的真相,可是那段珍贵的记忆他不愿意想起来,所以他无法想明白这其中的因果。
“猫大人这次可什么都没做呢。”绯山紫轻声抱怨道,“还以为会在危险来临之前将之扼杀在摇篮里的呢。”
“也是,如果能早点发现的话,这些悲剧或许会……”夏目不由地也对猫大人产生了些责怪。
“哈啊?居然在责怪本大人?!你们的胆子还真是大啊!人类的事关我什么事?”斑一脸的不开心,瞪着两个人,头顶都快冒气了。
绯山紫轻笑了下,抱起不满的猫大人,放在膝上顺着他的毛。
“会阻止吗?不见得吧。”绯山紫笑道,“夏目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夏目有些羞赧。
“因为你确实是个温柔的人呐。”
“猫大人知道吧?旅馆内的妖怪?”
猫大人轻哼了一声,别过了脸。
“我先前还在想它会躲在哪里呢,可是现在,我已经不用去思考它的躲藏地点。在那些记忆涌入我的大脑时,我就好像真的度过那一生一般。简单的一生,却如此可悲地死去……”
那走马灯一般的记忆,实在说不上美好,甚至还有些黑暗。
对于绯山紫这个由出生以来就未曾受到伤害的人来说,除了身体不好点外,实在无法想象那种可怕的经历
“那种绝望的、只有死才能拯救自己的可怕经历。”
绯山紫翻着桧扇,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要互相伤害?”
天真的人永远无法懂得这个问题。
斑嗤笑了一声。
绯山紫又继续说道:“或许……生而为人,就是个错误吧。”
夏目有些诧异绯山紫会说出这样的感悟,这实在说不上是什么好事。不过猫大人到乐见其成。
“那段记忆,到底是什么?”
绯山紫扯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
笑是露出来了,可是十分难看。
“那很可怕。”
夏目看着她的眼睛,那眼睛力本该有着璀璨的温柔的星光的。然而此时,那浓浓的哀伤遮住了眼里的星光。
绯山紫沉默了片刻时间,然后向夏目一点一点吐露那段记忆。
“天宫小姐的妹妹,美纪小姐,其实早已经死了。”
夏目顿时被这个重磅消息炸懵了。
“大概在一年前吧,也是如今日这般炎热的夏天。荻野成、坂藤雄一、松山良三人结伴来了月见乡。坂藤雄一说得也是部分的事实。他们确实杀害了那只猫咪,也将它剥了皮……可在那之后,他们三人奸-污了美纪小姐……”
夏目的眼神满含不可置信。
绯山紫苦笑道:“美纪小姐被……的场景,全部映在那只死去的猫咪的眼中,也正是因此,因为美纪小姐的怨恨,那只猫咪化为了妖怪的吧……”
“可是,他们这次怎么还敢来?!”夏目愤恨地说着。
绯山紫说:“因为他们不知道美纪小姐在他们走了之后埋葬了这只猫,然后自杀了。或许一年前发生的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无关痛痒……”
“化猫藏在美纪小姐的身体中,作为还活着的证据。天宫小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者她早已察觉出美纪小姐的不同,却不作解释。”
“你……怎么知道的?”
绯山紫苦笑一下,捂住自己的心脏的不稳,“似乎有能感受到对方心情的能力……”
不知何时,绯山紫能感受到那种心情。
来自于妖怪的,那无可言说的记忆。
……
…………
夏目回房消化今日发生的事。
毛利先生一行人上了下午的班车离开了月见乡。
绯山紫一个人泡着温泉,要不是在阿香的提醒,差点在里面睡着了。
山里的夜晚有些凉,她披了件旅馆里提供的羽织,坐在门外的长廊上,对着深夜的月亮,喝着茶。
一道身影从拐角暗处出现,走到绯山紫身边,轻轻地鞠了个躬,“非常谢谢。”
绯山紫没说什么,只是捏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然后轻轻地“嗯”了声。
似乎传来了轻微的啜泣声。
那道身影离开了。
“果然是她啊。”猫大人忽然跳了出来,绯山紫接住了他。
“你果然猜到了。”
“哼~”
“不过按照猫大人的脾气,能忍到现在,真是非常感谢。”
“哼哼,我可不是无偿的啊!”
“嗨嗨,回去后给你买七辻屋的馒头好不好?”
“两份!不对,三份……还是四份好了!”
“哈哈哈……”笑过之后,绯山紫抱着他望了望身影消失的方向,轻道:“愿她在轮回中……”
末语消失在忽的吹来的风中。
……
“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已经回到米花町阿笠博士家的柯南这样说道。
“啊?大侦探又怎么了?”寄宿在博士家以及和柯南一样的灰原哀捧着咖啡瞥了他一眼。
“坂藤雄一的死。总觉得有些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