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没怎么吃早饭,便草草的收拾好书包,推着我的自行车去上学。
来到孙耀扬家门口。
“走了。”
“等一会儿。”孙耀扬回答。
我无精打采的等了一会,孙耀扬才急忙的跑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块没吃完的鸡蛋饼。
“走吧,今天又起来晚了。”
我应了一声,便和他一前一后往学校赶去。
半路上,遇见了刘博文,我们三个基本上都是一起上下学的。这一段路我们都沉默着,突然。
“今天就和狗剩干吧,别再忍气吐声了,这么忍什么时候是个头,再说你看孙耀扬这体格,一个撂倒三个不是问题,打起架来,我们并不吃亏。”刘博文说。
这几句话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我本来就闹心了一个晚上,现在他这一提起昨天的事,我更是闹心了,也不知道该怎样应和他了。
“是呀,你总这么受欺负也不是办法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孙耀扬激动地喊。
“哎。”我叹了口气,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但我……哎。
一路上又变得沉默起来。
到了校门口后,我在旁边的小商店里买了一盒烟,是准备给狗剩子上供用的。然后我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的往教室走去,坐到了座位上,身子往后一靠,闭着眼,等待着他们来找我。
不一会,就听见刺耳的摩托车声从远处传来。
我苦笑到,摇了摇头,看着窗外,眼睛直直的瞪着他们的方向。
我知道,今天又要被欺负了,搞不好还要挨打。我们这里就是这样,校园里和小江湖一样,老师只管教书,学生的人身安全问题他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现在是早自习时间,这时候老师基本都没来。
狗剩几人摇摇晃晃的穿过操场,不时还对路过的女学生吹口哨,说一些挑衅的话,而且还发出让人恶心的奸笑,女生们都躲得远远的。
他们走到了教室附近,狗剩和初三年级组那头打了声招呼。好像是有认识的熟人。
“哎,利哥,你不是不爱上学吗,今天怎么这么敬业,跑来上学了。”
“草,我网吧去够了,今个咱也学学领导,回学校来视察视察工作,是不是,哈哈哈。”
“行了,不打扰你了,你忙着呗,我去找个初二的小崽子,不说了。”
说完后,他就朝我班级的方向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四个人迈上台阶,踏进屋里,环视了一周,发现了我就坐在最后一排。他们朝我的座位走过来,吓得屋里的女学生和几个胆小的男同学跑了出去。狗剩走到我身前,坐在了我前面的桌子上,他的脚踏在椅子上,歪着脖子看着我。
我急忙站了起来:“哥,这么早,这是说好给你的烟,您拿着。”说着递给了他一盒烟。
狗剩看了看,喊道:“草,买的这种便宜货,哄弄老子呢啊。”
“我哪里敢呀,最近家里给的零花钱实在是有点少,真是买不起好烟啊。”我应和。
“去你妈的,你个孬种,我看你是皮痒了吧,正好今天老子心情不好,拿你来出出气。”说着扬起手臂,想要打我。
“别,别打啊,有话好好说。”我哀求。
“草。孬种。”说着一记耳光扇了过来,打在了我的脖子上,我顿时感觉火辣辣的疼,但也没有敢发出声来,不敢乱动,低着头站在那里。
这时,一旁的孙耀杨再也忍不住了。愤怒的说:“草,你们几个杀马特,装他妈什么犊子,老子忍你们很久了,我看你们是欠揍了吧。”
而在一旁的刘博文也跃跃欲试,想要动手,愤怒的看着狗剩他们。他的手放在抽屉里,不知道抓着什么。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们这么冲动,害怕的喊了出来:“别别,大家都冷静冷静,别激动。”
“草,就不冷静了,老子就他妈打你了,怎么地吧。”
啪!又一记耳光扇了过来,我下意识的一侧身,躲了过去。
“草,你还敢躲。”狗剩子吼着。
“我错了,哥,别打了,我再给您买烟去还不成吗。”。
这时我听见外面比较躁动,余光瞥向窗户外,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而且其中最扎眼的一个身影,就是她!
没错,是宋楚。她站在人群里看着此时我丢脸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直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似乎是在嘲笑我,又似乎带着一种其他的意思。此时我觉得在她眼前我已经无地自容了,恨不得有个地缝穿进去。真是丢人啊。
这时耳边还不断的传来狗剩子的咒骂声,刺激着我,青春期的我,体内一种莫名的冲动急速上升,在宋楚面前,我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草,傻逼,给脸不要脸了是吧,他妈忍你很久了,哥俩帮我干他。”我喊了声,顺手抓起桌子上的墨水瓶,朝狗剩子的头砸去。刘博文和孙耀扬见我爆发,马上掏出了抽屉里的砖头就朝另外三个人抡去。
我去,他们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家伙?
被我这么突然的一砸,狗剩子也感到很意外,完全没有准备,就被我打倒在地,身子滚到了课桌底下,额头处瞬间肿起了大包。
“我草你妈,你小子还敢还手。”狗剩子捂着头骂道,一边还想站起身来。
被他这么一说,我更是恼怒。之前所有被他欺负的场景,一幕幕地浮现在我的眼前,恨得我咬牙切齿。
“去你妈的,垃圾东西,我忍你很久了。”我一边骂,一边朝着他的小肚子踹,他想还手,但脑袋已经卡在了桌子底下,只能任由我狂踹他。此时我尽情的发泄着挤压许久的怒火,心中有种莫名的畅快感。
旁边他的几个兄弟想过来帮忙,孙耀杨和刘博文挡住了他们,和他们打在一起。他们几个完全不是孙耀扬的对手。刘博文几乎没怎么出手,就被孙耀扬一人全部撂倒,他们的嘴也歪了,鼻子也都打出血了。孙耀扬却还不肯罢手,边骂边时不时地补几脚,他打起架来太狠了,看得直让我发毛。
这时,那个刚才和狗剩说话的利哥突然闯了进来。
这利哥是初三的,平时不怎么上学了,和狗剩关系比较好。
“我草,现在初二的就这么猛吗,敢打我兄弟,不他妈想活了啊。”他叼着烟,骂道。
很显然利哥是低估了我们,只身一人走了进来。真是不知道深浅。此时的我们已经杀红了眼,见谁都想打,管他是谁呢。于是便迎上前去想要出手打他。
就在这时,从窗户外面突然飞进来了一个方子(桌子腿),掉到我的脚下。我急忙往外一看,发现宋楚的手扬着,还冷冷地说了句话。
“我讨厌杀马特。”随后又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加油。帅哥。”
卧槽,有美女这样助阵,我更是兽血沸腾了。我也冲着她微微一笑,捡起了脚边的方子,愤怒的瞪着利哥,准备和他开打。
“我草,哪他妈新来的小娘们,多管闲事。”利哥朝窗外喊着。
他这么一骂宋楚,我眼睛一瞪,大骂一声便拿着手里的方子朝利哥的头上抡去,利哥转过头来,顺势身子一晃,躲了过去,但他没躲开我踢向他下盘的脚,痛得他用手捂着小肚子直叫唤。此时,刘博文和孙耀扬的飞腿也都过来了,孙耀扬把他撂倒,我们三个把他围起来,一边骂一边狂踹捂着,利哥捂着头倒在地上求饶。
我踹了几脚,脚有些疼了,便退了几步,抬起头望向宋楚的方向:“谢了啊。”
“别客气,应该的。”我俩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已经毫无毫手之力,我们还时不时的踹几脚,骂几句。这时忽然听见外边传来了警笛刺耳的声音,这应该是老师见事闹大了,他们害怕了,所以报的警吧。
刘博文灵机一动,朝我和孙耀扬喊:“快趴下,我有办法,别乱说话。”
我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情急之下也没多问,便按照他的话都躺在了地上。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随后几个派出所的民警走了进来,说道:“我去,又打架了,这场架规模不小啊,怎么回事啊。”
他见只有我们三个意识还算比较清醒,便走过来问:“咋回事啊,你们几个,怎么都躺下了啊?”
我刚想解释到,就见刘博文说道:“警察叔叔啊,和我们三个没关系啊,这四个杀马特来我们这想欺负我们几个,收保护费,我们不答应,他们就打我们,吓得我们也不敢还手。这时,这位初三的利哥挺身而出,想要帮着我们几个出气,没说几句,就和他们打在了一起,结果打成了两败俱伤。真的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啊,我们可都是好学生啊。”说着,这货还装出了可怜的表情。
我和孙耀扬听后,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才明白刘博文的用意,就一起配合着刘博文,共同装出可怜受欺负的样子。
宋楚也在外面鼓动其他同学一起帮着我们七嘴八舌的辩解。
“好了,安静,安静,我知道了。把他们……”警察叔叔迟疑了一下,“把他们五个都带回去,其他人都散了吧。”
这才是好警察呀,我不免觉得想要发笑。就在这时,那个被我打得狗血淋头的狗剩子渐渐恢复了点意识,他摇了摇头,想要开口说话,刘博文见状急忙说道:“警察叔叔,这个人我看伤的不轻,得赶紧先送去医院啊。”
警察看了看满脸是血的狗剩,说道:“对,先去医院治疗,走。”
不由狗剩子说话,警察们就把他们五个拉走了。我得意地看着他们,露出鄙视的表情。又再一次感谢窗边的宋楚。
警察走了,我们收拾好教室里乱七八糟的座椅后,老师让大家都坐回到了座位上,露出见怪不怪的表情,清了清嗓子,说:“恩,以后都给我注意点啊,别动不动就打架。木子然,你不好好学习,还学会打架了,不过没受伤就算了吧,后面的事交给我来解决。以后给我好好学习,我们培养你容易吗,还指望你考进重点高中呢,以后别在学校打架了。”
“别在学校打架!”我心中暗笑道,老师这是话里有话啊。
老师又唠叨了几句,然后也没过多的追究什么。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我和宋楚对视着一笑,她转过头去望向黑板,我看着她美丽的侧脸,心中思绪万千。
这一仗,我们以三打五,算是在学校里打出了点名气,我心中那个懦弱的自己也被打的烟消云散。我暗暗发誓,自己要变得更强,因为这个社会只有强者才能更好的生存,我也要让宋楚对我更加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