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问询(1 / 1)

出来始元殿,宫仙华便径直来到李书云住处。

看着推门而入的宫仙华,方宇惊愕了一下,反应过来忙起身迎道:“师尊!”

宫仙华看了看床上的李书云,问道:“此番我罚你在此照顾李书云直至康复,你可曾有过愤懑不愿?”

方宇惶急道:“弟子绝无此心,弟子既奉受师命,却失职如此,师尊处罚,无论于公于私,弟子皆心悦诚服。”语态诚恳无虚。

宫仙华看着他,默然片刻,微微颌首道:“我自知你秉性,只是这世间最为变幻难测的,不过人心,为师不希望你对此怀中芥蒂,愤懑于心,成为你日后隐患,故有此问。”

方宇正欲开口,又听道:“现在看来,却是我多虑了,你心性纯直,能如此开明事理,为师甚感欣慰。为师知道,你们师兄弟关系不错,感情深厚,也相信你会悉心照料,但还是有两句话要嘱咐你,希望你铭记于心。”

方宇恭敬道:“师尊请说,弟子必不敢忘。”

宫仙华注视着他道:“凡世之人,皆困于情,或亲友恋爱,或哀怨仇恨,再至于喜怒贪嗔,便是我等修道中人,也都摆不脱这诸般情感的束缚。而唯一能做的,便是珍惜在生命中每一份美好的感情,无论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只要你的心未变,那份感情便永远都在。”

方宇默然片刻,作肯定道:“师尊教诲,弟子铭记于心,无论师尊师弟,于我皆如亲人,弟子定会好好珍惜。”

宫仙华微微颌首,道:“你能明白此中含义,为师也就放心了。”随后又拿出一些颜色各异的小瓶,放在桌上道:“这些丹药各自是何作用,想来你应该清楚,好好的照顾他吧!”方宇应诺。

又问道:“对了,他可是还有两月,才够满五年炼体之期?”

方宇回道:“是的,师尊,只是小师弟如今这般……”

他话未说完,宫仙华便打断道:“只是一两月时间的话倒也无碍,待他恢复以后,你便正式教他道法吧!”说完便自顾着出门离去。

方宇稍有惊异,随即欣喜送出应是。

黑暗浓郁,包裹着,便似要沉寂其中,只是突兀的,却有一道红芒,不知从何而来,如火焰燃烧,微弱而又顽强,为这冰冷幽寂的世界带来一丝邪异的光热。

而后红芒渐显强盛,炙烈扩散,变作一片猩红血色,取代深沉黑暗,充斥这世界,包裹着李书云的意识。随即,不断有血符自这猩红血色中浮现涌出,接着又破灭化作屡屡烟岚,缓缓消散。

如此这般持续了许久,血色才渐而褪淡,便又回到黑暗深邃,吞噬了意识,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直到意识知觉重又占据身体,便只觉得耳畔有声声轻呼,细若蚊嘤,听不太清。他挣扎着睁开眼睛,模糊的,眼前有一人身影。

渐渐的,人影声音都越发清晰,最后完全开朗,却见是方宇忧喜参半的看着自己,口中轻呼着:“小师弟……小师弟……”

李书云心下一阵温暖,轻声应道:“方……方师兄!”

便见方宇欣喜着道:“你终于醒过来啦!这些天可担心死我了。你若再不醒的话,我就准备请师尊来给你看一看了。”

随后又道:“你现在应该饿了吧!先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弄些吃的来。”说完便匆忙起身跑了出去。

看着这熟悉的房间,李书云颇为感慨:经历了几多曲折恐惧,终于还是回来了。回想起来,似乎每次昏迷醒来后,都是在这个房间,而见到的第一个人也都是方宇。

除当年意外迷路山林中毒昏迷,被莫问救起的那一次!

而想到莫问,过往种种便历历在目,宛若昨日,当初的句句嘱咐,犹余耳边。

正在他心中纠结往事,胡思乱想之际,便只见方宇托着些粥食炒菜,尚自散发着丝丝热气走了过来,笑言道:“你醒来的倒正是时候,正赶上膳堂午膳时间。呵呵,这饭菜都是热的,倒是省去我不少事。”说着边将那些膳食一一摆好桌上。

李书云笑了笑,支撑着想要坐立起来,未想自己在那镇灵古洞中受创极重,如今也是力不从心,艰难不能成功。

方宇见状,急忙赶来将他扶起道:“你失血过多,昏迷这两日来粒米未进,只是靠着师尊给的丹药才勉强撑了过来,现在身体还极度虚弱,可不能逞强。”

随后又回身取来饭食道:“来,我喂你吧!”说着舀起一勺粥菜,吹凉后送到他嘴边。

李书云稍有犹豫,实觉无力可使,虽不甚习惯,也只能无奈接受,道:“谢师兄。”

方宇笑骂道:“臭小子,你这么说可是让我这师兄很难做啊!你我师兄弟间,以后道谢之类的话就不要说了。”说着又是一勺粥菜送来。

待他吃饱,方宇扶他躺下道:“如今你气血两虚,需要好生调养才行,所以这段时日你便好好休息!其他交与我便行了。”说着回身收拾餐具。

李书云默然片刻,唤道:“方师兄。”

方宇应“嗯”一声,回头问道:“怎么啦?小师弟。”

李书云探问道:“这几日来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师兄可以给我说说吗?”

方宇笑了笑:“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在发现你失踪以后,我便发动众师弟到处找你,好在功夫不负苦心人,总算把你找着了。”

李书云微微一愣,疑道:“就这么简单?没有其他?”

方宇反问道:“不然呢?”

李书云道:“比如说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我?找到我以后还发生了什么?”

方宇皱了皱眉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听他们说,好像是在一个草丛中找到的你,当时看你状态极差,便急忙将你给带了回来。随后师尊便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康复如初。”

听他这话中竟丝毫未提及血灵,李书云虽然有些奇怪,心中却也稍稍松了口气,便仿佛保住了什么秘密一般。

忽又听方宇乍言道:“对了,好像除你之外还有个东西。”

被他这一惊,李书云顿时有些紧张。便又听他道:“好像是一柄长剑,嗯……对了,就是一柄很普通的长剑,不过看着有些花哨。”

李书云长舒口气,笑道:“师兄,你下次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吗?怪吓人的。”心却疑惑着,哪儿来的剑?

方宇略显尴尬,道:“我这才想起来嘛!也不是故意的。”随后又道:“我这里还有些事,等下再来看你,你先好好的休息罢。”说完便托着碗筷出门去了。

时光匆匆,转眼已是七八日过去,在方宇的悉心照料下,李书云也已经恢复过来。

这一日清早,宫仙华忽然到来,带着李书云径直来到始元殿。此时殿内除了掌门玄阳真人以外,其他各脉首座竟也赫然在列,只是却未见有任何长老弟子。

宫仙华对李书云道:“等下掌门真人问你问题,你要如实作答,不得隐瞒作假。”

感受着众人的目光,李书云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强做镇定的回道:“是,师尊。”宫仙华微微颌首,径直入座去了。

便只听玄阳真人温言道:“孩子,你不必紧张,找你来,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出事失踪时的情况。”

回想当日经历,李书云不禁脸色微白,仍恭敬作礼道:“掌门真人请问,弟子定知无不言。”

玄阳真人颌首道:“你且将当日经过说来我们听听。”

李书云便作回忆道:“那日,弟子在小青峰正炼体修行时,忽然一阵腥风吹来,随后便看到一个红影从眼前闪过,只是还没等弟子有所反应,便已晕了过去。”

玄阳真人皱了皱眉,又问:“你可曾看清来人是男是女?身形如何?”

李书云摇头道:“那人动作极快,弟子只是看到一个红影闪过,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玄阳真人再问道:“在此之后,你又有何经历?”

李书云又作细细回想,道:“弟子昏过去后,有段时间总感觉昏沉无力,浑身难受,之后便再无感觉,等弟子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回到苍崖峰了。”

玄阳真人沉吟片刻,转对宫仙华道:“宫师弟。”

宫仙华点点头,将那血灵魔剑拿出来,递与李书云,问道:“你可识得此剑?”众人皆作好奇而观。

剑方上手,便油然而生一股舒适,熟悉,亲切,更有血肉相连之感,只是这感觉仅一瞬而逝,故而李书云稍作疑惑后,便只当是错觉,不去理会,开始认真端详起它来。

奈何此剑如今模样大改,再无丝毫当初影子,所以他也没能认出。虽心中隐有猜测,但他既不确认,也不敢说明,只得将之奉还道:“弟子从未见过此剑,并不识得。”

事情至此,所有线索皆已断掉,眼看再难有进展。宫仙华接过剑后,不由得轻叹一声,回到座上,玄阳真人也稍显失望。

便听有人疑问道:“此剑似乎只是一普通凡兵,不知与此事有何要紧关联?”

众人循声看去,却是场中唯一女子,自号问心的怀英脉首座,舒雨薇。

玄阳真人摇了摇头道:“你们且看过此剑再说吧!”

不知情几人闻言皆生疑惑,舒雨薇当先拿过,查看后不由微微皱眉。

待几人皆看过后,宫仙华道:“此剑是当日与他一同被找到的,故猜测与此事有关。”

一男子位坐左起第二,身着黄袍,中等身材,看着十分精干。是为“若虚”一脉首座——高勿仙。他微微颌首道:“此剑看似普通,实则灵力内敛,且仙道雄浑,定非凡品!如此说来倒真有可能。”

洪辰接道:“高师兄所言甚是,只是其中又隐有血煞戾气,却教人疑惑。唯一能解释通的,便是血炼之物一说了。”

此言一出,众皆惊疑。

于高勿仙旁那身着白袍,满脸肃容的男子,是为观镜一脉首座——白玉明,疑道:“血炼之法失传已久,而今世上理应再无人会此术才对,怎的现在又出来一个血炼之物?”

玄阳真人叹道:“虽说如此,但也不排除有人机缘巧合得其法门,便想要试证此术可能。”

他又道:“若真是如此,仍还有不通之处。此剑明显仙家神物,虽我不能催用,犹知其威力非凡,便作师传亦无不可。如此利器,想来无论仙魔皆不会轻易放过,必欲争夺私为己有,又如何会拱手成人?更何况他只不过是尚未融元的普通弟子。”

玄阳真人颌首道:“师弟所言,我亦困惑不已,然事实如此,不由我等不信,想来这也许是他的运数使然罢!再多纠结也是无益。好在此剑并非魔戾之物,否则倒要好生追查了。”

众人默然颌首,只有宫仙华与舒雨薇看了一眼玄阳真人,终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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