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跟着我干,要多少魔晶我都会提供,你只需放心大胆做实验,每个月还有1金熊的工资。你的家人都会生活在落日镇,跟你住在一起。”
这是梵佩让妮娜离开房间时说的话。
妮娜不明白这个大贵族为什么没烧死自己,还允许自己做试验。
可能是大贵族的恶趣味吧?
听说王都不少贵族都私下圈养了一些炼金师。
不过在见到家人都安然无恙之后,特别是发现自己拥有一间炼金室之后,妮娜就真的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而且只要自己开口索要魔晶和一些工具,都会有士兵立即送来给自己,不管自己提出要多少,一应满足。
自己的一日三餐都是有白面包和牛肉,还有一些蔬菜、水果。
甚至自己走出炼金室在街道上闲逛,也没人看守自己,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自由之身。妮娜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偷偷离开落日镇的话,都不会被发现。
不过妮娜不敢离开,在这里有好吃好喝的,有家人陪伴,这个大贵族似乎并不喜欢虐待自己。
而一旦离开,很可能就会再次被抓起来,然后被送去教廷当众烧死。
而且妮娜也打听到,这是落日镇,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被教廷和王国骑士为了剿灭炼金师破坏的,而是北部的雪狄人叛军烧毁的。
“要不然就生活下来吧,似乎也不错。”
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囚牢中生活了半个月的妮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妮娜看了看四周,发现这个小镇很奇怪。高高在上的骑士大人,居然带着民兵在为贱民们修理房屋。别说是会熊王国,即便是商业联盟也不可能有这种事。
但,似乎并不坏。
妮娜觉得自己很喜欢这里。
……
卡门骑士和那一百名维克墩镇民兵被希尔男爵卖给了梵佩,自然包括他们的家人也被送了过来。有了这些生力军的加入,落日镇的清理速度比之前加快不少。
如今落日镇的人口已经恢复到接近四百人,加上陆陆续续被送来的佐恩男爵家的农奴,人口迅速恢复到了接近七百人,虽然离最初的三千多居民还差一大截。
除了打扫街道之外,梵佩还让卡门带人合并了几间房屋,弄成了厂房的模样,过几天就有大量的纺纱机运送过来,梵佩会改造成珍妮纺纱机,能够提供上百个工作岗位。
不过现在,梵佩来到了妮娜的炼金室,正在见证妮娜曾经花费大量时间研究出的第一个发明——机械计算器。
对于这个发明,梵佩很欣慰,那些蠢笨的大老粗士兵只要使用这种机械计算器来操作,起码错账的几率会低很多。
妮娜的机械计算器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需要钥匙上紧发条,通过手摇扶柄转动里面一系列的齿轮。这些齿轮除了个别不需要精密的齿轮,剩下的精密齿轮全靠妮娜这几天手工打造。标准化特殊能力,让妮娜的齿轮能够一次成型,不会出现齿轮卡不住的情况。
不过灰熊王国的复杂数字很不好辨认,比如梵佩用1表示一,10表示十,100表示一百。前面的1都是一样的,后面多加0而已。而灰熊王国,一是一个I,十是V,一百是XL,一千是MC。
比如一千一百一十一,阿拉伯就是1111,而灰熊王国是MCXLVI。千位数以上则更麻烦,一万则是MCX,十万是MCXX。
11万1111,灰熊王国要用MCXXMCXMCXLVI。
所以如果用MCXXMCXMCXLVI加上MCXLVI,这个计算起来可就麻烦死了。
而且因为并没有十进制,计算是要通过累计迭加法,比如5X15,梵佩在九九表的十进制下很快口算得出75,但是灰熊王国知道是5个15,等于是2个15+15和1个15。
计算的步骤就是。
第一步:15+15=30。
第二步:30+30=60。
第三步:60+15=75。
这还是小数目乘法,如果是大数目乘法,能把人给算死,就算对着一两千项的算法表去找,光这些字母都能看眼花。
所以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妮娜研究的机械计算器,从九到十进一位的时候,就遇到了越不过去的麻烦。
不像0-9这十个数字就能表示出所有几百、几万、几亿的结果,妮娜的计算器不仅要有0-9,还得有十位数、百位数、千位数、万位数……一直到无穷尽的单独数字。
总之,梵佩觉得自己会眼花,而且特别费脑子。
“这些是阿拉伯数字对应我们王国的数字,数字排列的规则我都写了出来,你记住之后,这个机械计算器只要这十个数字就够了。另外,这是九九乘法表,和我说的十进位制,你背下来之后基本就可以口算不少数据。”
梵佩将自己之前写的稿纸丢给了妮娜,虽然妮娜不是内政人才,但在学习这些东西的时候,无疑要快上很多。
看着梵佩扔过来的几张纸,妮娜完全被弄的稀里糊涂,自己用的已经是西方商业联盟比较先进的计算方法了,难道还有更先进的计算方法?
“看我待会儿怎么嘲笑你。”
抱着这种想嘲笑的态度去扫了一眼所谓的阿拉伯数字的规则。
这一看,妮娜就有些挪不开眼睛了,越看越觉得惊讶,特别是九九乘法表和十进制的解释,比自己那蠢笨的计算方法不知好上多少倍,妮娜感觉自己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几张纸足以改变一个世界的到来。
“这,这真的是给我的?”妮娜小手紧紧捏着纸张,生怕被梵佩抢走。
“今天学会,明天我要看到一个全新的计算器。”
梵佩打了一个哈欠就离开了厂房,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好好睡觉过。梵佩现在就指望妮娜快点改进计算器,然后普及这种简单易用的数学,免得把自己活活累死。
在来炼金室之前,梵佩就已经发行了有三十多处的错账要纠正。
如获至宝的妮娜一下午时间都在厂房里学习这几张纸,然后换思路去改进机械计算器。一直到晚上深夜又冒着大雪拍梵佩的房门,直接把梵佩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这可是梵佩这几天来第一次睡床上,结果就被吵醒。
“老师,你看我把这些数字都替换成阿拉伯数字了,数字也只有这十个数字,但是如果4+6=10的时候,我没办法进到十位数显示出结果。”
妮娜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口称呼梵佩为老师,而梵佩此刻困的不行。
“逢十进一的进位制,你可以制作一个小爪子的棘轮装置,当定位齿轮9转动的时候,这个棘爪就会逐渐抬高,而到0的时候,棘爪就会落下,推动十位数的齿轮前进一档。好了,你自己去琢磨,我要睡觉了。”
这些简单的机械原理,梵佩小时候就拆过机械的钟,更别说这种本来就是特别简单的原理。
但是这对于妮娜来说,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体验,进位制的问题已经困扰她很久,她尝试了很多方法都不能解决,却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点痛。
王都的贵族,都是这么博学吗?
妮娜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的常识,她的常识中,灰熊王国可是很守旧的,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怪胎?
不过这个怪胎现在顶着黑黑的熊猫眼,直接把身材娇小的妮娜给推到大雪纷飞的屋外,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别再吵醒我,要不然我把你送回怒风要塞。”
“哦哦……”
屋外的妮娜噤若寒蝉地缩了缩小脑袋,将刚要举起敲门的手放了下来,然后跑回自己的炼金师,开始制作梵佩说的那个小爪子棘轮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