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赫连端砚均匀、平稳的呼吸声,玉音轻轻起身,熄灭烛火后,转身出了乾清宫。し
方一走出殿外,离肆便像鬼影一样出现在了身后,而后将一张字条交给了玉音。
“皇后一切如常,依旧是每日早膳后便上凌云山,直到申时方才下山,而后便一直待在房中”
玉音看完后,便将字条放进了宫灯里,片刻便化为了灰烬。
一个月前
桑清漪与如雨来到了距离金陵最近的邺城,并在那儿住了下来。
在邺城的日子,桑清漪每日都会走到金陵城门前,在那儿站上好一会儿,后来便改去了凌云山,因为站在凌云山顶可以看到整个皇城。
桑清漪偶尔会在山顶面对着皇城方向抚琴,不过大多数时候只是静静地望着皇城方向出神。
从炎炎夏日的苍松青翠,到萧瑟深秋的落叶纷飞,再到凛冽寒冬的银装素裹。
时间一天一天从指缝中溜走,可思念却随之慢慢地越积越深。
一连几日,金陵与邺城皆是大雪纷飞,凌云山上的积雪已经没到了小腿肚。
可桑清漪却执意要上山去,任如雨怎么劝都没有用,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竟是出了一身汗,那寒风一吹,硬是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哆嗦。
如雨把披风和大氅都给桑清漪裹上,深怕自家小姐冻坏了身子,或是感染了风寒。
原本可以用来放琴的大石头,上面已覆盖了厚厚一层积雪,而如雨早前带上来的一个小木凳上也都结上了冰棱子。
眼看着自家小姐把手里的琴放到了那石头上,如雨连忙将带来的软垫放在了那小木凳之上。
纤纤玉指已是冻的僵硬发白,却仍阻不了想为那人抚琴的冲动,尽管那人根本就听不到。
当白皙的指尖拨动冰凉的琴弦时,一股痛意也随之侵入了四肢百骸,可桑清漪却不曾有丝毫的停顿。
琴声婉转含情,似女子在心爱之人耳边低低诉说着心中的眷恋与爱意,温柔缱眷,可慢慢的,琴声又变得低沉伤感起来,似是在哀叹浓浓相思无处言,入骨爱意无处放的哀伤与悲戚。
此曲是桑清漪来到邺城之后谱下的,名为《相思引》。
除夕的第二日辰时,宏王妃华裳便为宏亲王赫连端衍诞下了一位小郡主。
赫连端砚与带着上官梓伊懿旨的赫连璇玑不久便驾临了宏亲王府看望王妃与小郡主。
“臣弟恭迎皇兄”
赫连端衍刚欲跪下,便被赫连端砚先一步阻了。
“你我兄弟,何须如此,为兄只是来恭喜十四喜得千金”
虽如此,赫连端衍还是拱手作揖谢恩道,“多谢皇兄”。
“璇玑代皇祖母恭喜十四哥与嫂嫂”,赫连璇玑微微笑着向赫连端衍行了一礼。
“多谢皇祖母,也谢谢璇玑”
赫连端衍作揖行礼后,不禁对着赫连璇玑眨了下眼,看来心情相当高兴。
“我们可以看看小郡主吗?”,赫连璇玑忍不住问。
“当然可以”
赫连端衍随即吩咐一旁的丫鬟去让奶娘把孩子抱来。
不一会儿奶娘便把小公主抱了来,见到赫连端衍便欲跪下行礼。
“不必行礼了,别碰到小郡主”
“谢皇上”
赫连璇玑随即走上前去,当看到奶娘怀里的小人儿时,忍不住发出惊叹。
“她看起来好小啊,不过长得好可爱,像极了十四嫂”
“不然璇玑以为,孩子一生下来便像你这般大了吗?”
“璇玑既然这么喜欢孩子,就赶紧让皇兄将那樊黎指给你,过不了一年半载,璇玑便可有自己的孩儿了”
经赫连端砚和赫连端衍这一番逗弄,赫连璇玑一下便红了脸。
“十一哥和十四哥好讨厌,总是欺负璇玑,不理你们了,我要去看十四嫂”
看着仓皇而逃的赫连璇玑,赫连端砚和赫连端砚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外头风大,将孩子抱回屋里去吧”,赫连端砚转而对奶娘道。
“是”
看着奶娘将孩子抱走了,“小郡主叫什么名”。
“回皇兄,亦心”
“亦心,好名字”,赫连端砚禁不住喃喃道,“时光不老,此心如初”。
看着赫连端砚有些神思迷惘的模样,赫连端衍犹豫了片刻仍忍不住开口道
“皇兄,臣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赫连端砚皱眉瞥了他一眼,“你何时说话也这般吞吞吐吐了,有话便说”。
看着赫连端砚有些不耐烦的神色,赫连端衍只好壮着胆子将藏了许久的话给说了出来。
“皇兄心里明明还这般挂念皇嫂,为何还不解了皇嫂的禁足,不管皇嫂做错了什么,这都过去一年多了,皇兄也该消消气了……”
从宏王府回来后,赫连端砚又回了乾清宫中。
跟往常一样,又坐在那儿批阅奏折,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这双眼虽在盯着奏折看,上头写的内容却是丝毫也未看进去。
不久前赫连端衍对她说的话,一直不停地在脑海里回响,赫连端砚不禁自嘲地笑了笑,身子也往后靠在了椅背上。
纵是她解了桑清漪的禁足又如何,那人已不在这皇宫,不在她的身边。
自那日连夜送走桑清漪之后,第二天,赫连端砚便颁下了圣旨,无旨任何人都不得再踏入正阳宫半步,所以,除了她与玉音、离肆等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桑清漪早已不在宫中。
玉音走进乾清宫之时,就看到赫连端砚背靠着椅子似是睡着了。
轻轻地走过去,拿过一旁的披风刚给赫连端砚盖上,人就醒了。
“累了便去榻上睡吧”
玉音的声音听来轻轻柔柔的,仿若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心间,赫连端砚不禁有些恍惚。
“是不是不舒服”
玉音说着抬起手轻轻放到了赫连端砚的额头,一股寒意瞬间从指尖侵入了心头。
“是不是没吃药”
看着玉音蹙着眉担心又有些愠怒的模样,赫连端砚猛地回过神。
“吃过了,别担心,我只是看奏章看的有些累了而已”
玉音抿着唇,径直伸手把起赫连端砚的脉搏,确定无甚问题,方才稍稍展开眉心。
“累了便去休息,这奏章又不会跑”
赫连端砚边点头边赔笑,“玉音说的对,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看到赫连端砚这副模样,玉音也不忍心再说她,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一年多以来,眼前人几乎是日日废寝忘食的批阅奏折、处理朝政,像是要把几十年的国政都在几年内处理完毕那般拼命。
玉音知道,赫连端砚是想通过没有停歇的忙碌,来避免自己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她……
“不是去王府探望小郡主了吗,怎得这么快就回来了”,玉音淡淡开口问道。
赫连端砚看玉音神色似乎恢复如常,不由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温温一笑道
“这看到了便回来了,不然还杵在那儿碍眼吗?”
玉音凉凉地瞥了她一眼,“莫不是急着回来宠幸某位娘娘,好为皇上诞下个皇子或公主什么的?”。
“……”
玉音心知,今日在宏王府必发生了什么让赫连端砚想起了她,所以回来才会那般反常,可赫连端砚既不愿说,她也不会问。
夜已深沉,玉音却是一点睡意也无,看着银白色的月光穿过镂空雕花的窗棂洒在地上,夜寂静无声。
躺了片刻后,玉音起身穿了外衣便出了这昀彦宫。
借着昏黄的宫灯,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乾清宫左后侧的一座漆黑的寝宫前。
一道黑影闪过,下一刻离肆便出现在了面前。
“你回去吧,这有我”
玉音淡淡说完这一句,便闪身进了旁边的宫殿中。
当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走进寝殿之时,烛火已经燃烧过大半,在黑夜中发着幽幽暗暗的光。
赫连端砚背对着玉音侧身躺在床榻之上,已经进入沉睡,呼吸平稳而均匀。
玉音轻轻走过去,而后在床榻边坐了下来。
借着昏黄的灯光可以看到赫连端砚手里正抱着一件白色的衣裙,一如之前的每个夜晚。
自打桑清漪被送出宫那日起,这人便偷偷地宿在了这里,天明之时又悄悄返回乾清宫之中。
赫连端砚一直以为玉音不知,实则,她第一次半夜跑到正阳宫就寝之时,玉音便已知晓。
玉音知道,也只有在这里这人才可以安静入眠,便一直装作不知晓。
“清儿,清儿……”
赫连端砚突然发出的呓语声,让玉音随即回过神。
看着这人在睡梦中仍皱着眉头,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抚平那眉间的哀愁。
一个每夜只有搂着衣裳才能入睡,睡梦中也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而另一个每夜都攥着胸口的同心玉睡去,缠绵病榻之时呼唤的也是这人的名字。
明明彼此深爱,却又要这般互相折磨……
翌日,玉音走进乾清宫时,赫连端砚正从榻上起身。
“早~”
彼此互道早安后,玉音便亲自伺候着赫连端砚洗漱更衣,而后目送着她离开去上早朝。
赫连端砚走后没多久,许久不曾露面的秦裕便出现了。
“可是有师傅的消息了”
一向冷静自持的玉音,眸中竟浮现出不同以往的情绪波动。
“属下们在漠国的黄沙镇发现了鬼医的踪迹”
秦裕说着顿了一下,漆黑的瞳眸也随即变得幽沉起来。
“但在一年前已经、、、去世了”
赫连端砚下了早朝后回到乾清宫,却发现原本应已备好了早膳等着她的人,今日却不见了,只有一桌冒着热气的膳食。
赫连端砚也未做他想,想着玉音许是有事出去了,便坐在那儿等,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人,便起身出了这乾清宫。
当赫连端砚快走到昀彦宫门口时,远远地就看见正在院子里独自饮酒的玉音,清风徐徐,片片桃花舞婆娑,纵是灼灼其华,却仍不抵树下的白衣蹁跹冷然姿。
冰肌玉骨纤纤指捏翠玉杯,低眉仰首酒醇入喉心难醉。
赫连端砚伸手轻轻夺去玉音手中的酒杯,淡淡开口,“玉音不是不喜饮酒吗?说酒乃迷惑人之心智之物”。
“人是会变的”,玉音抬起头,秋水润泽的双眸带着些许醉意,竟多出几抹妩媚的意味,“开始不喜欢的,慢慢的,也会喜欢上”。
赫连端砚原本担忧的眸子竟多出许多复杂的情绪,眼见着玉音伸手欲夺她手中的酒杯,连忙避了过去。
“纵是喜欢,也不可再饮了,饮多了便要”
话还未说完,却见玉音的眼泪却像突然汹涌而来的潮水,扑簌簌地往下掉,赫连端砚蓦地愣住了。
“玉音你”
玉音连头也不曾抬起,转身便往昀彦宫外走。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赫连端砚倏地起身拉住了玉音的手腕,有些着急的开口。
“发生什么事了?”
等了片刻也未听到回答,赫连端砚不禁抬手抓住了玉音的肩膀。
“玉音,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玉音仍旧一言未发,却突然抬起双手紧紧地揪住了赫连端砚胸口的衣襟,眼泪就像止不住的雨水一样倾泻而下。
眼前的人,脆弱的仿若触手即碎。这样的玉音,却是赫连端砚第一次见。因为自她们相识那日起,赫连端砚还从未见过玉音掉过一滴眼泪。
已经说不清是震惊、心疼、还是难过,赫连端砚只觉一颗心像是突然被什么利刃狠狠穿过,抓着玉音肩膀的双手都在轻轻地颤抖。
赫连端砚什么也没有再说,只默然地闭上了双眼,而后轻轻地将玉音拥进了怀里。
玉音低着头,额头紧紧抵着赫连端砚并不算宽阔坚实的胸膛,双手用力地揪紧赫连端砚胸口的衣襟,似是怕稍一松手眼前人便会消失不见,指节因太过用力而发白,而肆意而下的眼泪,似是要把压抑了十几年的泪水一次全部流出来。
“想哭就哭出来吧”
赫连端砚轻轻抚着玉音的背脊,声音轻柔而低缓。
可玉音至始至终都未哭出声来,只是无声的流泪,若不是身体的颤抖,或许都不知她在哭。
那份隐忍与压抑,让这个清晨都变得窒息了起来。
这一生,终究是欠她的太多……
在邺城郊外最靠近金陵之处有一处小院落,外表看来简单、朴实无华,可一走进院落,便会被那无处不透露出的雅致和清新所吸引。
房前的小院中栽种着几株桃花,正是盛开的季节,清风轻轻拂过,艳粉色的花瓣缓缓飘落,落在了树下的木制躺椅之上,还有未曾落子的棋盘之中。
一个身穿碧绿裙衫的姑娘从院落最右侧的一个开放式房间走出,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刚沏好的一壶茶,还有两个茶杯。
往院落最左侧的那间房的方向走了没一半,便见一个白衣蹁跹、脱尘绝世的女子从房中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卷书。
“小姐你怎么又出来了!你该待在房里多休息!”,如雨显得很无奈。
桑清漪却只淡淡回道,“在这儿也可以休息”。
如雨将手里的托盘放到了旁边的桌上,看着又开始躺在躺椅上看书的桑清漪,一脸抓狂的模样,伸手便拿走了那卷书。
“小姐,你这病还没好呢,不能在这吹风,而且大夫也说了,让你多休息,不能总是看书”
自上回顶着风雪上了凌云山,回来后桑清漪便染了很重的风寒病倒了,现在都过去大半月了仍未痊愈,也难怪如雨会这般。
桑清漪平淡无波的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声音低缓似喃喃自语般道
“这病好与不好,又有何分别呢”
听到这话,看着桑清漪落寞悲伤的神情,如雨鼻子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
“那小姐便在这儿看一会儿,雨儿去屋里拿件披风给小姐”
如雨将书拿回给桑清漪后,转身刚欲进左侧的房间,却突然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玉音姑娘……”
如雨给玉音斟了一杯茶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留桑清漪与玉音二人在院中。
“好久不见”
玉音在桌旁坐了下来,而后径直伸手替桑清漪诊起脉来。
“并无大碍,不过皇后若是不放宽心,怕是会一直如此”
桑清漪却丝毫不在意这些,一双美目只定定地看着玉音,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问了一句。
“她、、、好吗?”
清冷淡然的眸眼中,映照出眼前那满含希冀又略带慌张的脸。
“不好”
玉音的声音很淡,略微带着冷意,就像在说今日的天气不好。
余光可以瞥见坐在躺椅之上的人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泛着苍白之色的双唇也忍不住在轻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
“她……”
那天的事,谁也没再提起。
对于玉音为何伤心到那般绝望,赫连端砚知道,而玉音也知道她知道。
但谁也没有说什么,只当什么也未发生过一样。
乾清宫中
赫连端砚又端坐在案前批阅奏折,而玉音安静的坐在榻上看书。
赫连端砚不时地会往榻的方向看,终于,玉音受不了了,开口问
“这奏折上是说了玉音什么话吗?”
“啊?啊,没有没有”
赫连端砚有些慌乱的收回视线,复又投入到了手边的奏章之中。
玉音默然叹了口气,自那日后,赫连端砚便总是担心她,怕她心情不好。
放下手中的书卷,玉音突然起身走到了赫连端砚的身旁。
“自登基后,你便每日闷在这乾清宫中批阅奏折、处理朝政,莫不是真要把这往后几十年的国政都在这两三年之内给处理完吗?”
赫连端砚抬头对着玉音温温一笑,那笑容仿佛冬日暖阳能够瞬间融化冰雪。
“弘彦还小,我想尽可能的建立一个盛世大延交到他手中,如此他便不用承受那么大的”
察觉到玉音突然蹙起的细眉,赫连端砚才惊觉自己这番话定是又让她难过了,随即放下手中的笔,转了另一个话题道
“玉音若觉待在此处憋闷,不如我们去御花园走走”
看着眼前人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玉音忍不住在心里道,‘只要有你在的地方,玉音从不觉得憋闷’,可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御花园有何可看?”。
赫连端砚忍不住问,“那玉音想去何处?”。
春天,万物复苏,花红柳绿,清风拂面,惬意非常,正是适合踏青游玩的季节。
清风吹过河面,阳光照射下的陆川河波光粼粼,两岸桃花盛开正艳,吹落瓣瓣妖冶的红。
河面上画舫、游船如织,丝竹、嬉闹之声不断传出,俨然一幅春意盎然、生机勃发之景。
赫连端砚看着这心情也跟着明朗了许多,这眼看着就快到河边事先已经预定好的画舫了,玉音却突然说要去街市一趟。
“我陪你一起”
赫连端砚想也未想,就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差点惹得玉音给她一记白眼。
“爷都不知玉音要去作何,便说要与玉音一起”
赫连端砚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你快去吧,我在画舫等你回来”。
玉音只看了赫连端砚一眼,而后便转身离去了。
赫连端砚虽觉玉音转身离开时的神情有些古怪,却也没有多想。
画舫之中,热茶、点心早已备好。
赫连端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到嘴边轻轻一闻,当真是醇厚清香,入口之后,更是齿颊留香,回味悠长。
只是,赫连端砚还是觉得,此刻若能有酒,就再好不过了。不过她也知道,玉音是不会让她饮酒的。
琴箫笙竹之声,声声入耳,欢歌笑语之谈,句句拨动人的心弦。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让赫连端砚不由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午后,画舫的纱幔被春风拂起一角,不经意间瞥见那一抹低眉浅笑,仿若瞬间点亮黑夜的烟火,绚烂了赫连端砚此后的人生。
尽管当她看见自己的刹那,那令自己怦然心动的笑容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尽管她对自己只有冷言冷语,可看着她因为自己的言行而产生那样的情绪波动时,仍禁不住心情大好。
正深陷于回忆之中时,画舫却突然猛烈的摇晃了一下,赫连端砚有些不悦地皱了下眉,随即就见离肆走进了船舱之中。
“离肆该死,让爷受惊了,我们的画舫不小心撞沉了另一条游船,那条船上的人现下无处可去,想请问爷是否能让她们到我们的画舫中来”
闻听此言,赫连端砚不禁有些哑然失笑,这不是当初自己‘碰瓷’她用的招数吗?真是可笑。
赫连端砚头也未抬地直接回绝道,“告诉他们,找错人了,就在河里待着吧”。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到刻骨的声音便突然从外面轻轻柔柔的传了进来。
“公子当真如此狠心,见死不救吗?”
清风吹起白色纱幔的一角,她的笑容,比之三年前更让看者怦然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正文就写完了哈,至于有些亲说的番外,让我想想哈~
说实话,写到玉音哭的那段,我自己都好难过,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洪荒之力,直接让玉音转正了。
言归正传,谢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支持和鼓励,永远爱你们~~~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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