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陆是一个多山的国家,正因为山多林深,其自然美景更是枚不胜举。近几年来,内陆经济发展较快,城市建设也相对多了起来,国家利用城市带动乡村的政策,不但使城市形象日益改观,而且也使乡村的面貌发生了天翻覆地的变化;正是由于城市和乡村的这种变化,从而使城市里的人们憧憬乡村生活,而乡村里的农民却反而喜欢跻身于城市,这种现实的生存矛盾,从而使四处旅游观光的人多了起来。当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为了换一个新环境,放纵一下紧张的心情,舒缓一下工作和生活带来的压力;可是对于一些少数人来说,去乡村除了观赏美景意外,甚或还要攀登悬崖、峭壁,做一些相对比较冒险的行为,也是为了在冒险之中求得快乐,在近乎危险的极大刺激中,求得心理的安慰,从而在战胜自然之后,在巨大的刺激中获得无可比拟的满足。
常海滨一家人就喜欢出外探险,常海滨对探险事业独有情重。他的儿子常郎是学考古专业的硕士生,当然对于不为人知的世间自然神奇,更是莫名的憧憬;女儿常悦是研究世界历史的高材生,经常在理论知识的旁征博引下,跃跃欲试,以证实自己知识的独见性。
在父亲的带动下,两人都对此户外活动甚为喜爱,把理论和实际紧密联系在一起。一方面探险了,好奇心得到了满足,身心得到了巨大愉悦;一方面见长了知识,求证了真理,强健了身体;两全其美。
每过一两个月,他们就要出去探险,他们常常一起去一些人烟罕至的深山老林,或者触目惊心的悬崖峭壁寻找刺激。不过,兄妹两人相比,总的来说常悦的胆子要小些。
一天,常郎对常悦说:“阿悦,你有没有听说过‘鬼涧’深处有个‘不出洞’?听说进去过的人永远都没有出来,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以前听别人说过,好像很诡异的。”常悦道,莫不是哥哥要去哪里探险吗?
“哼,瞎扯淡,我就不信我们能进去还会出不来。”常郎不屑一顾。
“郎哥,你不会真的要去吧?”常悦看见哥哥无所在乎的样子,很是惊讶。
“当然,我们告诉父亲一下,探探父亲的口气。有父亲相伴,我们还有什么害怕的?”常郎道。
就在两人争持不下时,常海滨从房子的里间走了出来。
“常郎,你是说我们去万丈崖吗?不是在万丈崖山上有个“鬼涧”吗?”常海滨和常郎一样甚是好奇。要知道,万丈崖海拔足有万米,不要说去“鬼涧”探险,即使要攀登上去,也十分艰难。
“是啊!父亲,一个多月了,我们就在城里的浅山上攀上攀下,没有什么乐趣。这次你带我们去万丈崖探险,怎么样?”常郎多日未曾攀崖,浑身技痒难当,顿时父亲说到万丈崖,一时情不自禁,征服欲大起。
常悦见哥哥兀自缠着父亲,也不由得加入了进来。
“父亲,行不行啊?”一时看哥哥甚是着急,赶忙抱住了父亲的脖子,撒起娇来。
“常悦,你们并不知道,万丈崖山高坡陡,十分料峭,要战胜它绝非易事。况且,你两从没攀过如此高大的险山,我唯恐出了什么差错。”常海滨一时迟疑不决。
其实对于喜爱攀崖的人来说,这种行为已经成为了生活中的一部分,不但是一种强健身体的习惯,而且还是生活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也就是说,攀崖探险就是他们的生命,若果停止了这种活动,他们的生命也就没有火花了,就如即将熄灭的火苗,浑然失去了生机和生气。他们也十分明白,每一次的探险都身临在十分巨大的危险之中,稍有疏忽,极有可能身体受伤,甚至失去生命。可是不探险行吗?他们不去人迹罕至的地方,那许多自然界的秘密就永远封存人间了,没有他们的神秘发现,自然科学能突飞猛进吗?正是他们的冒险之举,使人们知道了自然界许多的珍奇古怪,从而让世界瞩目大自然,珍惜大自然,开发大自然。他们的行为是科学探究,是为社会科学做贡献,假如他们忽然有一天去世了,那是为研究科学而死的,其意义之远大,不言而喻。
“父亲,你不是早说过了吗?越是神秘的地方,就越是蕴藏着丰富的自然文化,我们探险不正是为了这些吗?”常郎继续劝说着父亲。
“那----好吧!你们今天好好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出发。”常海滨犹豫了很长时间,这时才拿定了主意。
第二天佛晓,大地刚从晨曦中复苏了过来,万籁俱寂,四处还是黑茫茫一片,三人早早地就来到了万丈崖山脚下。
经过一番辛苦的跋涉,时间也近乎早晨9点多了。此时的天色已经亮堂了起来,向上望去,万丈崖直耸云霄,竟是一眼望不到顶端,仿佛接纳着天地。
“常郎,你先上,让你妹妹在中间,我在最后。”常海滨边说边让常郎放下身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动力绳、头盔、8字环、攀岩手套、半身安全带、丝扣锁、钢锁、扁带、岩石锥,甚至还有冰爪,雪镜。
“常悦,你一会紧跟在你哥哥下面,你哥哥系好安全绳后,一定要绑好安全带,记住要把8字环扣紧。”常海滨对这个小女儿很是疼爱,把头盔替她戴上,小声嘱咐着。
常郎对攀岩前的许多常识非常熟悉,在常悦还在手忙脚乱时,他已经整装待发了。
“常郎,你先往上爬。”常海滨看见儿子已装备停当,顿时命令道。
一般攀岩开始前,第一个人先要自行爬上一些高度,才能在岩石上面钉上岩石钉,把安全绳放进去,用扣锁锁住。然后栓紧安全带,和安全绳相连在一起,下面的攀岩者才能手拉安全绳,一步一步扣上钢锁,这样以防不测。
常郎身体强壮无比,指力较强,一时间便攀上了大约1000米的高度,此时常悦紧随在他身下,两人相距几乎50米,常海滨在最下面,他此时离地面高度几乎800米。
三人长时间练习攀岩,动作特别娴熟,加之气力较强,此时身在半山之间,犹自从容不迫。现在向下望去,山麓下的景物已经模糊不清了,幽绿的森林竟是如簇簇小草一般。
常郎一鼓作气,再接再厉,有时拿出岩石锥,用手锤咣咣的钉进去,然后又拿出丝扣锁,钢锁,紧紧把安全绳套上去。有时忽然摆动身体,找好一个绝佳点,自己先稳定好身体,再把安全绳套进扣锁里。
这样三人在万丈崖峭壁上,一时晃晃悠悠,身形忙乱,5个小时后,竟然攀上了3000多米,这时常悦相距常郎近乎40米左右,常海滨相距常悦50米有余,三人在悬崖峭壁上,成为了一个竖立的直线,彼此不离不弃,距离差异不大。
万丈崖气候多变,山间气候因为高度而变化多端。山下风平浪静,阳光尽现;山间风云变幻,有时雾气阴霾,有时间或淅沥小雨,甚至还有洁白的薄雪飘至;山上更是变换无测了,终年积雪阵阵,寒气森森,四处零星的枯树枝干光秃,一片萧杀凄寒的景象。
其实常郎三人已接近半山之间,这个位置也正是攀崖最为危险的时候。
三人犹自在忙碌的先上爬行,谁知忽然一阵狂风刮来,竟然一时让三人停滞不前了。按说对攀崖者而言,突然的狂风暴雨并不以为惧,其身上下装备无一丝缝隙,就是雨来风来,我自岿然不动,又能奈我何?
也许常郎粗心大意了,也许风力太强,在常郎最顶端的那个岩石钉猛然松动了起来。
常郎本意要尽快上去把他再次钉实,可是风力太急,一时力不从心。
常郎眼看岩石钉在三人身体的承重下,缓缓从岩石里脱落出来,此时如果在不想办法钉实它,三人有可能顷刻会跌落下去,这么高的距离,下去的结果毋容置疑。常郎心急如焚,顿时浑身汗流浃背。
“哥哥,该怎么办?你有办法吗?”常悦此时离常郎不足40米,当然对顶端的岩石钉看得分明,一时也甚为慌乱。
“阿悦,你先别急,我再想想。”常郎道,他有时间去想吗?
“常郎,上边的岩石钉松动了吧?”常海滨此时也爬了上来,相距常悦大约30米,常郎在上面晃动不停,他思索着出了问题。
“父亲,岩石钉我用扣锁扣得很紧,可还是慢慢脱落了出来。我现在有一个办法,能让我们摆脱困境。”常郎道。
“什么办法,这么高的距离,能有什么较妥的办法?”常海滨害怕儿子为了救他和常悦,置自己于不顾。
“我右边三米之距有一个缓台,缓台上去好像是一个山间大洞,我们三人一起用力,把我甩至缓台之上,我即刻间全力拉住坠落的绳索,会让绳子缠在山间大石之上,我们不是得救了?”常郎大声喊道。
“不行,绳子在坠落之时,速度是何等迅捷,你焉能一时拉住?况且我和常悦加起来300多斤,其重量下行之下,何等猛烈?这个办法行不通?”常海滨深处生死边缘,犹自镇静自若。
“常郎,现在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我自断绳索,绳子在减力之下,你们两人用尽全身力气,向平台摆动绳索,生还的可能性较大。”常海滨坦然面对目前的局面,如果自己不割断绳索,儿子和女儿的生还可能非常小,作为父亲,先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自己是死是活并不重要。他这时已经从背包里拿出了小刀。
“父亲,不要,不要啊!”常悦晃动着身体,猛然哭喊起来。
“父亲,不要那样,我们再想想办法。”常郎也在狂喊着,他有办法吗?关于攀岩人身临危险的境地,应该如何进行自救,父亲不知对他说过了多少次。此刻父亲不这样做,甚至他和常悦也尸陈山崖了。
常海滨救儿女心切,果断用小刀割断了腰间的安全绳,常郎和常悦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坠落悬崖。
3000米之高度,人坠落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兄妹两人此间相依为命,竟自孤零零地晃悠在半山间,随时会有和父亲一样的结局。
“常悦,不要哭了,你听我说。我数10秒,数到1的时候,你用尽全身力气,利用我向右甩动的惯性,向右摆动,我有能力救你。”常郎悲伤至极,在妹妹面前故作镇静。他十分清楚,父亲给了他和常悦的逃生机会,此刻如果不当机立断,摆动过去,等岩石钉全然拔出,就无任何机会了。
“10、9、8、7、6、5、4、3、2、1,跳。”常郎数着数,猛然向右跳纵起来,常悦身形顺哥哥而动,两人全然尽力之下,就好像一条直线在山间摆动,常郎在上,相对力度较大,猝然向右摆动之中,人已经落入了平台上,常悦体型瘦小,向下的牵引力不大,常郎屏住呼吸,把妹妹拉上了平台。
两人此时忽然跃至山间平台,死里逃生,一时几多欢喜,几多悲伤,同时浮上心间,不知不觉兄妹两人抱头大哭起来。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两人心情平静了下来,这时才开始打量起身前的山洞来。
常郎判断的不错,平台上就是有一个山洞,在山洞上方,赫然镶有三个大字。
美女洞。也许时隔多年自然褪却了,也许山间风大风化了,其镶染上去的颜色已模糊不清了,但三个大字却黑白分明,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