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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摔下山坡(1 / 1)

菁菁的失忆对安大中打击很大,不但让河宪石之死成为了一个谜团,而且让他一时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眼下看来,只能先顺着司法程序,在看守所里暂时呆上几个月,慢慢等待中国姑娘的苏醒了。可是这个楚楚可怜的中国姑娘,在自己的所有行为被限制以后,在两眼抹黑的首尔,谁又能收留她?此刻她举止凌乱,意识空白,如果没有一个细心人的照顾,那她下来该怎么办?直接放弃她,让她出去流浪街头吗?或者就直接送她回去,可是让她回去哪里?是去香港吗?也不一定,也许这个姑娘不是香港人,其一举一动所显现出来的怪异,直觉而言,她不是香港人,可是她应该是哪里人?

其实在安大中此刻的内心里,菁菁绝不是他的累赘,而是他的一个希望,如果菁菁忽然意识苏醒过来,把当时现场的情况和盘托出,正是对他的一个最佳解救。

可是既然要这个中国姑娘的证词,那就先要把她安顿下来,让她在一个相对安定和安全的空间里,心情平稳下来,忘掉记忆中的恐惧,排除一些干扰,从而让她思想回归于正常,意识慢慢复苏,因而挺身而出,为自己伸冤洗尘。那么也可这样进行一番分析,暗影杀手为了嫁祸于人,猝然杀了河宪石,让此事死无对证。当时仓促之间,杀手以为放过自己和这个姑娘,对他的存在不会产生威胁,让杀手以为此计甚妙,浑然天衣无缝。可是此时车组长明显对自己杀死河宪石难以置信,他的目的和自己一样,就是要这个姑娘说出现场的情况,那么对于自己和车吾子现在最要紧的人应该是这个姑娘,也就是说,这个姑娘是这个案件的关键所在。既然自己和车吾子对她这样尤为关注,那哪个杀手就目下而言最关注的人是谁?

当然还是这个中国姑娘了,现在杀手急于要斩断线索,嫁祸于自己,他肯定要先向这位中国姑娘发难。一番冥思苦想,竟然让安大中大惊失色了。虽然自己救了这个姑娘,现在自己倒绝处逢生了,呆在了最安全的地方,然而却把这个姑娘推向了危险的境地。

“车组长,你没有觉得这个姑娘有什么危险吗?”安大中道。

“你意思是说,那个杀手会时刻隐身在这个姑娘左右,伺机会杀了她?”车吾子应道。

“是的,他杀了这个现场目击者,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安大中很是肯定。

“有这么匪夷所思吗?你言下之意,是让我保护和照顾这个中国姑娘,是吗?”车吾子道。

“杀人者为了达到自身目的,其可以不计任何手段。为了自身利益,死一个两个人,对他来说,焉如捏死蚂蚁一般,不足为患。当然,这个姑娘能有你的照顾和保护,我也可以如释负重了。”安大中长吁了口气。

安大中心里有数,车吾子面对这种紧张的局面,不可能不答应他的要求,对这个中国姑娘来说,还有哪里比呆在车吾子身边更为安全?况且,自己被羁押后,除了车吾子,还有谁让自己甚为放心?

“安大中,你放心好了,这个姑娘就交给我了,我让我的师妹照顾她。”车吾子慷慨答应。

首尔灵秀峰,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它坐落在首尔城市的边隅,海拔很低,几乎和三星大厦高度相齐。因为是低峰,所以每逢日落之时,山上游人络绎不绝,其间观赏缓缓暮落的夕阳,观赏夕阳时城市的自然景观,使人心旷神怡。缓坡上绿草茵茵,间或有一丛丛或红或黄的花朵,坡道随峰势弯弯曲曲,时而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竖立眼前,从坡涧处向远翘望,蓝色的海天一线,缓缓坠落的夕阳,一半已经入水,另一半还在闪现在海平线上。收回远望的目光,相距很近的就是傍晚时的城市美景,黑夜将至,三星大厦闪烁起神秘而耀眼的光彩,给人以浪漫的遐想。靠近大厦顶部的是由三根钢筋圆柱支撑起的空阁,白天看上去如浮云般悬挂在空中,成为首尔独特的象征。它的脚下有枚不胜数的餐馆和店铺,不知疲倦的脚步穿梭其中。在三星大厦的注视下,人们走进了首尔的夜生活。这里有醉人的美酒、迷人的玫瑰、嘈杂的人声、还有恋人们互诉衷肠的窃窃私语声……

正值首尔傍晚时分,车吾子的师妹华荷拉拉着菁菁的手,漫步在灵秀峰上,一时间便被这奇特的傍晚美景吸引住了,浑然忘却了现实的存在。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峰上的人潮渐渐退却了出去,在渐渐稀拉的人群里,有一双狠毒的眼睛正在默默注视着她们。

华荷拉见天色已晚,便拉着菁菁返回来时的途中。

此时峰上已经全然漆黑了下来,只能隐约看见零星的人的身影,在缓缓游动,四处寥无人声,顿时寂静了下来。

华荷拉也许有所警觉,也许认为黑暗是罪恶的隐身,不知不觉之间加快了返程的步伐。

在她刚有所警觉的时候,已然悔之晚矣了,模模糊糊中,后边有一个黑影如蛆附骨,无法摆脱,她慢黑影慢,她快黑影快,一时间让华荷拉惊恐万分,她用食指向菁菁示意,不要开口说话。

她不动声色,缓缓地拿出口袋里的手枪,打开了枪机保险。若果黑影再欺身前来,她会用枪指着,让他站下来,很明显,这人是为这个姑娘而来,就如车组长所说,此人必定携带杀伤武器,在必要的情况下,她会先发开火,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可是华荷拉还是晚了一步,正在她迟疑不决之时,这名紧随其后的杀手忽然开枪,在黑暗的天色里发出一道亮光,子弹从华荷拉左脸飞过,直击前面的菁菁。

菁菁几次身临这样的场景,对于枪声她倒不以为惧,然而这次子弹直奔她而来,让她忽然胆战心惊起来,因为惊吓无比,她不觉间用手捂住了双耳,蹲下了身体。

华荷拉知道杀手的目的,其意在击杀这个中国姑娘,急迫之间,紧紧用身体挡住了菁菁,双手相握举枪还击,一时间峰上枪火阵阵,亮光闪闪。

华荷拉既不闪避,又不寻找掩体,全身挡在了菁菁身前,顷刻间右臂被子弹击中,鲜血流泻了下来。

此刻与其相持不下,不如暂时自行撤离,保护好姑娘要紧。

“姑娘,我在此挡着,你快点向峰下边跑。”华荷拉见情势紧迫,赶忙劝菁菁。

菁菁看见华荷拉被抢击伤,十分害怕,一时还未能想好跑,还是不跑,犹豫不决。

“我再说一次,你快跑,去告诉车组长,快。”华荷拉大叫。

这次必须要跑动起来,要不可能就来不及了,也许身边的这个姐姐会被打死,如果让她为保护自己而死,那自己算什么,应该赶快找到那个什么组长,为这个姐姐解围。菁菁暗暗振作了起来,猛然站起身子,快速地奔跑起来。

华荷拉看见菁菁疾步如飞,一时心里放松下来,边跑边开枪,慢慢跟随在菁菁的身后。

夜晚峰上道路模糊不清,尽管有若隐若现的灯火,可是在举止慌乱、神情恐惧的情况下,一时胡乱奔跑,慌不择路,菁菁猛然从峰间的小路上滚落了下去。

华荷拉在后面依稀看见菁菁跌倒在山坡上,向下猝然滚落,大急之下,她也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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