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安大中所料,他和菁菁回到首尔便被警察厅拘传了起来。
“安大中,,你能说说,你是怎么杀死金船长的?”首尔警察厅刑事庭组长车吾子咄咄逼人,出口便要安大中交代杀人经过。
安大中此刻已经被手铐铐住了双手,菁菁和他一样,也被视为同案犯,同样失去了行动自由。只是菁菁来到这个和上次报警几乎相仿的地方,感到十分亲切。她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抓坏人的地方,然而她非常奇怪,她和这个叔叔做了什么坏事,竟然被人束缚住了双手。她不停地叫嚷着,一时想要解开手上的铁铐。
“我没有杀人,而且我还差点被河船长杀了。”安大中神情特别自信,他不惧怕被人误解,何况这个姑娘近在身旁,有她作证,肯定能洗清自己的不白之冤。
“你说什么?河船长怎么会要杀了你?”车组长听到安大中这样说,忽然百思不得其解,看安大中此刻情形不可能是在说谎,难道河船长和这个中国姑娘有什么牵连?
“可当时在船上,情况确实如此。我料想,河宪石的秘密被我发现后,他惧怕罪行败露,从而杀我灭口,继续从事犯罪活动。”安大中脱口而出。河宪石是进行色情交易的犯罪嫌疑人,顿时使车组长大吃一惊,这个中国姑娘竟然是河宪石暗自藏匿起来的,也就是说,是河宪石要把这个姑娘运到首尔,从而逼迫她从事色情活动,这其中可定有什么蹊跷,可是是什么呢?如果安大中句句属实,那在首尔一定还有接应之人,那这人应该是谁?谁能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有如此大的气魄,能把一个中国姑娘远远运送过来?
“那他想要杀死你,最后自己却尸陈大海,到底是怎么回事?”车吾子刨根问底,疑心大起。
其实首尔海上打捞队已经在海里找到了河宪石的尸体,只是尸体在海水的浸泡下,尸体已经严重变形。尸体腐败之下,其身上的枪伤消失于无形。此刻,河宪石的尸体被停放在了刑事组的解剖室。
安大中急于想脱离自身干系,索性把在船上发生的一切全然道了出来。谁知车组长竟然认为荒诞不经,视为无稽之谈。一时间让安大中心情沮丧不堪,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车组长相信自己。
“你所做的论述,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这个姑娘能替你做旁证吗?”车组长对安大中的话将信将疑。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安大中不是杀人者,然而如果这个中国姑娘一旦能出来作证,那情况将会大为改观;也就是说,安大中不会被起诉到首尔法院,其间杀人罪名不成立,但是在这段时间,如果河宪石死亡案未能水落石出,安大中的杀人嫌疑也不会被排出,他要在看守所里至少待3个月。
“当然,是我救了她,她一定会为我伸冤的;她是现场的目击者,可是语言不通怎么办?”车组长提到身旁的中国姑娘,立刻让安大中沾沾自喜。
安大中因为菁菁不懂韩语,很是为自己的处境焦虑。这个姑娘只会用手势比划,不能十分清楚地表达心里的意思,在比划的时候,车组长能真正明白她的意思吗?
谁知车吾子忽然用很不流畅的汉语和菁菁聊了起来。
王菁菁初来现代世界,尽管有陈淑慧言传身教,行为习惯是改变了很多,可是一连串的突发事件,使她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惊恐不安起来;似乎身边除了陈妈妈以外,其他的人都很是危险,都有可能瞬时相害于她。在金沙那个老头形色诡异,心怀叵测,要不是陈妈妈,也许那个老头会夺了她性命;在香港,莫名其妙被人劫持,随便把她扔在一个漆黑的房子里,捆绑着四肢,生死不能。懵懵之间,又被人放进了一个大木箱里,在暗无天日的海上胡乱漂泊,当时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回到陈妈妈身边了,也许会死在木箱里。谁知天不绝我,竟然被这个好心的大叔偶然相救,当时的确是感激万分。后来忽然又被人追杀,这人非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猛然掉下海里,所发生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一懵懂小女子,匆匆进入这个世界,谁都不曾认识,谁也不能认识自己,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人要挟胁迫,甚至生命不保,难道自己来错了?不该来到这个扑所迷离的世界?可是要回去的路途在哪里?哥哥又是在什么地方,你是否忘记了小妹?
菁菁性情直率,大脑十分简单;其思维苍白得就像一叶白纸,本来就不能容下太多的事情,这段时间身经这一系列离奇的遭遇,身心自然受到了巨大创伤。在无可言及的恐惧中,在一大串问题的旋绕下,她竟犹自忘记了过去。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车吾子用生硬的韩语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菁菁喃喃自语。
“姑娘,你说什么?”车吾子继续用生硬的韩语问。
“你说什么?你是谁?”
这回车组长听得十分分明,他看到中国姑娘两眼痴痴呆呆,神情恍恍惚惚,顿时惊诧万分。
毋容置疑,这姑娘生病了,不但不知自己是谁,而且对身边的事情竟是一无所知。那么假如中国这个姑娘无法替安大中做旁证,那安大中的下场将会非常凄惨,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将会移交司法程序。那样,将会给安大中带来牢狱之灾。
在菁菁身边的安大中看到菁菁神情忽然怪异无比;说话颠三倒四,眼神游离不定,而且所问还必所答,浑然不知自己的姓名。那么这个姑娘是被这发生的一切吓着了?猛然之间失去记忆了?那没有她的佐证,自己将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境地?安大中一时间急迫不安,大为恐慌。
“中国姑娘,是我救了你,你一定要帮助我洗清冤屈。”他猛然用铐着的双手摇起菁菁来。好像要把在沉睡中的菁菁摇醒过来。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你又是谁?”菁菁继续喃喃自语。对于安大中的大喊大叫无动于衷。
安大中一时心情大急,兀自没有想到菁菁听不懂韩语,此时一句韩语脱口而出,便又停了下来。
本来安大中以为菁菁一时气堵,也许大脑思维忽然处于停顿状态,乃至记忆力缺失,从而精神恍惚。如果猛然摇摆一下,极有可能让她醒转过来,从而在车组长面前有一个满意的交代,让自己从案子里脱身而出,因此,免除牢狱之灾。这下可好,这姑娘显然是什么都记不得了,让她来替自己做证,显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幻想。
“车组长,这中国姑娘被吓坏了,我也没有证据开脱自己了,你看着办吧!”安大中此时心意甚为坚决,顿时大声道。
“安大中,我也相信你不会杀死河宪石,可是现场的一切都指向你,你是杀死河宪石的第一嫌疑人,你还有更好的解释吗?”车组长道,直觉告诉他安大中断然不会杀死河宪石,可是此时除了安大中,谁最为可疑?只有暂时先委屈他了。
“我现在确实没有,但并不代表我永远没有,车组长,我相信人间自有公道,这个姑娘苏醒的那一天,也就是我清白的那一天。”安大中声音很是宏亮,对自己所作所为敢于担当。
“安大中,你不要责怪我,我秉公办事,职责所在;下来将你移送司法机关。当然,你所说的暗影杀手,我自当暗暗调查,我就不信,一个杀了人的人,会在人间忽然消失了?你等着,我定会还你一个公道。”车组长觉得对安大中有些不公,可是他能阻挡住司法程序吗?此时不免安慰起安大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