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悟空手中的珠子,祖不惑问道:“你变成熊黑骗我这是唐三藏的定风珠,还说是观音藏起来的,然而唐三藏的斑斓袈裟上却还是有定风珠。”
孙悟空笑了笑,说道:“这确实不是定风珠。”
“所以它到底是什么?”
孙悟空没有直接回答:“我叛到天庭,摇尾乞怜,甚至杀害昔日同伴……只为了让他们信任我,可他们永远对我保持一份怀疑。”
“所以我要演一场戏,演一场叛出再叛回来的戏。”
“我大闹天宫,将天庭搅得天翻地覆,逼得玉帝不得不去找西天如来佛祖帮忙……”
祖不惑举起一只手道:“等一下,我很好奇,为什么玉帝不找三清帮忙,要找如来佛祖?”
“因为玉帝和三清一直不合,当初他是低声下气才换得太上老君出手扔我一个金刚琢,可这一次天庭闹翻了他们也没有出面,玉帝一气之下宁可去求如来也不去求他们,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可三清为什么要这样?你都在家门口闹事了。”
“一是因为玉帝抢走了他们的天尊之位,二是因为他们知晓了玉帝的身份,对玉帝十分提防,巴不得我能将玉帝直接杀掉。”
“明白了……继续刚才的话吧。”
“我一直很想和如来比一场,看看被金蝉子夸上天的师尊到底有多厉害……”
祖不惑再次举起手来:“再等一下,你什么时候和金蝉子认识的?”
孙悟空回道:“就是他游历人间的时候,正好到了花果山,我和他聊了很多,他也和我表达了他的理想,我也问了他很多外面的事情,那时候他的小乘佛法就快修炼成功了,但他在最后一步上停了下来。”
“为何?”
“因为他要去问如来佛祖,他悟到的东西到底是对是错。”
“有点迂腐……悟出来以后比如来佛祖强,那不就是对的?”
孙悟空摇头道:“他不是迂腐,是坚持自己,他觉得如来佛祖教了他一身本事,有教导之恩,就该尊师重道,这就像他愿意在凡间花费那么大功夫来帮凡人一般,他只是固执罢了……固执到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动摇他的固执。”
祖不惑点了点头。
孙悟空见他没再问什么,继续道:“我和如来打了一场,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他选择了涅盘。”
“涅盘重生为招式和我对上,我在这一招上彻底输了。”
“我自愿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依然没有获得他们的信任。”
孙悟空说着敲了敲头上的金箍道:“于是如来佛祖和太上老君一同打造了这个金箍,一旦我想要展现全部实力,这个金箍便能限制我。”
“最终我带着金箍护送唐三藏回到灵山,然后在灵山闭门不出,获得了天庭和灵山的信任。”
祖不惑沉思道:“妖族肯定容不下你,天庭被你毁坏也不会让你回去,这样看上去你只能去灵山,而天庭看来,虽然你加入了灵山,但正好有佛祖看着你,而你离他们远点,他们反而安心……只是你依然有那份强大无比的实力,你一定还做了割舍。”
孙悟空将珠子举起,说道:“我割舍的便是它……我的妖丹。”
祖不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颗珠子。
“我将身上的大部分修为压成这一颗妖丹,当着那些大能的面将它毁掉,之后我虽然还在四境之上,但对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祖不惑问道:“可你并没有毁掉,而是将它藏了起来……大能们为什么没有发现?”
孙悟空回道:“因为命运在帮我。”
“在我背叛妖族,加入天庭以后,命运却没有放弃,可能它也清楚,我们未必能赢过天庭,于是在我将妖丹藏起来的时候,它帮忙扰乱了大能们的视线。”
祖不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所以我能用天罡刀,是因为我身上有伏羲的血脉;而我能用你的妖丹,是因为我们是双生子。”
孙悟空点了点头。
祖不惑继续道:“怪不得很多人妖神都说我们很像,甚至会把我当成你。”
孙悟空回道:“其实我们的关系比双生子还要紧密……可以说是世间唯一相同的两片叶子。”
祖不惑说道:“命运没有抛弃你,是因为他找不到比你更好的选择……你是最完美的生灵,于是他帮助你……可你不能自己去取这颗妖丹,因此命运让我西行,在这一路上帮助我,保证我能将妖丹送到灵山。”
孙悟空接道:“不止如此,命运还想我吃了你,让我补上那最后一点的不完美。”
“命运的强大凌驾于万物之上,它为什么不直接出手,灭掉这些封神之后的家伙?绕这么一圈不费事吗?”
“它曾经出手过……在女娲伏羲之前,有一批体型巨大的生灵,它们霸占着天空、大海和地面,其他生灵在他们面前十分弱小,而他们的强大不需要任何修炼,是天生带来的。”
“可这些生灵并没有多少智慧,多少万年过去世间依然不变,甚至被破坏了不少,命运决定亲自出手灭掉这些生灵,结果是整个世界差点被毁灭,修养了几千亿万年才诞生出下一批生灵。”
“女娲娘娘他们不是从盘古大神的身体里诞生的吗?这批生灵比他们还早?”
“盘古大神身体那么强大,岂止诞生一批生灵?”
在慢慢消化了孙悟空说的全部事情以后,祖不惑开口道:“原来这才是真相……所以我已经到了灵山,你打算什么时候吃掉我?”
孙悟空说道:“你会束手就擒吗?”
祖不惑伸手一招,唤出七宝清净竹和随心铁杆兵,说道:“当然不会。”
“果然是这样。”
孙悟空将妖丹放入嘴中,一口吞下。
他全身的毛发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天地间最耀眼的存在。
“喀嚓”一声,孙悟空头上的金箍直接断裂,落在了地上。
战甲显现,他的头冠上却还是两根翎羽。
他终于变回了那个齐天大圣孙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