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光辉已经感觉到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对劲,瞧着秦书凯一副淡淡的眼神瞧着自己,他心里安慰自己说,或许是我多虑了,领导人总有情绪波动的时候,说不准是秦书记今天心情不是太好,想要找个人随便聊聊罢了。
程光辉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认真的态度回答说:“秦书记上任之初就跟我交代过,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是领导人的脸面,不仅在工作上位置及其重要,在很多其他事情的处理上,办公室主人一样要挥大作用,有时候,办公室主任一句无心的话,也会被底下人误以为是领导的意思,因此,当一个合格的办公室主任,不仅要严格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更要注意在不同的场合都不能有失态或者是失德的行为。”
“好,不用再往下说了,程主任果然是对我交代的话记的很清楚,今天我只想问你一句,这些话你当真做到了吗?”
秦书凯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两只眼睛露出咄咄逼人的光芒。
程光辉有些心虚起来,他勉强冲着秦书凯挤出笑容说:“秦书记,您是不是听说什么了?您也知道,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每天要处理的都是一些杂务,难免在有些小事上有处理不周全的地方,容易引起别人的不理解,要是您觉的我有什么缺点,您尽可以跟我明说,我一定会坚决改正的。”
“只怕有些错误,一旦犯下了,想要改正可就有些晚了。”
程光辉的脸色有些变了,他实在是弄不明白秦书记今天到底要跟自己唱哪一出,尽管脸上堆满了谦恭的笑容对着领导,他的心里却早已翻腾起来,到底是哪一件事让秦书记知晓了,居然跟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秦书凯瞧出程光辉的心理,冲他摆手说:“程光辉,你也不用多想了,我可以提醒你一下,凭着你的工资收入,你的名下不该有三套房子,更不该有一栋别墅,我的话点到为止,底下来的话,你到底是要去跟纪委的同志说,还是要先跟我坦白,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程光辉只感觉自己的两眼一黑,差点没从沙上跌坐下来。
他原本是只有半边屁股耷在沙上,一条腿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可是秦书记刚才说出口的话,显然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秦书记居然连自己的房产都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只怕很多事情就算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瞧着程光辉脸色惨白,两条腿微微有些抖的坐在那里,秦书凯一声不吭的静静等着,他实在是太了解这帮小官僚的心态了,平常瞧着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心里羡慕的不得了,见着了捞便宜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只不过,等到真正东窗事的时候,一个个又变成了一副怂包样,当真是敢做不敢当的货色罢了。
程光辉头脑短暂的凌乱过后,立即反应过来,苦着一张脸冲着秦书凯解释说:“秦书记,我对不起您的栽培,自从我当了区委办公室主任后,一些人为了巴结我,的确是送了些东西给我,可是这些东西都是我老婆收下的,我当真是一点都不知情啊,还有。”
“还有什么?”
瞧着程光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秦书凯追问道。
“还有去年过年的时候,我老婆弄了些床单被罩之类的东西,到底下摊派的时候,是扛着您的名号下去的,去年那一笔的收入就足够买一栋别墅了。”
程光辉的话没说完,猛然听到秦书凯重重的拍了一下办公桌,显然秦书记这次可真是气大了。
秦书凯做梦也没想到程光辉背地里居然还干出了这样的事情,原本他只不过想要威逼利诱他说出跟周小伟在一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却没想到把这种事情也给挖了出来。
秦书凯脸色气的有些铁青,自己的办公室主任在外头扛着自己的名号搞摊派,居然没有一个人向自己汇报此事,这件事居然都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自己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得到信息,这不能不说自己在诸多工作上做的还是不够细致啊。
“还有什么事情,是你瞒着我偷偷干的?一并说出来!”
秦书凯冲着程光辉厉声呵斥道。
“其他真是没有了,该说的我都说了。”
程光辉有些心虚的瞧着秦书凯的表情变化。
“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心存侥幸,难道真要我把你的事情交到纪委后,你才肯把实话给吐出来?”
“我?”
秦书凯并没有给程光辉任何喘息的机会,继续逼问道:“说说你跟周小伟最近为什么走的那么近?”
程光辉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也被秦书记给觉察了,他两腿一软,双膝跪倒在秦书凯办公室的地面上。
程光辉哭丧着脸说:“秦书记,我也是被逼的,真的,我可以赌咒誓,我真是被周小伟逼的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干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秦书记,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千万别把我交给纪委。”
瞧着程光辉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模样,秦书凯有些不屑的口气说:“有话说话,别学女人一副哭闹的样子,赶紧坐到沙上慢慢说。”
程光辉含着眼泪把周小伟请自己吃饭的时候,给自己下了套的事情说了一遍后,眼泪鼻涕的冲着秦书凯哀求说:“秦书记,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干呢?我知道,您是个好领导,我怎么会忍心害您呢?求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是没把您任何不利的证据交给周小伟啊。”
秦书凯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过来,看来好事者跟自己透露消息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啊,程光辉最近跟周小伟联系紧密果然是为了干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周小伟这样做,是不是邬大光背后指使的缘故?”
“不是,邬大光已经被抓了,周小伟不是那种死心眼的人,哪里还会为他继续卖命,这次请周小伟帮忙的人,是个做生意的老板,名叫赵大奎。”
从程光辉的嘴里听到赵大奎的名字,秦书凯已经对程光辉嘴里的话相信了大半,赵正杨出事后,依照赵大奎那副牛脾气,必定想方设法想要帮他父亲出口气,只不过这些年没怎么接触,赵大奎也长进了不少,居然学会跟自己玩圈套了。
瞬间的功夫,秦书凯心里已经有了对策,既然赵大奎想要对付自己,那自己何不来一个将计就计。
他冲着程光辉问道:“程光辉,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处理这件事?”
此时的程光辉早已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脸上还有泪,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瞧着秦书凯。
“只要秦书记不把我的事情捅到纪委,您让我干什么都行。”
“那好,你就跟以前一样,继续跟周小伟一块吃吃喝喝,该赚的便宜,一样都不少赚。”
“不,不,不,我不敢了,我从明天,不,从现在可是就跟周小伟划清界限,绝对不会跟他继续同流合污,就算是头上顶了一个嫖娼的罪名,只要能平安就好。”
秦书凯心说,你的头脑转的倒是快,居然把得失已经考虑的如此清楚。
秦书凯冲着程光辉不耐烦的口气说:“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记住了,跟周小伟和赵大奎在一块的每一件事都要立即向我汇报,听明白了吗?”
程光辉这下有些明白过来,敢情秦书记这是想要自己去当内奸?
“好的,我一定坚决按照秦书记的指示执行。”
后来,秦书凯有一次跟冯雯雯在一起谈论起程光辉这件事的时候,冯雯雯很是不能理解的问,为什么不想办法把这个程光辉给收拾了。
秦书凯当时就笑着说,你不懂官场。
秦书凯后来给冯雯雯做了解释,他说,对一个人,使功不如俥过。抓住别人犯了错的把柄,就可以使之以一种感激畏惧的心情,以十倍、百倍的努力,挥自己的才智,将功补过,忠心回报。
汉代的朱博本是一介武将出身,后来调任地方文官,他利用一些巧妙的手段,制服了地方上的恶势力,被人们传为美谈。在长陵一带,有个大户人家出身的名叫尚方禁的人,年轻时曾强奸别人家的妻子,被人被人家用刀砍伤了面颊。如此恶棍,本应重重惩治,只因他大大地贿赂了官府的功曹.而没有被革职查办,最后还被调升为守尉。
朱博上任后,有人向他告了此事。朱博觉得太岂有此理了!就找了个借口召见尚方禁。尚方禁见新任长官突然召见,心中七上八下没个底,也只好硬着头皮来见朱博。朱博仔细看尚方禁的脸,果然现有瘢痕。朱博就将左右退开,假装十分关心的样子问尚方禁:
“你这脸上的伤痕是怎么搞的呀?”
尚方禁作贼心心虚,知道朱博已经了解了他的情况,心想这下肯定完蛋了。就像小鸡啄米似地接连给朱博叩头,嘴里不停地说道:“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既然知道门己有罪,那就原原本本地给我讲来!”
“是,是。”尚方禁如实地讲了事情的经过。朱博将自己听到的与之相比较,觉得大致差不离。朱博用两眼严厉地逼视着尚方禁,吓得尚方禁头也不敢抬,只是一个劲地哀求道:“请大人恕罪,小人今后再也不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