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论了一番后,各自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独有吴启高在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呆愣愣的,一言不。好大一会儿,吴启高才回过神来,他找了个僻静没人的地方,掏出手机给屠德隆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屠德隆急切的声音问道,听说,屠德勤逃走了?现在公安那边搜捕有什么消息吗?
吴启高说,屠书记,我正是为了这件事给你打电话,刚才李成华召开了一次领导班子集体会议,提到已经现了屠德勤的行踪,我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提醒了,赶紧让屠德勤转移藏身地点,否则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屠德隆着急的口气说,现在的关键是,屠德勤根本就没跟我联系,连我都不知道他现在藏在哪里呢?
吴启高不由愣住了,这可怎么是好呢?一旦屠德勤被重新抓回来的话,很有可能会把自己也牵扯进这件事里,他心里是巴不得屠德勤就此销声匿迹,这样一来,抓捕屠德勤的工作一直在进行,领导人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到秋后算账上来,自己只要趁着这个时间差做些小动作,说不定能逃过这一劫。
吴启高知道屠德隆是不会在这种时候跟他撒谎的,只得表态说,屠书记,你看这样好不好,只要屠德勤跟你联系,你赶紧通知他转移,我这里要是有什么信息,也会及时跟你沟通,总之,一定不能让屠德勤再被抓回来了,要是再次被抓的话,就冲着逃跑这一条,还不知道要多判刑多少年呢?
屠德隆连连点头说,那好,那就请吴政委多帮忙了,大恩不言谢,日后咱们有机会再聊。
吴启高明白屠德隆话里的意思,这件事结束后,他屠德隆一定会对自己有所表示,但是以吴启高现在的心情,你屠德隆是不是送份厚礼给自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要让自己因为屠德勤的逃跑受到牵连,影响自己以后的仕途展。
吴启高的想法显然是不切时宜的,李成华在领导班子会议召开之前,就已经吩咐技术人员对吴启高的电话实行了监听,刚才吴启高跟屠德隆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全都被李成华听到了耳朵里。
这就是李成华做工作的细处,分管看守所工作的是另一位副局长,而吴启高对看守所所长要求对屠德勤特殊照顾的事情,一定是一对一的谈话,即便是看守所所长主动交代此事是因为吴启高政委下达指示才会给屠德勤诸多特权,这种只有两人参与的事情,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吴启高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看守所长是诬赖。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生,李成华才会仓促决定召开领导班子会议,所有的关于汇报工作的表演都只是铺垫,会议要结束的时候,李成华轻飘飘的说出那句,屠德勤已经被现的话才是重点中的重点。
引鱼儿上钩的计划,果然成功了,有了吴启高跟屠德隆的电话录音,他吴启高就算是再怎么狡辩也不可能了。
屠德隆那边刚跟吴启高放下电话后,手机铃声立即再次响起,他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显示屠德钧家里的座机号码,不由皱了一下眉头,现在屠德钧被关起来了,张晓芳这个时候,打电话给自己能有什么事情呢?
毕竟是自己的弟媳,屠德隆还是按下了电话的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的却是屠德勤的声音,屠德勤慌张的口气对着电话说,大哥,是我啊,我是屠德勤啊。
屠德隆浑身猛然一怔,立即坐直了身子,问道,老三啊,你现在呆在德钧家里头?张晓芳在家吗?
屠德勤回答说,张晓芳不在家,这屋里头就只有我一个人,我今天是想要过来到德钧家里拿点东西,马上就离开。
屠德隆想起吴启高给自己打的电话,赶紧对着电话说,老三,你听我说,你现在的行踪已经被公安局的人给现了,你记住了,德钧家里不能呆了,赶紧想办法溜走,记住了,外头可能有人盯着你呢,可不能大摇大摆的出去。
屠德勤显然一下子有了慌了神,他紧张的口气对屠德隆说,大哥,我从看守所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是看守所的,刚才找了德钧的先换上了,又从他家里找了点钱,可是,我要是出去的话,我到底该去哪里呢?
警察就在德钧家里的外面吗?是前门还是后门?我还能走得掉吗?不会又被抓回去吧?大哥,那种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再呆了,大哥,你得想办法救我啊。
屠德隆听着屠德勤声声叫着大哥,心里也不由心疼,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头,都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在外流浪的时候,还要躲避警察的追捕,那真是难上加难了。
屠德隆在心里叹了口气,原本想要抱怨屠德勤为什么非要无事生非逃跑出来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了,他压低了声音对屠德勤说,不管怎么说,既然出来了,就尽量想办法争取不要再被抓回去,现在这种情形下,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记住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屠德钧家里是不能呆了,说不定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记住了,有任何需要的时候,再跟我联系。
屠德勤在电话里流下泪来,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一时冲动之下铸成大错,导致现在这种流浪狗都不如的生活,可惜世上是没有卖后悔药的,即便是再怎么后悔,屠德勤也摆脱不了牢狱之灾的命运。
相同号码勒索电话再次出现在秦书凯的手机屏幕上。这次,秦书凯比上次更加冷静,对着电话“喂”了一声后,电话里熟悉的男音响起。
男人威胁的口气说,秦县长,你的女人在我这里过的日子可是不怎么样?你要不要听听她正在被我们兄弟蹂躏的声音?
秦书凯的心里不由裂开般疼痛了一下,嘴里却依旧冷静的回答说,没事的话,找点别的玩笑开不行吗?跟你说过,我跟那女人没关系,你们要是想要钱的话,你们可是找错人了,我就算是有钱,也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掏出来,你说是不是?
电话里的男人冷冷的笑了一声说,秦县长果然薄情寡义,那个女人对你这么有情有义,跟你一块好几年了吧,遇到危险了,秦县长竟然能无动于衷,能做到这样铁石心肠,真是佩服佩服啊。
秦书凯不语。
电话里的男人又说,既然秦县长不愿意为这个女人掏钱,我们兄弟也不能白干了这件事是不是?好在这娘们还模样还不错,咱们兄弟先享用一阵子,找个合适的老板给卖了,倒也能换上几个钱,秦县长要是舍得的话,我们就这么干了。
秦书凯真是恨不得把对方从电话里揪出来,然后一拳把他的嘴巴捣烂,再一脚毁了他两腿中间的东西,可是不行,他只是一个凡人,没有想象中的能力。哪怕是心里已经无法控制,他却只能用一种不在乎的口气对男人说,你要干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警告你,不要再给我打骚扰电话,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电话里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在冲着手下人叫唤了一声,兄弟们,这女人成了没主的货了,赶紧的,轮流上去享受一下,让这女人尝尝兄弟们的厉害。
电话里听到一群男人吆喝的声音,秦书凯听到这里不由五内俱焚,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电话狂喊了一句,你们谁敢动那女人一个手指头,我誓灭了你们全家。
说完这句话后,秦书凯“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尽管从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不冷静,但是他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自从冯雯雯出事后,每时每刻,冯雯雯的笑脸,冯雯雯的撒娇模样,不停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两天,他还不会不停的想起自己跟冯雯雯的第一次,那幽静的秦淮河上,那美丽的金陵古都,冯雯雯把女人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自己。
可是自己呢?这几年来,除了利用她的医术帮自己做事之外,并没有对她做出任何承诺,冯雯雯的年纪越来越大了,一次次的相亲都失败了,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她心里是有自己的,这个女人是真心在爱自己。
这一点,秦书凯能感觉出来,可自己带给这个女人的竟然是灾难!
秦书凯把一只拳头狠狠的攥紧,心头有股邪火无法控制般要泄出来,拳头狠狠的砸在办公桌的电话上,一下,两下,三下,直到电话机被砸出了裂口,拳头被划破出血,他才浑身力气用尽般,瘫倒在座椅上。
他不是不想救冯雯雯,尽管这帮人提出要钱来赎出冯雯雯,可是秦书凯的心里清楚,他们的目的不是求财,如果真心求财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去绑架跟自己关系更加亲近的妻子刘丹丹,而不是冯雯雯。
这些人到底目的何在,只有水落石出的那天才能清楚,唯一可以断定的是,他们是自己的敌人,是想要利用这件事让自己身败名裂的敌人,面对心狠手辣的敌人,绝对不可以有丝毫的懈怠,真想要救出冯雯雯,现在能做到的,只有忍耐。
秦书凯正对着破损的电话呆,听到门口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