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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半透的屏风面,苑九思看得那仍还是闭合的门才松口气,动手推了推埋首在她颈间的人道:“你们主仆两个倒都爱挑人睡觉的时候来。”

闻声公皙堇才缓缓抬起头,拧着好看的眉再三打量她这副迷离的姿态。

声音都冷了几分:“青麓来的时候你也是这副样子?”

息神香熏得人始终懒洋洋地。

公皙堇握住两只纤细的手腕分别置在她头的两侧,自上俯视下去。苑九思半侧着脸,露出截雪白的脖子,脖颈后方还有点点淡红的印记,是那天他刻意留下的。

她慵懒地躺着,眼角都睁不开的勾人模样让人一览无余。

玉兰色的寝衣微透,无力地半裹着雪白圆润的肩头。

青麓来也是看见这样的?公皙堇眉头拧得更紧。

斜睨他一眼,苑九思没吭声,神色懒散,风情尽都从眉眼不经意地流露。

拢了拢敞开的领口,她裹上薄被就往床里头滚去。

他哪里会让她逃,刚察觉她动作,公皙堇就伸出长臂顺手一捞,将人连被子一同稳稳抱在怀中。

见苑九思一直把头埋在被子里,他隔着被子轻拍她的背:“捂着不怕热吗?”

虽已至秋,可暑气还未完全消散。

回应他的则是她将被子的缝隙盖得更紧。

公皙堇难得有耐性由着她胡闹,两手抱着软绵的鼓囊囊的被团,把下巴搁在上头,一动不动与她僵持。

外边许久都没动静,苑九思坐不住了,一个动作蜷缩在被子里难受得很。

大抵是捂得太严实,不一会儿苑九思就憋不住气,于是偷偷掀开一角,露出小半张已经闷得通红的脸喘气,磨蹭间头发也弄得有些凌乱。

她刚探出头,就见到那张眼带笑意的脸正看着自己。

有些尴尬,苑九思便气愤地叱责道:“你和你那个青麓都欺负我,青麓还欺负花笺!”

觉出她动怒,公皙堇似安抚似蛊惑地道:“乖,我回去替你教训他。”

似是呓语,他的眼不如一贯地只有威慑阴冷。此刻温柔而缱绻。

让她心都忍不住动摇。

苑九思不敢看,她怕只要看了,自己一不留神溺在那潭温柔池子里就再也爬不出来。

鲜嫩的唇色在橙红的宫灯下愈发娇嫩,微微张合,就像引诱他去采撷。

公皙堇也不客气地忍不住低头舔了舔。

再看时,它就已经变成被如被雨点儿打过的花瓣,带上水色更诱人了。

苑九思耳根都烧红,垂眸盯着他紫色袍子上的暗纹滚边,良久没做声。

她不敢闭眼,闭了眼,脑海里就是一片瑰丽浮华的紫色,全是他。酥酥麻麻地,像有什么在她心上爬着,又像要麻痹她所有感官。

“我的小九儿已经喜欢上了这滋味了啊。”看人越来越乖顺,公皙堇笑得邪气。

把她鬓边头发理顺,他一手抚她的背,一手从她探出脑袋的被衾缝隙里滑进去,“那亲口说给我听听,你是想要我的。”

看似问询,他语中却带着笃定,仿佛在叙述一件铁板钉钉的事实。

寝衣是上好的蚕丝,滑腻、轻薄,带着她的体温,隔着都能感受到肌肤的软嫩,吹弹可破。

长长的柔软青丝若有若无地挠着他的掌心,温香软玉在怀。

该有的她都有了啊,贴身的薄衣下,饱满浑圆,细腰翘.臀,一处处轮廓极是分明。

见她抿唇迟迟不肯说话,公皙堇也不急。

坚实有力的胳膊紧紧桎梏着她的腰,缓慢地摩挲,掌心灼热的温度都能将人融掉。

他就喜欢与她慢慢耗下去,看她难为情的样子,只有被逼得无路可退以后,她才肯乖乖地束手就擒,才会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苑九思怕痒,更怕他贴着她腰身的手,遂慌慌张张地松开被子,双手去抱他的胳膊不让乱动。

暖意融融,香气醇厚,安神又安眠。

无时不刻地在劝她松下头脑里紧绷的弦,卸下防备去接受他。

怀中的人一抬眼,就是双雾气氤氲的杏眼,有些倔强,更噙着无辜,好像他再敢放肆一分,那双眼里就会滴下泪水来。

而尚带着未醒睡意的眼角,不自觉地流露着妩媚旖旎。

公皙堇眸色微暗,抱着她的手动了动,扯开碍事的罗被,揽紧掌中腰肢就向床榻上倾去。

衔住樱花般粉嫩的唇,撬开贝齿就逐渐往深处去寻着她纠缠侵占,攻城略地。

芙蓉色的罗衾在地上绽开,蔓延流淌。

全身倏地往后仰,苑九思不由大惊,害怕栽到床下去,连忙伸手去抱他的脖子,两条腿也弯曲缠在他的腰上,柔弱像没骨头一样依附他。

如此举动让公皙堇动作一顿。

随即察觉她有意识地往后微缩身子,便用力将两人抵得更亲密无间,娇小的身子极契合地贴着他的胸膛,她闭着眼极生涩地微微颤抖着。

“小九儿唤我。”公皙堇低笑,仿佛他稍再用力,就能把她揉进体.内。

但不论他怎么反复问询,回应的都只有她无助的呜咽嘤咛。

鲛绡帐垂下,狭小的床帏,红烛光下,两人交缠的剪影投在屏风障上。

室内暗香盈盈,偶有轻风动,花枝娇颤,甜腻泣露。

衣领半敞,玉兰寝衣间的衣带儿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松松垮垮,只消轻轻一扯,里头的蚌肉便唾手可得。

夜色弥漫酥醉,流光溢彩。

死寂得只能听见彼此喘息的夜里,突然嘈杂起来。

公皙堇慢慢松开她,唾液在空中牵起暧昧的银丝,藕断丝连,滴落在苑九思的脖颈间。

灯火之下,羊脂凝成的肌肤上,手臂内侧一滴红如血的朱砂,比她枕畔的红豆还要艳丽。

夺人眼目,秀色可餐。

他拉起她的手,虔诚近乎膜拜地吻着她手臂内侧那抹娇娇的红色,如痴如醉。

·

园子外的吵闹声却越来越厉害。

“公主?”门外忽然传来兰猗轻轻的叩门的声音,“您歇下了吗?”

远处的喧哗,与兰猗近在门外的声音交织,叫苑九思的意识彻底清明下来。

手忙脚乱,又踢又挠地推开伏在自己身上的人后,她故意做出困倦状,急促地道:“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生怕晚了一刻回答兰猗就闯进来。

情.动之后她的嗓子本就有点沙哑,兰猗在外听着也信以为真,先前本还担心侍卫们弄得吵吵嚷嚷地会闹着她,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门外没声后,苑九思才缓缓松口气,目光看向在床榻上支着头等她的人。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可他不是君子。

说是奸佞小人都不为过,威逼利诱她一步一步上钩。

见公皙堇神色自若,苑九思轻声问他:“大人不怕吗?若是被人逮住,可是要浸猪笼的。”她神色复杂,即使知道两人更亲密的动作都有了,但还是抱着腿想坐得离他远些。

她脸颊上的红晕都还未退散,话却说得很冷。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外头的都是讹传罢。既然有胆子来,我自然不怕。”公皙堇笑起来,方才被她一番拉扯,他的衣冠也不甚整齐,领子大大敞开着,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

灯火阑珊的鲛绡帐中他的脸格外妖异,是吃饱餍足的满意,又带着哀怨地抱怨:“我的小九真是冷情,将臣折腾够了就一脚踢开,翻脸不认人。过河就拆桥的本事可是见长。”

“是微臣没伺候好,没叫公主尽兴吗?”修长的手捻起那枚象牙骰子,一只眼微眯,公皙堇透过上面的孔去看那粒心状的红豆。

南国红豆,遥寄相思情。

她应当是经常把玩,才把象牙璧磨得这么光滑,还随身带着。

“朗御史挑的东西果真最合公主的意。可公主知道相思子是有毒的?”

模棱两可地赞叹一句,公皙堇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苑九思看向骰子时的一脸紧张,生怕自己给她捏碎了。装得真是拙劣,想掩饰也掩饰不住。

他从来不以为朗月歌能真被她放在心上念念不忘,所以即使提起也是满不在乎的神色。

他在乎的是她被他抱过。

不自在地把目光落向窗外,外头似乎灯火通明。

苑九思岔开话问:“你来找我做什么?”

“自然是慰藉相思啊。”他漫不经心地笑着,把身子挪过去,不由分说地把头枕在她腿上。薄唇勾起弧度,风流倜傥,“毕竟一日不见,恍如三秋。若几天不见,公主又和其他男子好了,微臣该找谁负责去?”

苑九思想反驳,却找不到话。她撑着床沿弯下身将落在地上的薄被捡起来,一面掸着一边面无表情地道:“那大人请回,本公主要就寝——”

“苑明疆死了。”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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