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看到陈梦露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她就知道阿玉定是翘课跑出去玩了。阿玉是她好姐妹的弟弟,在感情上不太好说什么,可面临着高考,这不说也不行。
英语老师在课堂上什么也没问,她只是单独对陈梦露说:“放学后找到阿玉,告诉他明天英语考试若考不到全班第一,那他就别来上课了!”英语老师当然是吓唬阿玉的,她知道男生顽皮,不吓唬吓唬一下,那是不行的。
英语老师的话先不说对阿玉是否有效,可这话到是对陈梦露很有效果,她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阿玉若没学上,那他可怎么办啊?男生若没本事,今后怎么能在社会上立足啊?”陈梦露忐忑不安地熬到放学,她背起书包就往校外跑,她要找到阿玉,她要告诉阿玉一定要好好上课,就算为了她也一定要把学念好。
学校大门口,来接陈梦露放学回来的阿姨招手喊梦露,可是梦露像没了魂似的径直跑向学校对面的小巷子中。那巷子狭小,轿车开不进去,阿姨又没有陈梦露那么腿脚灵便,一会功夫,陈梦露就消失在小巷子中,没了踪影。
阿姨不敢乱走,她只有在巷口等待。陈梦露其实也不知道阿玉到底是在哪里?她只是见到过阿玉和高寒进去过这条小巷,好像是听他们说要打什么球?这条巷子,陈梦露没有进去过,她不敢进,也不想进。
她听女生们说过这条小巷三教九流,黑店恶霸什么污垢都有,仿佛就是这座城市的毒瘤。今天她一心要寻到阿玉,那着急的心一下子就将恐惧给压住了,陈梦露一下就冲进了杂乱的小巷……
阿玉正在昏暗的棚屋里和那个叫什么Snooker大师的家伙“开枪”盘面上赌的很大,一千块钱一分!如此大的价码,也够砍人手脚的级别了。几个放波的老大,带着十几个小弟,个个怀里揣着一尺多长的家伙,随时抽出来砍了哪个不长眼的小子。
阿玉身上没钱,而高寒虽然是董事长的儿子,可身上也只有几千块。而那个叫Snooker大师的黄毛开口就是50方!没有50方,想和他打比赛,那简直就是笑话。高寒常来这,虽然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大的,但是这里的人都知道高寒有钱,是一个富家少爷,所以几个人上来一起演了个戏,什么激将法,苦肉计,通通用上了,高寒和阿玉没几下就中招了。
高寒用人做抵押借高利贷50方给阿玉和小黄毛开枪。高寒对阿玉一见如故,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他和阿玉开枪的时候,经常是扛着球杆还没挪动地方就被阿玉一杆收了,所以高寒绝对相信阿玉能血洗小黄毛。
可有些事情不是想当然地那么简单,这桌球事先被他们做过手脚,阿玉打的一直挺艰苦的。现在桌面上是最后一局,前面的比赛总比分打成平局,这最后一局是小黄毛开球。这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他这一杆运气不错,“震”下了一个色球,“大头”位置停的也不错,停在桌中间红球后面九公分的样子。
只要轻轻一个分球,红球入中袋,大头就会滚到底洞粉球的后面。他只要再轻轻一推球杆,球杆触动大头,大头撞击粉球,粉球就会应声落入底袋中。那小黄毛就算赢了,因为剩下的分球就算阿玉一杆全收,那总分也比不上小黄毛。到时小黄毛收了50方,阿玉再拿不出这二倍的钱(最后一局,阿玉和小黄毛约定好是双倍的)那放钱的地痞**青混可就要发飙了,阿玉的一只手就很难保不住了。
道上混地讲的就是一个信用,事前说好,没钱砍手,他们是绝对不会含糊的!阿玉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江湖!可这代价也忒大了吧?一只手!这要没有了一只手,那将来不就成废人了吗?阿玉想到了何洁,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小黄毛轻推球杆,大头撞击在红球中心点偏右三分之一处,红球入中袋,大头缓缓滚到粉球的后面。小黄毛这次击打的分球技术难度系数不高,但是很沉稳、精准!他抬头看了一眼阿玉,露出一嘴的黄牙,狰狞地一笑:“去死吧!”然后回头准备轻推球杆。
棚屋里静悄悄的突然“嘭”的一声,棚屋的破门被人踹开:“阿玉,你这小子敢躲在这打球!你敢不上学?”小黄毛在出杆的同时,屋门被踹开的巨响声传来,小黄毛握杆的手轻微地一抖。
就这么手一抖,大头偏差毫厘撞击在粉球上,粉球在所有人的目送下滚到底洞口,在所有人认为必进的时候,粉球竟然被底洞角带了一下,粉球神奇地反弹了回来,粉球没下!小黄毛没得分!同时他也失去了这一次机会!
小黄毛气愤地抬头大喊:“谁个不长眼的东西在这大叫?”陈梦露冲进来看到阿玉正吃惊看着她,所有的人也都看着她,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鲁莽。陈梦露尴尬地一笑:“不好意思啊,我是来找他的。”陈梦露用手指着阿玉,阿玉摸摸头嘿嘿地一笑:“哦,这是我的野蛮女友,脾气是暴了一些,动静是大了一点,但她人很好!”
陈梦露小脸微红,她过来抱着阿玉的胳膊,因为她现在感觉有点害怕。小黄毛愤怒地看了一眼陈梦露,然后坐回座位上。下面是阿玉出杆了,阿玉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几乎是用国际职业大师的水准“一杆洗”众人心服口服。
最后阿玉还了高利贷,剩下的钱也没要,(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只拿了几千块钱就带着梦露和高寒去火锅店好好吃了一顿火锅。陈梦露从一开始的不开心,到后来的心花怒放,阿玉一直在问陈梦露这是为什么?
陈梦露只是妩媚地笑:“阿玉,你说的话可别忘了!”“那句话?”“就是你说的,我是你的野蛮女友!”阿玉和高寒都是一愣,然后三人开怀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三人大概都喝醉了,走在大街上摇摇晃晃,肆无忌惮地大声叫喊。高寒喊的是:“我高寒要成为世界最强的**教父”阿玉晃着脑袋喊:“我要挣钱!我要挣钱!我要挣好多钱给姐姐!”
而陈梦露则眼睛飙泪激情地喊道:“哦八!哦八!阿玉哦八!”
小轿车缓缓地停在三人旁边,陈梦露家的那个阿姨带着两个人来到梦露身边:“小姐,该回家了,老爷这次发脾气了!”陈梦露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慌张地跑向阿玉。可阿姨带来的人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很快就将陈梦露带上车一溜烟地开走了。陈梦露从车窗里伸出头大声地呼喊:“哦八!哦八!阿玉哦八……”陈梦露凄厉无助的呼喊划破夜空,久久在阿玉耳畔回荡。阿玉跪着地上,看着远去的轿车,他眼里有泪水在打转,他却忍住没哭,也没有喊……
第二天,阿玉早早地来到教室,可座位上没有了陈梦露的影子。三天后,阿玉旁边的座位上依然是空着,陈梦露始终没有出现。羋老师宣布了这次考试成绩,阿玉是年级第一名!可阿玉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阿玉深深地知道,没有陈梦露哪来他的第一名?阿玉站起来哽咽地说道:“老师,我的第一名都是陈梦露同学的帮助,可陈梦露去哪儿了?”羋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阿玉一眼:“陈梦露回国了!她让我转告你,至死不要忘了你对她说过的话!”
那天晚上,阿玉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他嘴里一直在念叨:“梦露!梦露!梦露!……”何洁接到高寒打来的电话后,她找了好几条街才找到阿玉。何洁第一次哭了,以前无论是和阿玉一起讨饭,还是在孤儿院生活,她都没有哭过!这次她哭了,她抱着弟弟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