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大山外三千里处高山巍峨。
镇龙山,相传远古时期有条孽龙作恶,被天神镇压在此处。此山高达千里,直入云霄之中。山中怪石嶙峋,林木葱郁,虫蛇猛兽遍及山间各处。只有一条蜿蜒小道通往山脚,实是一处易守难攻的险要。
云霄之中,山顶如同被天神一刀斩去,露出平坦如镜的开阔平地。平地之上,一座巍峨大殿傲然矗立。白云飘渺,间或一头大鹰展翅飞过,衬托着这座大殿宛如神仙府邸。
蛮王殿。
这座大殿便是统辖万族的蛮王殿。殿前正门外空空荡荡,只有两尊石像矗立,一龙一虎。这两尊石像雕刻得粗犷大气,透着狂野气息,尤其是石像的那对眼睛,却是用血一般鲜红的红宝石镶嵌。初看时平平无奇,细细一看却能看出这对红宝石眼睛中透着一股嗜血杀意。胆小之人见了甚至会被震慑心神,当场瘫倒。
钺从云雾中飘然走来。他走到蛮王殿正门前,毕恭毕敬朝两尊石像行了一礼:“蛮王卫钺回殿求见大王。”
两尊石像的眼中顿时红光大盛。少顷,红光敛去,钺这才移步向前,走进了蛮王殿的正门。他刚刚走进殿门,迎面走来两条身着铜甲的大汉。其中一个脸上纹着刺青的大汉上下打量他一番,这才沉声吩咐道。
“大王在器殿炼器,你随我等前去。”
钺恭敬行了一礼,跟着两名蛮王卫沿着空旷的走廊向前走去。莫约行过小半时辰,两名蛮王卫将他引到一处偏殿。正门上方镌刻两个古朴大字。
器殿。
两名蛮王卫往殿门两侧一站,让出路来。钺再次向这两位蛮王贴身护卫行了一礼,这才走进器殿。走进器殿大门,一股逼人热浪扑面而来。他面色一变,急身闪退数步,重新退出殿门。刚刚退出器殿,逼人热浪神异的被隔绝在内,没有泄露丝毫。
见到钺狼狈退出器殿,殿门前拱卫的两个蛮王卫一改先前的沉默,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那个刺青大汉上前双手重重往钺肩上一按,哈哈笑道:“我们两个早就听过你的名号。今天一见,果然如大王说的,是条汉子。懂进退,知分寸。”
说到这里,这个大汉眼中闪过一抹讥讽,冷笑道:“我二人引过不少蛮王卫来器殿觐见大王。他们都是粗鄙蛮人,不知分寸,竟敢硬扛大王修出的三昧真火。真是不知死活。直着进去,横着出来,倒是让我兄弟二人费了一点气力。”
“大王神功盖世,钺怎能抵挡。”钺淡淡笑着,垂头聆听。
“这个考验,算你过了。”刺青大汉哈哈大笑,引着钺从器殿旁绕过,来到器殿右侧的一个房间。他推开房门,侧过身来吩咐道:“大王炼器将成。你且在此等候。大王自会召你。”
“多谢。”钺淡淡一笑,行了个礼,又不着痕迹的将两个小小的布袋塞进了刺青大汉的手里:“山中贫瘠,没什么好物事。这次下山回部族,只找到十余粒山珠。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刺青大汉闻言大喜。珠类向来产于江河湖海之中。不过南方大山之中却有一种特殊的珍珠蚌。这种珍珠蚌生活于山间溪流之中,同样如同江河湖海中的同族,盛产珍珠,故名山珠。这种产自于山间的珍珠乃是珍珠蚌吸日月精华,山间灵气的精华所在,对于修道中人来说乃是上好的辅助之物。
在静室里安放一粒山珠,灵气将自动受山珠吸引,汇聚而来。灵气充盈,修炼自然能够事半功倍,修为一日千里不敢说,比平日快上三四倍也是常事。
刺青大汉见钺一出手就是十余粒山珠,看向钺的眼神越发的满意。他掂了掂手上的布袋,哈哈大笑道:“今后若是有人刁难,尽管报上我兄弟二人名号。谁敢不听,我兄弟二人定要教他好看。”
“你且记好了。我叫拓岩,我那兄弟名唤拓虎。”拓岩哈哈大笑,报过名号后便扬长而去。
钺脸上带着淡淡微笑,目送拓岩转过拐角。他笑了笑,束手闭目养神起来。莫约半个时辰后,他忽然睁眼,惊愕的望向屋里另一道紧闭的大门。他急忙匆匆过去,推开房门。
门后正是之前的器殿大堂。此时逼人热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带上了山中特有的清凉,令人心旷神怡,精神大振。
大殿正中立着一口大鼎。大鼎前一人盘坐,似在调息。这人莫约三十岁年纪,朗眉星目,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钺不敢上前,立在门口拱手行了个大礼:“蛮王卫钺拜见大王。”
蛮王缓缓睁开眼睛,淡然吩咐道:“拓氏分支拓跋部那个拓跋如何回复?”
钺没有起身,拱手恭敬回道:“他答应了大王,收下了那些精铁。只等下一位上使驾临,大王再暗中派人传讯给他便是。”
蛮王吃吃笑着,摇头道:“何须本王派人传讯。上使再来,便是调查吴希杨敖二人死因。不用本王出手,上使自然会去找他。”
“大王神机妙算,钺难及大王百万之一。”钺顺势送上一顶高帽,拍得蛮王龙颜大悦,扬手向他扔出一物。
“这是本王新炼制的一品法器,名唤镇龙索。你立下大功。这镇龙索就赐予你了。”
“谢大王赏赐。”钺接过镇龙索,看也没看便躬身行礼。他再看向手上的镇龙索。这是一束细绳,看起来平平无奇。不过他确知以镇龙为名,必然是一件专于困字诀的法器。
蛮王得到一枚极其有效的棋子,心情大好。他一挥手,吩咐道:“退下吧,有事本王再唤你。”
钺领命退出大殿。殿中只剩下蛮王一人。这时忽然后殿走出几个宛如骷髅的老者。蛮王见到这几位老者走来,起身哈哈笑道:“你等可都听到了?”
“我族被迫屈从上使万年,今日总算得见一线曙光。”其中一名老者长吁短叹,说不出的悲戚。
蛮王眸中精光闪烁,望着这位老者别有深意的轻声笑道:“这位拓跋可也是拓氏血脉。”
拓氏族长含笑不语,笑眯眯的回望向蛮王。
是啊,那位拓跋可是拓氏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