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熊熊燃烧。
拓跋盘腿坐在篝火前,抓着一块莫约一斤重的蛇肉吃得兴高采烈。篝火旁插着五根削得尖锐的树枝,上面同样串着一大块蛇肉。这几块蛇肉已经烤得灰白,能够吃了。
在他旁边,地上插着密密麻麻的树枝,上面串满了大块大块的蛇肉。粗粗数来,至少有三百之数。而在洞窟的角落,一具完整的巨蛇骨骼静静的躺在一堆蛇皮之中。
这条巨型金线蟒年头已久,肉质自然不够鲜嫩。不过拓跋却相当满意。年岁已久,意味着蛇肉中蕴含的精血越充足。每一块蛇肉下肚,锻体功法一转,立即就化为精血,滋补先前消耗掉的血肉。
大约百来块蛇肉下肚,拓跋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整整三百斤蛇肉下肚,他浑身气血充盈,有使不尽的气力。吃喝完毕,他起身全力一拳砸在石壁上。
霎时碎石飞溅。坚硬的石壁上赫然多出了蜘蛛网般的裂痕,足有三米方圆。一拳仅能造成这点伤害,拓跋倒也不懊悔。
群山不知存在了多少年。这里的岩石已经坚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如果是山外那种岩石。早先巨蛇撞折的钟乳石柱就不是拦腰断作两截,而是被碾得粉碎。
万斤。
拓跋已经估计出了自己这一拳的力道。若非有万斤之力,又怎能将这种坚硬的岩石破坏成这般模样。
一条巨蛇就让自己凭空多得了四千斤巨力。
拓跋心情愉悦,连那条妖兽金线蟒也不去想了。相比起谋算不可能与之匹敌的妖兽,还不如多找几条这个年岁的巨蟒。
草草收拾一下,拓跋在篝火旁沉沉睡去。与巨蛇一战,他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了代价。精血的耗费,可不是简简单单用同等精血弥补就能抵消的。而后果就是浓浓的疲惫涌上心头。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拓跋醒来后,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几点昏暗的炭火掩在灰烬之中。重新燃起篝火,他开始了下一步打算。
依照金线蟒独特的习性。这里出现了一条金线蟒,那么或许洞窟深处还会存在着另一条。拓跋检查了一下弓箭,随即从篝火中抽出一根熊熊燃烧的油木树枝。
这种油木同样是山林中的特长,富含油脂,一点即燃。一根胳膊粗细,尺许长的油木,能够燃烧整整一个晚上。山林中的部族都爱用这种油木作为引火之物,或是充作值夜族人所用的火把。
火光下,洞窟内的环境一览无余。巨蛇先前一番疯狂,撞断了不计其数大大小小的钟乳石柱。洞内一片狼藉。翻过大小不一倒下的石柱,拓跋来到了洞窟的尽头。
这里的石壁根下有个不规则的洞口,足够一人出入。洞口黑黝黝的,火光甚至无法照亮前方两米之外。借着火光,拓跋愕然发现这个洞口居然一路向下,显然通往山底更深处。
富贵险中求。
作为一个山林间的蛮人,本应更加谨慎小心。可是拓跋来自于前世的性子让他选择了赌一把。略一犹豫,他断然下定决心,举着火把就钻进了洞口。
洞穴很窄,刚好够一个人直立前行。洞壁十分光滑,像是曾经有流水经过,冲刷出这等光滑的岩石。前行百多米,前方赫然开阔。
这里又是一个地下溶洞。奇形怪状的钟乳石随处可见。拓跋举着火把四处巡视一圈,最后站在又一个洞口前。
这个洞口依然向下延伸,通往黑漆漆的地底深处。唯一不同的是洞口中飘出的冷风中隐约含着一股子淡淡的腥臭。
有蛇。
拓跋眼睛顿时一亮,用力嗅了嗅。果不其然,冷风中夹带的腥臭正是蛇类固有的那种腥臭。鹄等长辈十几年来苦心培养绝非虚情假意。拓跋只一嗅,就知道这个洞穴深处有蛇类活动,而且数量还相当之大。
群蛇在前,拓跋不敢贸然深入。这里的情形相当古怪。第一个洞窟有条巨蛇。而到了第二个洞窟,别说巨蛇,连蛇类的腥臭都没有分毫。如今眼下这第三个洞穴分明存在着数量不菲的蛇群。其中蕴含的危险,让他打消了冒险深入的念头。
众所周知,蛇类除了巨蟒之类无毒蛇,更多的是有毒蛇。而蛇类更令人畏惧的正是蛇毒。反倒是蛇类最为以来的绞杀没被拓跋放在眼里。
如今身负万斤巨力,拓跋自忖就算是被之前那条金线巨蟒缠上,也能挣脱。但要是被剧毒蛇类咬上一口,他根本没有把握在这种漆黑一片的荒芜洞穴中找到解毒的药草。
深深看了一眼这个飘出淡淡腥臭的洞口,拓跋果断返身原路返回。回到第一个洞窟,他又好生休息了一下。这条线索算是断了,接下来还得去找另外的线索。休息莫约一个时辰,他钻出洞口,朝潭面游去。
哗啦一声水响,拓跋钻出水面,痛痛快快的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洞窟里虽然干燥,也没什么异味,但是毕竟不像外界这样空气流通。新鲜的空气进入胸膛,他整个人顿时精神一振,游到岸边爬了上去。
躺在潭边一块平整的青石上晒着太阳,拓跋好不惬意。此时正值正午时分,烈阳高照。炙热的阳光洒遍整个小潭,给他驱散了体内残存的寒冷。深山老林里能够晒到太阳,不能不说是一种奢侈。
正晒得舒坦,拓跋突然翻身而起,耳朵微微一动。他听到了一点点动静。不是从茂密的丛林里,而是像有只巨鸟低空滑翔带起的风声。
鸟……这种生物自从拓跋深入群山后还从未发现过。诺大山林里没有鸟鸣,这本来就是一种迹象,说明这片山林十分危险,连鸟儿都不肯落脚。
既然不是鸟,那么又是什么飞来?
拓跋心念急转,敏捷的跳下青石,抓起大弓箭壶窜入茂密的丛林藏匿。不多时,一艘三丈长短的小舟紧挨着树梢从空中划过。他看到这艘诡异在空中飞行的小舟,瞳孔骤然一缩。
这不是那俩牛鼻子的代步法器还能是什么。
如今拓跋的目力极好,清楚的看到舟上站立的那人正是一直对自己心存杀意的杨敖。一见是他,拓跋冷冷一笑,张弓搭箭,觑准杨敖的后心一箭射出。
嘭的一声,利箭正如最初相遇时那样,被莫名出现的光幕挡下,炸成了粉末。突遭袭击,杨敖吓了一跳,急忙趴在穿云舟上,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暗箭。
拓跋一箭未能得手,毫不惋惜。他跳出丛林,冲着已经飞过十数米的流云舟放声大笑。
“多日不见,上使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