矶渚岭内危险重重,到处散布着凶禽猛兽,虽然谢子凡走的极其小心,但依旧有好几次引起了一些妖兽的注意。不过幸亏他在出洞之前已将穿云纵修炼的炉火纯青,虽然他没有击杀这些妖兽的本领,但凭借自己的凌波步伐也幸免落入妖兽腹中,不然还真要留下来做孤魂野鬼了。
谢子凡有个特点,那便是特别心思,别看他来时坐在马上摇摇晃晃地心不在焉,但来时的路他都一一记在心里。凭着记忆谢子凡摸索着终于找到了来时的踪迹,沿着这条踪迹他疾步脱离出这茫茫冥魃。一路上他滴水未进,不分昼夜的奔波几乎让他虚脱,但好歹在第三天的黎明之前他看见了熟悉的雷麒城墙。
路过客栈废墟,谢子凡发现天玄烈的孤冢四周已经长满了杂草,他简单修葺之后,便只身向雷麒堡城门走去。
顶着初升的太阳,谢子凡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天和天玄烈两人的背影,没想到兜了一大圈,如今入城的却只剩下他一个人。
雷麒堡南控冥魃,北拱京师,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但是雷麒堡千里荒漠,无险可守,只能大力建造城防,依托重兵守护。所以是葛天“九镇”之中最大、最坚固的重镇。据说,雷麒堡驻军多时曾达十五万。士兵操练时校场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各个天生虎士,吼声震天。
雷麒堡城防设施完备,城门环有瓮城,瓮城外连月城,城四角建有角楼,城外设壕堑、护城河、吊桥等。谢子凡一路走来,又经三次巡查卫兵的盘问搜查,方才进入城内。
城内熙熙攘攘,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上行人不断,随处可见腰间佩剑的修士,游散酗酒的士兵,挑担赶路的商贩。
可是不知为何,眼前越是热闹,他的心中便越是孤独。谢子凡跻身于川流不息的人群,瞬间被喧扰和繁杂淹没。在这里,没人会注意到一个落魄无华的少年,他脏兮兮的,活像一个乞丐。
“喂,小子,走路不长眼睛呀,脏了爷爷的衣服你赔的起嘛你!”
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朝他吼道,并顺势将他推倒一边,就像撂开一个碍事的物件。
“对不起,对不起。”谢子凡连忙道歉,原来刚才思绪神游之际自己撞在了此人身上。
那大汉以及其厌恶的眼神瞥了一眼,然后拍了拍自己的锦绣衣衫愤愤而去,谢子凡读得懂这种眼神。
望眼烟云不尽头,谢子凡丢了魂似地在城内游荡半日,天色渐入黄昏,一个人最大的孤独,想必就是当他想家的时候,发现自己已无家可归。
街上的门肆相继打烊,晦暗的街上偶尔会经过一列列巡逻的士兵。每一次遭遇,谢子凡都会被盘问一番,然后再像驱赶流浪狗一样被他们赶走。谢子凡无奈,索性躲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小巷两边是破旧而古朴的长满青苔的深院高墙,墙上铺陈着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藤蔓,在月光的映衬下竟然显的阴森可怖。但至少这里安静,血梓梵心满意足。
他蜷缩着身体在墙根的一处石台处躺了下来,夜风吹来,密藤沙沙作响,有些吓人。连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掠过,黑夜无声,渐渐的睡意浓烈。
今夜无梦,谢子凡睡的深沉。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雷麒堡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随后,巷道外一阵急促的锣鼓声惊扰了谢子凡的美梦。他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看似还未睡的尽兴,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睡过这样踏实的觉了。
谢子凡寻着喧闹的锣鼓上走出巷道,发现路上正一个官差骑车高头大马敲锣打鼓地走街串巷,而身后则追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但令谢子凡奇怪的是,这追随的人群中无一例外都是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少年及青年女子。大家一个个显的很兴奋热闹,像是迎接什么盛世。
谢子凡心生好奇,便找了一位路人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却不料自己的举动瞬间引起了那人的反感和厌恶,“臭乞丐,你想干什么?!”随后,跟在他周围的几个看似奴仆的家伙便将他推倒一边,原来他无意间招惹了一位富贵公子。
“滚远点!别碍了我家公子的眼。”
谢子凡倒在地上,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才注意到自己衣衫褴褛,又黑又脏,在阳光之下显的特别刺眼。
可是无缘无故被人推到在地,谢子凡心中不悦,站起来愤然道:“你们干什么!”
那几个家丁见谢子凡的反应,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嚣张地嬉笑道:“干什么?我们扫叶庄的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轮的你这臭小子多管闲事。”
人群追随着敲锣的人远去,谢子凡这才发现周围的气氛突然变的有些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