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童真绝世(1 / 1)

标新立异的另一个意思是不合群,有位不合群的看客双脚叉开大刺刺的挡在道上,上身歪在靠背椅上,手搭在弧手上,眼神定在演员出场的口子里,仿佛是走神,如果是姚舜禹他一定会假装看不见踩在这人挡路的腿上,但是这个拦路的人就是他本人。

芳官,你看那个怪人又来了,听沈公子说怪人姓姚名舜禹,出手阔绰的很吶!

锦官他是做什么的?

自命商人,瞧着不像,商人我们都见多了,你说这位姚公子像什么?

芳官生的美,后台卸妆完了,又在眉毛描了描,眉毛描的弯弯的,笑起来美极了,涂了口脂,才开口说,“该去谢看客,我瞧着像是女人。”

锦官是武生,他入行晚,吹啦弹唱都不行,而且一双脚也裹不成了,班主索性让他做武生,平日赏钱是没有芳官一毫,平日里人们都把他当芳官的侍从丫头,这一点让他愤怒又羞愤。

芳官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动人心,招惹浪客狂徒数不胜数,一出场就轰动全场,为睹其芳容一掷千金,为其一语动心神,但芳官眼里没有那些金客,只有一个沈玉梅,那沈玉梅出身名门,只是年幼父死,只有一个沈夫人柳氏抚养幼子,对其是百依百顺,虽一力要求其认真读书考取功名,却对其溺爱无比,沈郎精经工画,还喜欢看戏,最爱看琼花班子,包养了粉头芳官,为其作了不少粉面若华月照**花的诗词。

处于龌龊心理姚舜禹盯着芳官那双三寸金莲看,也许他不能接受女人三寸金莲,但看到一个男人裹了脚儿心中一片宁静,倒不是就觉得男人裹脚理所应当,裹脚本就残忍而畸形,而是看到芳官一类的戏子暗娼的小脚领悟了一些东西,看到女人,他会愤怒沮丧惶恐,却不会领悟其中所蕴含的力量,这是强者上位者的绝对控制,这种力量可以扭曲一切,不论是男人的脚还是约定成俗的规矩芳官明眸善睐,行止之间全是女子姿态,只是不可忽视的他还是具有作为男子的特征。

何公子打赏赤金虎头钗一对!

刘员外打赏玉镯一对!

范公子打赏玉璧一对!

嗬!姚公子打赏珍珠一串!

…………

姚舜禹这人可真有意思,打赏粉头笑娘都爱赏珍珠,今儿也是不例外,打赏芳官的还是珍珠,看芳官如何谢恩?

赏脸客多了,芳官自是不会一一谢过,只是这位姚公子是做什么营生的?

两人就在姚舜禹背后议论,说在兴头,正主回眸一笑:“以前曾卖珍珠,任其发黄不如赠美人。”

两人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议论别人不是什么好事,话说这位姚公子还真是古怪,古怪就在于说不出的古怪。

崔兄走了罢?

一场香玉逢春看完了,姚舜禹转头对崔实说道,这厮笔看戏,他也只能耐心看了几出,戏里完美女人终究是男人自己意淫出来的,所以也只有男人才能演神。

崔实眼睛不眨一下的看着芳官与沈玉梅腻歪,头也不回的说“贤弟,香玉可真美!被沈家破落户浪荡子糟蹋了,贤弟你说是吧?”

听到这位痴汉感叹,颇感无语,如果不是沈玉梅这位美男子加才子的人捧,芳官能火?比芳官优秀的戏子可多了去!再说世界上可能男人塑造了无数香玉这样的女人,她们有才,有貌,有金,还特么“贤惠”但最后都被造物主摧残,变得俗不可耐,像戏里蠢玉一样,或者香消玉殒,说到底香玉就是一坨泥巴,不停的塑造不停打碎,就是被糟蹋的主。“此人是芳官。”

“是为兄看痴了,走罢!”崔实爱慕的只是佳人,可不是逢场作戏的戏子,这种心态说起来极为矛盾,又极为平常。

“哈!芳官真真美极了,我也是喜欢的。”因为心理备受煎熬,姚舜禹也只能在此类人身上找到优越感平衡清醒心理的法子,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他别无选择,人有时候也得放纵自己,否则最后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贤弟芳官虽美,可终究是个贱人,你是庭前玉树却是沾不得。”两人与主人家刘正平道了别便走了,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刘家内院也在听戏,婉转悠长的女声回荡。

“崔兄我只是一个商人,时候不早了,改日再会!”每日下午他都会回去练字,释经道,他之前二十年书是白读了,在这他算是一个文盲睁眼瞎,他每日都是拿出曾经高考冲刺的节奏在学习,每天上午他要糊口结交乱七八糟的人,但下午是留给自己的。

崔实本来还想宽慰几句,但姚舜禹转头就走没机会,但他也不生气,因为姚兄弟每天下午要回去算账看店,他是出身京城世家名门自有望气之术,他看姚舜禹气象行止都不是一个商人有的,反而是名门大家出生,他认识了几月,也观察了几月,觉得姚舜禹全无商贾之气,反而像个深藏不露的人,看不清有什么长处,有什么短处,所以有心相交,只是这人太无情了,能赠送戏子价值不菲的珍珠手串,却不能送送返京的朋友。

因为母亲杨夫人生病不能回娘家,便要崔实带小妹来扬州看望生病外祖母史老太太拜访舅舅杨琦,在码头遇见提货的姚舜禹,货正好在他们船上,他正好看到拥裘围炉的姚舜禹,他以为是迎客的人,却不想是提货的,是了这位姚舜禹身体不怎么好,三月除裘炉,四月落披风,身上除了龙诞香就是一股药香,当初一下子记住姚舜禹,或觉其非凡,就是因为身上那股龙诞香和白狐围脖领子,随后无意间表兄杨华的书会里遇到。

崔家是仅存勋贵之一,在天下仅剩皇家宗室外戚新贵,老牌勋贵就显得刺目,所以崔氏一门清闲为家,并不曾踏庙堂之高,整个崔氏一族都是以授业传经为主,其中显名学生数不胜数,但崔氏皆于出师之日断绝师生之义,无论朝堂风云如何变换皆与崔氏无干。

如果姚舜禹知道崔家是这样家庭,他一定会以万分热情待崔实,只是他不爱问人出处,不爱查探别人户口。

带着表兄杨琦两个表妹返程,崔实购买了扬州特有物件归去,路上遇到曾经的学长许关之子许瑕,许瑕邀他同行,他自然不会,只是不便明说,只推归心似箭加快行程。

实际上走陆路不可能有多快,主要是轿夫脚力问题,扬州到京城的驰道很宽敞,水路也在程度当朝的时候浚通,程度当政时虽结党营私,最终被上诛杀,子孙发配安定道哈文郡,但他也做了两件惊天动地的事,那就是疏通洛阳至扬州的运河和治理了黄河大江两岸的水患,致使关中二湖两河沿岸成为鱼米之乡,程党已去,然程氏还有遗功。

崔家已经得了快马消息崔实归家,早早便遣人候着,崔实是京城有名的才子,现已妻妾成群,孩子都可以组成足球队了。

一回到家崔实便奔家里老祖母涂老太君,家里小辈都去吵小叔叔,祖孙说了会话,老太太人老体乏没一会便受不了吵闹便把小孙子使走,崔实才如蒙大赦一样去向叔祖叔公伯伯叔叔道好作揖,最后又被母亲拖去吃一碗金丝面,回去了息妇儿又给他做了一碗鸡汤擀面,完了,还有新娘们以孩子名义给他做了面,吃了一肚子的面,只想直挺挺的躺在藤椅上喘气,结果又被父亲崔霖唤问话。

实少爷,您回来了,老爷今儿心情可不好,二少爷从扬州回来,也不知说了什么惹老爷怄气,奴才给你透个气。

杨氏是继室,前头留下三个儿子,杨氏只有一男一女,杨氏虽然年轻,但崔三爷却老了,人老了就越发恋旧,家里六七十岁的新娘反而更得崔三爷喜爱,崔三爷今年七十五岁,还有尚在腹中的孩儿,所以人恋旧,不代表不爱新,前者日子还纳了学生韦德群的孙女为新娘,这位新娘才十五岁,肚子还揣了一个孩子,所以崔实脚下还有十几个弟弟,至于女孩也有七八个,如此生产力在宗室以细胞分裂的速度生孩子面前也算不了什么,这也是为何崔实行事谨慎理性的原因,他家经济条件不怎么好,庶兄二哥出门经商就可以看出其实崔氏一族其实尴尬着。

“老爷今日怎么不高兴?二哥可是说了什么?”崔实排行十七,他与庶兄关系不算好,当然与年长的三个嫡兄关系也不算好,他与庶弟十八关系最好,两人几乎一同出生,姆妈也是一姐妹,小时候常常睡一张床,两人还同时考了秀才。

小厮闭口不言,默默的在前引路,到了环堂打了帘子就退了,崔三爷时常歧视外家上三代行医出身,在儿子面前也不掩饰,以至于家里的儿子们都看不起外家杨氏,这点让夫人杨氏气愤不已,于是夫妻离心,杨氏一分钱都不愿意用在除一双杨氏孙以外的儿子,索性对庶子不闻不问,男的扔一院子,女的扔一院子,崔三爷越发觉得年轻妻子不贤,意见闹的老大,家里一切都倚重母亲涂太君大嫂王氏,自然也对杨氏的宠儿不耐烦,听到娇宠儿在扬州用外家钱潇洒,还不捉闲读书,反而整日去看戏,自然不会好颜色,一进屋就让仆人扑了,摁在板凳上扒裤子打了一顿,还把嘴巴塞了,说是怕母护儿耽误了儿子,一般情况下骂儿子多多少少都是骂自家,所以崔三爷十句便有九句是骂岳父杨老汉带坏自己儿子,一句骂戏子损友老表,结果赶来的涂老太太心疼孙子,又管不了儿子,只能一旁骂史老婆婆养的好女子教坏了他孙子,杨女子不会养儿子!

一声大喝,看戏!看戏!你个龟儿怎么不去看病?不仅把崔实弄出脑震荡,还把杨氏气吐血,更让杨氏三个侄子坐立难安,想喷姑父两句又怕姑母难做,没成想杨氏也是厉害的,当场让三个侄子给自己行大礼磕头,然后就遣返回扬州,“崔家诗书传家守孝廉礼仪之风,不能与妻医家做亲戚,以后不要走动了。”

杨氏强制将三个侄子扔到崔家大门外,又轰走了作陪的妯娌侄子侄孙,她住的院子,这些年大修过几次,不要说箱柜锅碗瓢盆,就连头顶木料片瓦都是他自己的,地基都是崔家人口激增扩建她自个儿花钱买的。夫妻两个几乎是相看两厌,除了大年三十才碰面。

最新小说: 八零风水大师 研磨想跟我复合 都市:开局成了体育老师 寒门:我靠娶妻走上巅峰 我拍电影捧你呀(重生) 老朱偷听我心声,满朝文武心态崩! 替身信条 李泽轩穿越 春白修仙记 主角叫李泽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