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村长说,按规矩新婚夫妻到晚上才可见面,我们就一步一步来,免得委屈了梅子,村长托人把梅子,送进季子川的房间,(村长算是公爹的身份,不能进儿媳妇的房间。)又去找了季子川,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吓唬梅子,不许带大白进新房,要对梅子好,如此云云,不知叨唠的多少遍了,季子川都一一应着,可从心里来说,他不想娶梅子,从八岁他就活在狼群,一身冷漠,满手鲜血,他如此的身份就够梅子消化两年的了,更别提他八岁之前,他娶了梅子终究是害人害己。
这是村长阿爹的心愿,他不得不完成,他会认认真真的做,可终究有些不情不愿,村长看出了他的不情不愿,口气有些冷一字胡,险些气成了八字胡,口气不佳道:“有了妻子才算家,你才能收收心性,我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若是敢把梅子吓跑了,就别认我这个爹。”
村长是在谨防季子川再行当年那事,他十四那年,村长就和他聊过娶妻之事,可他却连考虑都未考虑,一口回绝,差点把一生不娶的话说出来,村长是真怕季子川终生不娶,第二天就找回来媒婆给季子川说媒,季子川当时心情就和现在一样,不想连累任何一家姑娘,然后他左思右想,在村中传播谣言,说他喝血吃肉。再加上他还时不时的吓唬两个人,就传出了现在的各式各样,的传言,弄的自己恶名昭著,人人避之,视他为洪水猛兽,自那以后村长就再也不敢逼他了,怕把他逼急了,他在给自己弄出一个好男分的名声,直到今年村长的身子日益见差,才重提旧事,季子川怕村长一着急,病情在日益恶化,才勉强答应此事。
季子川回答道:“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快进新房吧,莫让梅子等急了,还有这盘点心,一并给梅子端过去,刚刚和你聊的投入,一时忘记了让人给
梅子置备一些吃食。”
“哦。”季子川答应道,向窗外瞄了两眼,天以黑的不像样子了,季子川暗想,难道是深秋季节,天短了,怎么黑得这般快。
季子川端着点心,又去把大白从栅栏中放出来,才进了新房,他望着那一抹灯火,竟有些出神,他似乎还未接受他有了妻子这一说。
他步调悠然,不徐不缓,朝那抹灯火走去,可细细看来似是有些颤栗,不大真切。
梅子隐隐约约,听到有一丝脚步声,不敢乱动,身子绷得很紧,一动未动,那人却迟迟不肯掀盖头,那样的姿势又不是一丁半点的累,不多时,一丝冷汗,从梅子额头,再到眼眉,又过鼻梁,从他的腮角,静静滑落,落出那红盖头,静静的,却似在时间的隧道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可就这一个细小的不能在细小的情节,却入了季子川的眼。
“你怕我。”看不出他的表情,似是一潭死水。忽的出现一丝波澜,可却未现显丝毫的意外。
“没没…有。”说是没有可却更像是有。
季子川一把掀看了盖头,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满脸水迹,暗暗松了一口气,女人哭什么的最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