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大夫,你的意思呢”楚季问施闵,又像是在问自己。他明白一个习武之人失去了习武资格变成一个废人的痛苦,就像雄鹰没了翅膀,即便勉强活下去,也没了原来的朝气,很可能会如行尸走肉般。他更倾向于让邱枫就这样有尊严的死去,而不是受尽打击后郁郁而终。
“请求宫主将邱枫交给属下来照顾,舞儿那丫头一定会对您感激涕零的……”施闵看出了楚季的意图,赶忙颤颤巍巍的下跪相求。
夜风吹得很静,两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一个佝偻的跪着,一个宛如雕塑静默而立。楚季从施闵的眸中看到了心疼、无可奈何,浓浓的爱女之情,施闵则从楚季的眼中看到了纠结、不忍、一瞬间的决然,最后后化为无声的叹息。造化弄人,对于凌霄沫欧梓逸而言,邱枫是罪人。然对于施家父女而言,邱枫是恩人,是准女婿,是爱人,是一切。楚季就更不必细说了,邱枫一直是他左膀右臂的存在,今日他才意识到,除了这些,还有亲情,只因他发觉此刻有了一个异常荒谬的幻想,那就是他宁肯邱枫是背叛逃离,也不想看见他如今的惨淡境况。其实他早已听闻邱枫与施舞相互爱慕一事,本想等着解决了凌霄沫与欧梓逸,亲自做媒为他们二人举办婚礼……罢了,十年吗,那就养他十年,若二十年,就养他二十年,至于他与施舞,就留给他们自己做决定吧。
“施舞?……好吧,邱枫的一切今后就交由你们照料了,需要的一切财物由雾古宫出,你……带他走吧”楚季挥了挥手,便有两名暗卫现身,帮着施闵将邱枫送到他的住处,秋舞院。
“爹!枫哥哥这是怎么了?”施舞待暗卫离开,扑到榻前焦急的看着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近乎于死人一般僵硬的邱枫掩面而泣。
“孩子,别哭,爹会救他,你去将医药箱拿来,再去烧热水,快!没多少时间了,再耽搁下去就真没救了……”施闵边嘱咐施舞边给邱枫脱衣服,看到邱枫胸前的掌印和一侧塌陷的肋骨,不由得倒吸一口气,紧张的额头渗出涔涔汗水,他最怕的就是万一救不活邱枫,女儿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老伴走的早,只留下一个女儿,只要女儿喜欢的,他拼了老命也要为女儿守住。
要说施闵也是个可怜人,年轻时在一次为蒋家二夫人出诊中与二夫人之女蒋珍相识。
蒋家乃是巫伦国邻国岚缨国的官宦世家,家主蒋冬的妹妹是岚缨国当朝皇后,因此蒋冬这个国舅爷,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蒋冬虽坐拥荣华富贵想之不尽,却不贪恋女色,只娶了两位夫人,并且三人多年相处融洽,羡煞旁人。
再说施闵蒋珍二人本就气质相投,一个如宛如清莲,一个宛如荷花,清新脱俗,又皆是情窦初开,难免滋生情愫。日日相见,又相谈甚欢,相互吸引。在施闵为蒋家二夫人看诊的月余时间,已发展到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地步。
世无不透风的墙,流言终是传到了蒋二夫人的二中。
蒋二夫人大发雷霆,将施闵叫到蒋家前堂,无视了泣不成声的女儿的苦苦哀求,当着众人面对施闵辱骂一番,遂赶走了施闵,接着将蒋珍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