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书砚却翻身将她压住,在她耳边蛊惑,“小酒,喂我。”
“这里是医院!”深酒惊慌地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吓得连忙拿手去推他。
“嗯?医院就不能喂了?”薄书砚一双凤眸胶着在她脸上,指腹也仍旧在游走。
傅深酒的心跟着他指腹游走的节奏颤抖着,毫无反抗之力只得弱声求他,“薄书砚,别乱来好不好?如果你想……你想那个,等我们回酒店了再来。这里是医院,要是等会儿有护士进来看到了,以后还怎么见人?撄”
薄书砚脸上的笑意越发莫测,他的长指停在她唇上,用又低又哑的声音问她,“那个?我想哪个?你先说清楚,我们再谈其他的。”
“……”傅深酒一双眼睛瞪大,被薄书砚的厚脸皮给惊得愣了两三秒之多。
“你放开我。”深酒的一颗心早已被薄书砚的那个问题搅乱得不成样子,但她为了掩饰自己的羞窘,将脸蛋儿上的表情垮了下来,佯装生气。
哪知道薄书砚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动作反而更加大胆偿。
深酒被他的动作吓得直往后缩,还腾出一只手去与他无法无天的手交锋。
但她那里是他的对手,只得败下阵来求饶,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轻轻地唤他的名字,“薄书砚……”
“回答我的问题。”薄书砚英俊绝伦的脸上全是恶意的笑容,他微敛的眸光几乎要将傅深酒的心给烧穿。
深酒慌乱地错开视线,咽了咽口水后、用壮士断腕的模样、闭着眼睛说了句,“如果你想使用武力,我们回酒店再说!”
“嗯?”薄书砚的唇凑到她耳边,又问,“动用什么武力?动用武力总得使用武器,你给我指指看,我的武器在哪……”
薄书砚的话还没说完,深酒突然伸出手,直接按在他的“武器”上。
因为傅深酒的这个动作,薄书砚凤眸中的颜色突地变深,连桎梏在傅深酒身上的手臂都僵了一下。
深酒自知自己在惹事,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快速地退开,往门口的方向跑了。
她双手握着门把手,却并不急于出去,而是红着脸挑眉望着床上青筋跳动的薄书砚,抿着唇将笑不笑,又有得意又有害怕。
薄书砚盯了一眼傅深酒那小模样后,闭着眼睛强吸了一口气来调整气息。
深酒以为薄书砚调整好气息后便会睁开眼睛来同她说话,哪知道她等了许久,他仍旧是保持着闭着眼睛的状态、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而且,他的墨眉越蹙越紧。
“薄书砚,你没事吧?”深酒问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朝薄书砚走了几步。
薄书砚不动,薄唇抿成一条看似很难受的弧线。
深酒再也顾不上其他的,忙跑到薄书砚跟前去捉他的手,“你别吓我,薄书砚你怎么了?”
薄书砚仍旧是一动不动的。
深酒彻底慌了,转身就要去叫医生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一股火热攥住。
“小酒,我饿得厉害。”薄书砚缓缓挑开凤眸,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深酒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再想逃开已经是不能了。
在她出声之前,薄书砚的唇已然再次封了下来。
这一次到深处、他再不饶她,连她的上衣都褪去。
眼看城池难受就要破关而入,病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深酒听到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是立刻就去推还在忘我境地的薄书砚。
薄书砚痛苦地绷了一下薄唇,随即对着病房门外阴沉地吐了一个字,“滚!”
门外安静了一瞬,深酒正想松一口气,哪知道薄奶奶的声音随即就传了进来,“砚砚,是我!”
听见这声音,薄书砚的嘴角都禁不住轻抽了抽。
而深酒霍地一下坐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了床,捡起自己那被薄书砚扔在地上的类衣和上衣穿上了。
用手指胡乱地抓顺头发的时候,深酒视线一晃,看见薄书砚依旧悠闲地躺在床上,正好整以暇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快把衬衣扣上。”深酒看着他袒露的肌理分明的匈膛,咽了咽口水后移开了视线。
薄书砚还算听话,坐直身体后开始慢条斯理地扣扣子。
可门外的敲门声急了起来,薄奶奶明显已经带了怒气。
深酒眼看了一眼薄书砚,发现他才扣了一颗扣子,便不再等他,直接去开了门。
“奶奶,薄书砚刚才在换衣……服。”深酒本想迟迟不开门的责任推到薄书砚身上,哪知道话才说到一半,就发现许绾轻也跟着来了。
“既然傅小姐在这里,那我就不进去了,免得讨人嫌。”许绾轻朝傅深酒笑了一下,转而对薄奶奶说话时却是满腔的委屈样子。
傅深酒还没来得及说话,薄奶奶已经率先拉住了作势要离去的许绾轻。
“来都来了,谁还敢赶你走不成?”薄奶奶在许绾轻手上轻拍了拍,“走,跟奶奶进屋看砚砚。”
许绾轻咬了咬唇,为难地看着傅深酒,“傅小姐,我可以进去吗?"
薄奶奶也跟着看了过来。
深酒清浅一笑,对许绾轻一连串的做作情绪视而不见,只说了两个字,“请进。”
说完,深酒侧身让在了一边。
等薄奶奶牵着许绾轻走进病房以后,深酒关上门后才跟了进去。
“砚砚,你这孩子,不是我说你!”薄奶奶松开许绾轻的手,坐到薄书砚的病床上,开始絮絮叨叨的训话。
薄书砚虽然听得漫不经心,但始终嘴角噙笑,分明是很享受这种状态。
深酒侧身,准备给去洗点水果出来,视线一晃,却看见许绾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薄书砚,眼神痴迷,连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尖都蜷握了起来。
一种怪异的感觉瞬间遍布心田,深酒转头去看,这才注意到薄书砚那厮扣了半天的衬衫纽扣,仍旧只是扣了脖子以下的两颗。
他的衬衣半敞着,匈口到皮带中间的一大片肌理,全都露在外面。
由于他是半躺着,腹部分明的肌肉有些下陷,视线再往下,几乎可以看到他人鱼线的端倪!
深酒无意识地咬了一下牙齿,却碍于薄奶奶在场不好发作,只得调整了下情绪转向许绾轻。
“许小姐,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许绾轻似乎是陷得深了,被深酒这一叫,眼神迷茫地转过头来。
深酒心中对薄书砚的怒火因为许绾轻的这个眼神又烧旺了些,但她克制住心底的情绪,笑眯眯地朝许绾轻扬了扬手中的果盘,“许小姐喜欢吃什么水果,我去洗些出来。”
许绾轻的指尖往掌心送了送,也笑,“奶奶她老人家还在这里,你怎么不先问她?”
深酒顿了下,才笑答道,“我和奶奶从六年前就已经是一家人,所以不用那么客气。但许小姐你不一样,不但是客人,更是奶奶喜欢看重的客人,所以我当然要先问你。”
即便是许绾轻巧舌如簧,在傅深酒这句话面前也只能哑口无言。
许绾轻眯眸看着傅深酒,傅深酒却加深笑意。
意识到薄书砚和薄奶奶的目光都聚集到这边以后,许绾轻才扯动面部肌肉,勉强笑了一下,“我随便。”
“那我每一样都洗一些。”傅深酒端起果盘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将果盘放到桌子上以后,深酒走到薄书砚身边,捏起薄书砚的衬衫,开时帮他扣纽扣。
她扣得一本正经,说话也是一本正经,“医生说你连日劳累,身体已经有些虚了。这房间里的空调温度低,小心再感冒了。”
薄书砚深看了傅深酒一眼,本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深酒的表情实在太认真严肃,他反倒有些迷茫了。
而薄奶奶听傅深酒这么说,突然拿手在薄书砚敞露的腹部摸了摸,“砚砚,你看看你这孩子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你本来就有胃病,哪儿还能敞着肚子受凉?快把衣服扣上!”
薄书砚其实很忌讳被别人触碰,但这次触碰他的人是薄奶奶,他也不好发作,只是表情不自然地坐直身子,拿开了薄奶奶的手,并将身子侧向了傅深酒,“奶奶,我没事,你回病房歇着吧。”
薄奶奶叹了口气,“你那个妈眼里只有钱,根本不把你这个儿子当数。砚砚,你怎么就那么傻,啊?拼死拼活地连自己的身体也不要了?钱再多有什么用?没了身子就什么都没了。”
提到薄青繁,薄书砚的眉目在瞬间阴暗下来,“奶奶,您回房间养病吧,我没事。”
薄奶奶又叹了口气,“你都住院了,我哪还有心思养病?再说,我的病早就好了,在医院住了这么多天我也烦了,我这就收拾收拾了回去,亲自炖些汤,给你养身子。”
薄奶奶说风便是雨,当下便站起身,拉着许绾轻往外走,“轻轻,走,你跟我回去收拾东西,我这就要出院回家。”
许绾轻脸上闪过一刹那的怒意,但随即她软下声音朝薄书砚道,“奶奶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出院,书砚你快劝劝吧。”
薄书砚抬眸,深看了许绾轻一眼,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许绾轻咬着牙关,本还想在说什么,一门心思想回家炖汤的薄奶奶却拉了她的手,将她拖走了。
看着重新空荡下来的病房,深酒好一会儿都没再说话。
这种状态,其实让她挺窒息的。
如果找不到突破口,许绾轻似乎永远也不会离开薄家了。
她永远都要卡在她傅深酒和薄书砚之间么?
“在想什么?”薄书砚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床,从后面圈着她的腰身柔声问她。
深酒无力地摇头,突然什么也不想说。
薄书砚眉目渐深,好一会儿过后才将傅深酒搂得更紧,开口说话时语气间是藏也藏不住的愧责。
他说,“小酒,给我时间。”
深酒扯唇苦笑:她当然要给薄书砚时间。
不给时间又能怎么样呢?
许绾轻那么聪明,她什么也不做,只是不定时地到傅深酒和薄书砚面前晃一下……而已。
“小酒,我不是没有办法让许绾轻离开。”薄书砚闭上眼睛,额角青筋必现,一字一句道,“我得留着她,引出背后的闫修。”
听到“闫修”的名字,深酒的脊背蓦地一寒。
这种莫名的感觉让深酒微微晃神,她想起四年前初初见到闫修的时候,闫修还是儒雅风趣的模样。
究竟是因为什么,他后来恨她傅深酒到要置她于死地的地步?
闫修,闫修……
深酒在心中将这个名字默念了好几遍,最后疲惫地说,“薄书砚,我好累。”
“我知道。”良久过后,薄书砚补充了一句,“对不起。”
……
两个星期以后,傅深酒跟着薄书砚回了一趟薄家老宅。
时隔四年有余,薄家老宅除了多了一个许绾轻,没有任何改变。
黑色在院子停下的时候,许绾轻正在二楼的阳台上打电话。
看见傅深酒从车子里出来,许绾轻的手机都差点从手中滑落。
但她很快稳住心神,握着手机进了房间。
“你确定吗?若是消息有误,赵教授你知道我的脾气的。”
“当然确定。傅深酒是在雁城人民医院做的检查,检查所显示的日期在一个月以前。”赵教授十分笃定。
一个月以前……许绾轻理了一下时间顺序:傅深酒跟她说已经怀孕是在两三周以前,而傅深酒做检查却是在一个月以前…
许绾轻的脸色白了一层,但她随即笑了笑,“赵教授,检查结果这种事情是可以作假的,你确定你查清楚了?”
“这一层我已经考虑过并且确定过了,没有作假的嫌疑。”赵教授话锋一转,“许小姐出身世家,如果不相信我,大可以让家里人出面,找更可靠的人。”
许绾轻咬了咬牙,但还是笑道,“赵教授,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这次的事情就当做是我帮许小姐的忙,许小姐就不要要求得过多了。”赵教授的声音越来越低。
许绾轻哪里听过这样的话,立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她闭着眼睛调整了一下乎吸,最后什么也没说,将电话挂断了。
这边,所谓的赵教授家中,戴着黑色口罩的傅玄野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捏着的眼镜。
另一边,身材精瘦、脸部线条粗犷的秦先生手中捏着一把颜色红浊的短匕首,不发一言。
“我说两位,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把该说的都说了,你们……”
赵教授的话还没说完,傅玄野突然抬起头,狭长的眼眸幽幽地对着他。
对方明明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在名利场混迹多年的赵教授被他这一盯,居然连脊梁骨都生出一股凉意。
咽了咽口水,赵教授又看了一眼秦先生手中那把明显因为沾血太多而浑浊不亮的匕首,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听说许绾轻当年得了精神病?“傅玄野移开视线,将擦拭干净的眼镜慢悠悠地戴上。
“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赵教授连忙道,“我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敢撒谎,毕竟三年多以前,薄书砚薄先生就已经亲自调查过这件事情了。”
傅玄野和秦先生对视了一眼后,又问赵教授,“病因是什么?”
“这……”赵教授眸光闪躲,吞吞吐吐。
一直站着旁边默不作声的秦先生将手中的匕首转了个向,慢条斯理地将其插在了一旁的木桌上。
赵教授辛苦多年才有如今的成就,惜命得紧,吞吐了好一会儿后不得不说道,“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毕竟许家的家世摆在那儿。不过许绾轻当时也没遭受多大的刺激,只不过……”
瞥了眼傅玄野的神色,赵教授把脖子一梗,道,“听说许家的人有遗传性的精神方面的疾病,只要受过一定程度的刺激,都会发病。”
听到这话,傅玄野抬头看向秦先生。
秦先生作为许浮乾的心腹,沉默了一下便对着傅玄野点了点头。
许浮乾虽然不是许绾轻的亲兄长,毕竟也是许绾轻的堂兄,自然知道许家的一些内幕。
“那么许绾轻四年前受的刺激是什么?”许浮乾年少时犯了错,被许绾轻的父亲排挤出许家。而秦先生作为许浮乾的身边人,自然比傅玄野更想知道与许绾轻相关的事情。
“强女干。”赵教授咬着牙说了这两个字。
傅玄野笑出声,“赵教授,您在耍我?”
如果许绾轻发精神病真的是因为被强女干,那么岂不是与四年前的传闻完全一致?
四年前,上流社会几乎都知道的一件事情是:傅深酒为了跟许绾轻抢薄书砚,设计让人强女干许绾轻,结果许绾轻虽然侥幸逃脱,最后却因为羞辱过度而准备寻死、以助于差点发生致命车祸。
本来这是一件太容易被翻转的事情,但是大众认为,许绾轻作为世家千金,不可能拿自己的名誉和生命来给傅深酒泼脏水。所以,大众都信了许绾轻。
“真的是这个原因!”赵教授被傅玄野的那一笑完全吓到了,双腿一软直接蹲在了地上,“我跟许绾轻的精神理疗教授是至交,这一点我不会骗你。”
“让他继续说。”秦先生插话。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眼看着秦先生将匕首从木桌上拔起来,赵教授连忙补充道,“我只知道强女干许绾轻未遂的那个男人,似乎跟许绾轻是非常熟悉的关系!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再没有了!两位一定要相信我!”
听到这里,傅玄野眉头深锁。
秦先生将匕首卷进刀鞘,朝暗处站着的一个男人望了一眼。
那男人快步走出来,推了傅玄野的轮椅,往门口而去。
“等一下。”傅玄野自己将轮椅转向赵教授,声调和煦,“临走之前,还希望赵教授能站个队。”
赵教授咽了咽口水,涎笑着打哈哈,“那还用说嘛,我当然是……”
傅玄野垂首,没让他说下去,“我知道许家财厚势大是个好靠山,但是越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越是容易看不见您这样的人物。我和秦先生就不一样了,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市民,整天无所事事、若是摊上点不痛快,可能就会专心…”
“您们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配合!”赵教授擦了擦汗,急忙站队。
傅玄野不再说什么,抬了抬手,轮椅便被人推着、慢慢离开。
秦先生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三人直接坐电梯去了地下车库,秦先生手底下的人将傅玄野扶上车子后座以后,将他的轮椅折叠起来放进了后备箱。
秦先生坐到了傅玄野身边。
“麻烦了,秦先生。”傅玄野摘下眼镜,揉了揉发涩的眼眶。
秦先生面无表情,“互惠互利而已。”
傅玄野笑。
不远处,看着傅玄野一行人的车子完全驶离地下车库以后,嘴里叼着根烟的祁宣将枕在脑袋后面的双手抽了出来,转身问副驾驶坐着的约翰,“你说薄哥是怎么想的?明明随便使点手段就可以搞定的事情,为什么要在暗中引导这个腿脚不方便的小舅子来做?”
约翰并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祁宣。
祁宣将文件袋中的照片翻了翻,一下子从座椅上弹了起来,“我擦,许家居然派人跟踪薄哥?”
“不止是许家。”约翰抽出其中一张照片,递给祁宣。
祁宣看了一眼,随即有些不确定地问约翰,“这是闫修身边的人?”
约翰从祁宣手中收回照片,重新装进文件袋,“薄交代过,等傅玄野从赵教授家里出来以后,就找机会把闫修的信息透露给他。”
祁宣的大部分心思都花在美女身上,所以有些不明所以地问了句,“为什么?”
约翰盯了他一眼,努了努嘴,“傅玄野现在大概已经知道当年险些强女干许绾轻的是她身边的熟人,但傅玄野毕竟对闫修这个人毫无了解,所以我们要帮他。”
祁宣眯起眼睛,“我说约翰,你说起强女干两个字,怎么就这么淡然呢?”
“……”对于祁宣的关注点,约翰表示无语,顿了下后继续说正事,“许绾轻的父亲并没有插手,现在派人跟踪薄的,是许绾轻兄长的势力。另外,为了引闫修出洞,也是为了傅玄野的安全,我们只能暴露自己,不能暴露傅玄野。”
“哎,薄哥对这个傅玄野好的,让我有点吃醋啊。”祁宣作惆怅状。
约翰用文件袋砸在祁宣头上。
祁宣抱着脑袋,幽怨地吼了一声,“翰叔!”
“开车!”约翰沉声。
祁宣启动了车子,茫然地想了一会儿又问道,“我还是有个问题不明白。既然闫修忌惮薄哥不肯出来,现在让小舅子来穿针引线,他就会出来了?”
约翰扶着额头、疲惫地闭上眼睛,“祁宣,接下来的两个月你好好待在我身边,别去女人堆里混了。”
“……”祁宣的脸立马垮了下来,为了补救,他闭着眼睛认真想了一下,突然扯唇邪笑,“我明白了。薄哥这样做既锻炼了小舅子的暗黑能力、又成功地掩人耳目。但最重要的大概是,小舅子既然找到了许家的内部人作为合作人,就该好好利用这一层关系。我说的对吗?约翰大叔?”
约翰不理他。
祁宣又恢复一派吊儿郎当的样子,“既然被我猜对了,女人堆您还是得允许我去钻滴~”
……
薄家老宅,许绾轻结束了和赵教授的通话后,在床上坐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家里一个平日里受她恩惠的年轻工人来敲门,她才恍然起身,去开了门。
“小姐,那个姓傅的都杀到家里来了,您怎么还躲在屋子里啊?”年轻的女工人皇帝不急急太监,由于记者表现,不顾及许绾轻平日里的忌讳、直接就穿鞋踩了进来。
许绾轻冷幽幽地盯着她。
年轻的女工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许绾轻的忌讳,忙讪笑着退了出去。
“小姐,薄公子带了好多东西回来,现在正让人在客厅给众人发呢。”年轻女工人的吊梢眼眨了眨,压低声音,“老太太之前不只是一直喜欢一串别人家收藏的念珠吗?就是那串您费了很大的力气都没有弄到手的念珠,现在被那个姓傅的给弄来了!我可都看出来了,老太太虽然表面上不情不愿地把念珠收下了,可心里高兴得不得了,还让人给姓傅的泡茶呢!”
年轻女工人为了邀功,一口一个“姓傅”的来表明自己的立场,说的话也是添油加醋。
许绾轻还没从傅深酒已经怀孕的事情上完全回过神来,这一听薄奶奶还让人给傅深酒泡茶,一口气猛地蹿上来却又堵在了胸口,闷痛得她将身子都躬下了。
“哎哟,许小姐,您没事吧?”年轻女工人又忘了许绾轻的忌讳,直接闯进来扶她。
许绾轻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横向一挥,想要将她挥开。
却不想,她这一挥,没有挥到女工人,反将她自己放在桌上的一本剪辑画册给挥落在地。
女工人下意识地去捡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画册上那些拼贴在一起的人物影像:全是薄书砚。
她看了许绾轻一眼后,被好奇心驱使着又将那画册翻了几页。
其中一页上,一个男人背对着镜头、一丝不挂,正在沐浴。
女工人心口狂跳,霍地一下将画册给合上了。
那男人,看背影好像是薄家的三公子薄书砚,而且那浴室,似乎就是这宅子二楼走廊尽头的那间浴室…
天哪!
这个许绾轻竟然……竟然……
怪不得许绾轻平时从不允许外人进她的房间。在她不在房间的时候,更不会允许工人擅自来打扫房间!
发现了这个秘密的年轻女工人,哆哆嗦嗦地抱着画册,正想找个借口开溜,怀中的画册却突然被许绾轻抽走了。
“许小姐,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年轻女工人哆嗦着往后退。
许绾轻随意将画册翻了几页,眸光痴缠迷恋。
女工人吞了吞口水,被许绾轻的样子给吓到。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这个平日里温婉亲人的许家小姐,其实相当可怕。
毕竟,在浴室里安装摄像头***男人洗澡这种事情,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出来的!太……变太了!
“你明明都看见了,还要骗我?”在年轻女工人走神的时候,许绾轻已经将合上的画册抱在怀中,柔婉笑问她。
这种笑莫名渗人。
女工人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儿,最后只轻轻地叫了一声,“许小姐……”
许绾轻将画册抱得更紧,叹气,“再过几天就是我29岁的生日了,可这些天啊,一件开心的事情都没有。”
“许……许小姐,您的意思是……”女工人在许绾轻手底下做了两三年了,自然懂她的意思。
许绾轻微微一笑,朝女工人招手,“你过来。”
……
楼下客厅里,将那串心心念念的念珠摸了几十遍的薄奶奶终于将其重新放进了盒子里。
“既然来了,今晚就在这儿吃吧。”薄奶奶说话的时候,神色是故意的严肃冷漠,尽管她是对着薄书砚说的。
“我听小酒安排。“薄书砚押了一口茶,“毕竟奶奶您是看在这串念珠的份儿上才留我们吃饭,我不敢居功。”
听薄书砚这么说,傅深酒和薄奶奶都愣了一下。
尤其是傅深酒。
因为在看到这串念珠之前,深酒甚至都不知道时间有这串念珠的存在。而且这串念珠是京都一位很有名的佛学教授的私藏品,凭她傅深酒再如何努力,也没那个本事把它给弄来。
薄奶奶本就是工薪家庭出身,后来嫁给薄书砚的爷爷沈兴国之后也一直是过着温饱生活。直到后来她唯一的儿子跟薄青繁结了婚、被招为上门女婿的好些年以后,薄奶奶才被自家儿子接到了薄家,过着表面风光的富家老太太生活。
薄奶奶本就淳朴,特别是在薄家被薄青繁冷眼相加这么多年以后,孤苦无依的她更是经不起别人对她的好。
现在她已经收下了念珠,薄书砚才说这念珠是傅深酒替她弄来的,她一时脸面上虽然拉不下来,但心里到底还是动摇了。
“当初轻轻想了许多办法都没有帮我把这串念珠弄来,你是怎么弄来的?”薄奶奶一瞬不瞬地瞅着傅深酒。
深酒看了一眼薄书砚,薄书砚只是眸色无波地看着她。
深酒知道,薄书砚是故意要替她在薄奶奶面前挣功劳。
既然薄书砚都已经说出那种话了,深酒撩了一束发在耳后,把心一横,干脆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以前在英国工作的时候,有一天加班到很晚才下班。当我走到公司大楼下的时候,发现一个小女孩儿一个人站在路灯下面。然后,我费了点功夫才帮她找到家人。而这个小女孩,就是这念珠主人的至亲。”
其实深酒前半部分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那个小女孩儿的家人,不过是一个单亲妈妈。
薄奶奶问这个问题,无非是为了找个台阶下,把面子抹开,也就不怎么在意深酒的故事。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的心意。”薄奶奶掐着老太太的姿态,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深酒抿唇,“奶奶您喜欢就好。”
薄奶奶叹了声气,“其实这几天我也打听过了,四年前的事情我大概也知道了一些。”
听薄奶奶这么说,薄书砚敛住凤眸看了眼厨房的方向。
厨房的门厅后面,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女人恭敬地朝薄书砚点了点头。
薄书砚收回视线,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以前我曾经几次要跟您解释小酒的事情,您都不愿意听,怎么现在却突然对以前的事情感兴趣了?”
薄奶奶被薄书砚一噎,干脆不理她,而是转向傅深酒,“你说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当年和我家砚砚好好的,突然间闹什么离婚?若不是你闹离婚,哪儿会搞出这么大一档子事情来?”
深酒无言以对。
薄奶奶看了眼二楼的方向,又叹了口气,将声音压低,“砚砚,我知道我没办法改变你的想法和决定。但是轻轻那孩子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总不能辜负她对不对?你说轻轻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她缺什么?她什么也不缺!她看上的,不就是你这么个人嘛?”
“那奶奶您的意思是?”薄书砚眸色暗沉,语气都冷了下来。
薄奶奶看了一眼傅深酒,又提起那句话,“好端端的闹离婚,现在闹到这步田地又突然回来,这可真是……”
深酒扯唇苦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奶奶,我和小酒是一体的。”薄书砚摸出一根烟含上,不点燃,眯着眸子看着别的方向,寒着声线补充了一句,“当然,您也可以选择许绾轻。”
薄奶奶愣在沙发上,不意薄书砚突然跟她说这种话。
其实深酒也同样是愣神状态:今天的薄书砚太不一样。
她一直以为,在面对薄奶奶这件事情上,薄书砚只会循序渐进,绝不会像今天这样直面相逼。
深酒对此根本毫无准备,但是同时,她又很期待薄奶奶的反应。
想到这里,深酒屏气凝神,转眸看向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