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野垂下眸光,“薄大哥不用管我,对苏锦程好就行了。”
正说着,苏锦程推门进来,小脸上透着一股子苍白。
凝了一眼苏玄野头上圈着的白纱布,苏锦程在门口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的目光在苏玄野和薄渊爵身上逡巡了一圈,最后沉默着进了病房,将包包放在床头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安静地立着。
苏玄野和薄渊爵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就等苏锦程来问,苏锦程现下这种表现,倒让这两个男人很是意外孵。
薄渊爵与苏玄野对视了一眼,这才噙着笑容走向苏锦程,“怎么一个人来了,梵梵呢?”
“遇到点意外,梵梵让苏老师带回家了。”苏锦程抿了口水,转向苏玄野,“小野,感觉怎么样?蹇”
“什么意外?以至于需要苏老师把梵梵带回家?”苏玄野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尖瘦的下颌朝她扬起。
什么意外……
苏锦程垂下眸光,转身将杯子放回桌上的时候说,“梵梵在苏老师那儿,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先说说你的问题。”
顿了下,苏锦程转身定定地看着苏玄野,“半年以前我们从英国回来,不单单是因为…傅总和那个女人的一家的原因,更主要的是因为你的病情几乎全部稳定。所以,你现在突然晕倒的原因是什么?不要把你和薄大哥准备好的那套说辞拿来糊弄我,你们要是不说实话,我就自己去查。”
“苏锦程,有些事情不需要你这个女人来插手。”苏玄野淡然地抬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苏锦程,“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个废人,连这点小事情都解决不了?”
“……”苏锦程。
“玄野!”薄渊爵抬手圈住苏锦程的肩,顿了下、嗓音才恢复成平日里温润的样子,“程程,玄野只是不想让你太过担心,你不要跟他置气。”
苏锦程摇了摇头,眼圈却酸涩下来。
她何尝需要薄渊爵来替苏玄野解释,对于苏玄野,没有人比她这个做姐姐的更了解了。
她知道,他永远觉得自己在拖累她。
苏锦程侧开身平复情绪。
薄渊爵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了一会儿,决定把空间让给两姐弟。
“我和玄野都还没吃东西,我出去买点吃的回来。”
说完,他将苏锦程搂进怀中,在她背上轻拍了拍,这才转身出了病房。
好几分钟过后,苏玄野才抬眸看了眼在病房里转来转去收拾东西的苏锦程。
“若不是到万不得已,你不会把梵梵交给苏老师。说吧,发生什么事了?”苏玄野说这话的时候,一瞬不瞬地盯着苏锦程。
特别是捕捉到苏锦程动作一僵的时候,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苏锦程将毛巾从收纳袋里拿出来,淡淡道,“苏玄野,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男人来插手的。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个女人,连自己或者自己家人的事情都不能处理好?”
“……”苏玄野。
“苏锦程,你要不要这么幼稚?”苏玄野无奈。
“我关心自己的弟弟也是幼稚?”苏锦程蓦地转过身来,急急几步就走到苏玄野身边,捞起一个枕头就砸到他身上。
虽然她知道苏玄野是怕她担心才说那句话,可那并不代表她不会因为那句话而生气、伤心!
苏玄野单手接住枕头,鲜见地露出点笑容,“苏锦程,我是我们苏家的男人,你应该给我机会去承担责任,而不是把所有的东西都绑在自己身上。你眼角都有皱纹了。”
皱纹?
苏锦程清瞳猛扩了扩,下意识地就跑到一边去照镜子。
“眼角有皱纹吗?我没找到啊。”苏锦程将脸又往镜子凑近了些。
苏玄野脸上的笑意终于加深。
苏锦程从镜子里看到苏玄野的笑容,心里暖了暖,也不再演下去了。
气氛正暖,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儿直朝着苏玄野奔过去。
“苏玄野!”女孩儿抓过苏玄野手上的枕头就在他背上狠砸了下。
“……”苏锦程愣愣地看着那个清丽却装扮干练的年轻女孩儿,懵。
苏玄野眉头一拢,抬手就将那女孩儿手中的枕头夺了过来。
那女孩儿愣了愣,就又去抢那枕头,边抢边嚷,“要不是我在医院实习的同学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居然进医院了!苏玄野,你把我当什么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
苏玄野将枕头掷开,眉目冷冷。
那女孩儿抢不到枕头,干脆一拳砸在苏玄野身上,气的大叫,“苏玄野!”
苏玄野闭了闭眼睛,再抬起头来时,平日里没有什么光彩的眸子里全都是不耐。
“木青青,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烦我?”
被叫做木青青的女孩儿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气鼓鼓地跪坐在
tang苏玄野身边,抬手想要去摸苏玄野包着纱布的脑袋,却被苏玄野一把隔开了。
“靠,苏玄野,你打痛我了!”木青青自从进门开始,嗓音一直没低下去过。
虽然木青青从进门开始,压根儿就没察觉到苏锦程的存在,但现下苏锦程自己却觉得有些尴尬,准备要退出去。
哪知道她才刚刚抬步,就听苏玄野沉声喊了一句“木青青”。
苏锦程步子一顿,转身去看,就看见苏玄野满目嫌恶地看着木青青。
木青青大抵是被那眼神伤害到了,蓦地安静下来。
“木青青,你能不能滚?”苏玄野说这话的时候,满目凉薄。
“…”苏锦程下意识地就去看木青青的反应。
木青青的清丽的小脸儿一阵红一阵白,瞪着眼睛看了苏玄野好一会儿,视线一晃的时候才终于察觉到苏锦程的存在。
苏锦程抿了抿唇,急忙撇开了视线。
发现有苏玄野以外的人在,到底是女孩儿家、脸皮薄,木青青捞起床上的包包就跑了出去。
没过几秒种,那女孩儿又跑了回来,将一个淡蓝色的饭盒砸在床上,又飞快地跑了。
苏锦程咬了唇瓣儿,准备伸手去拿那饭盒,苏玄野却率先将其拿起,转瞬就将其准确无误地扔进了垃圾桶。
“…”苏锦程。
看了眼苏玄野的冷沉而痛苦的表情,苏锦程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心脏一阵阵地抽痛。
……
Q市人民医院大门口,黑色商务车已经停了近一个小时。
驾驶座上的Kevin第N次通过后视镜去看后座眸渊沉沉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薄总,我们不进去吗?”
过了好一会儿,薄书砚才缓缓挑开凤眸,声线寡沉,“回长庆酒店。”
“…”Kevin一惊,脑子就又短了路,脱口而出,“我们在医院门口等了这么久,就这么回去了?”
话一说完,Kevin就后悔了,喉结滚动了又滚动,双手攥着方向盘握了又握,“薄……薄总,我只是害怕……薄太太又不见了,所以有点着急……”
“Kevin。”薄书砚摁着眉心,好整以暇地看着Kevin,“你凭什么觉得,她就是……她?”
前者的她,指的苏小姐。
后者的她,指的Kevin口中的薄太太,傅深酒。
这四年间,非但“傅深酒”这几个字是禁忌,“薄太太”三个字,亦是禁忌……
Kevin接连说错话,已经相当紧张,现下薄书砚的这个问题,远远超出了Kevin的反应能力之外,他求助地望向副驾驶坐着的约翰。
约翰表示无能为力地耸了耸肩。
Kevin没办法,只好回了干巴巴地几个字,“直觉……对,就是直觉。”
“那就是了。”薄书砚非但没生气,还勾了唇角,语气也是破天荒地柔和,竟一反常态多说了句话,“我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
他不想吓到她。
“…”Kevin被他这鲜见的好脾气给吓到了,哆嗦了半天也没冷静下来。
薄书砚慢条斯理地升上车窗后,凝着Kevin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生出不耐来。
“开车。”语气恢复到往日一贯的寡沉。
Kevin听到,却好似重获新生般,立即动作利索地启动了车子。
坐在副驾驶座的约翰无奈地摇了摇头。
等到黑色商务车完全汇入车流,薄渊爵才从暗处缓缓走出来。
平日里一贯温润的眉眼像是淬了寒冰,阴冷得吓人。
他凝着黑色商务车消失的方向站了良久,这才阴着脸将手中已经快要燃尽的香烟喂进嘴里,x)的1张月票!爱你们(づ ̄3 ̄)づ╭?~!I90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