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薄书砚脱掉自己的西服外套护在怀中,抬步就追了过去。
听着身后男人的脚步声,傅深酒心里着急,边擦眼泪边加快步子。
傅深酒身材相对娇小些,在闹市的人群里钻起来速度很快,薄书砚身材颀长精壮,倒是被人群拖缓了速度。
彼时,雨越下越大,傅深酒慌不择路,已经跑回无央文化所在的写字楼下面。
“小酒!”薄书砚拨开路人挡住他视线的雨伞,眼看着那个纤瘦的身影就要进入写字楼里面,情急之下怒吼了一声,叫的却是那样亲昵的名字镑。
傅深酒身子一僵,顿在了那里。
那一声“小酒”透过漫天交织的雨幕传进她耳朵里,跌落进她心里,她茫茫然地回过头,看向那个追随她而来的薄书砚栩。
他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已经全部湿透,紧贴在他精实的躯干上,雨水顺着他镌刻深邃的五官湍淌而下。
他不但没有因此而变得更加狼狈,反而更添一股异样的魅力。
傅深酒一时看得有些痴了。
见傅深酒停在办公大楼的玻璃大门前,薄书砚单手捏着西装外套,沉眉快步走向她,“傅深酒,你待在那儿别动!”
他这一出声,倒是让傅深酒回了神。
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偏执些什么,但是这些年来每每遇到情绪崩溃的时候,她总习惯一个人躲起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更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任何人。
眼看薄书砚朝自己伸出手,傅深酒蓦地转身,埋头就往反方向逃,但她忘了……那边是大厦的玻璃大门。
“嘣”地一声闷响。
傅深酒只觉一股肿胀感从额头上迅速地蔓延开来,身子也被反弹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她有那么一刻,真的看见星星了……疼痛,也随之铺天盖地席卷了她所有感官。
深酒稳住身子,条件反射地抬手扶额,缓过那一阵疼痛后愣愣然地抬眸去看,这才意识到自己撞到玻璃了……
她……撞……到……玻……璃……了。
更悲催的是,她刚才撞的那一声实在太响太响了,周围站着好些避雨的白领们精英们啊全都以一副吞鸡蛋的神情看着她。
与她隔了两三步之遥的薄书砚,也鲜见地愣在那里,他一只手还保持着向前伸、要去捉住傅深酒的姿势。
气氛在那“嘣”地一声响过后的两三秒里,有点微妙,也有点尴尬,直到旁边一个快递小哥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紧接着……
“哈哈哈哈……”
“哈哈……真逗……”
“活久见,哈哈哈……”
……
此起彼伏、压抑着的、丝毫没有压抑地笑声陆陆续续地传进傅深酒的耳朵里,让她全然忘了额头上的疼痛,只羞得很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惜没有地缝。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她根本措手不及!
脸上的滚烫感一层强过一层,深酒的一颗心羞得狂跳起来。
可她偏装得若无其事,转过身,一脸淡然地往回走。
若不是看到一旁站着的薄书砚,大抵傅深酒会憋着一口气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离开众人的视线。
步子一顿,想也没想,深酒冲向他,将脸埋在他怀里,就哭了起来。
薄书砚愣了下,才收紧手臂抱紧她。
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下,在商场叱咤风云的30岁男人,在那一瞬间竟然有点无措,除了抱紧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被这个世界洗涤了30年,在薄家那样的家庭里浸淫了30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他没见过?什么样的肮脏龌蹉他没见过?
他以为,他已经修炼到,就连世界在他面前崩塌,他也能不动如山、波澜不惊。
但眼前的状况……
他回过神来,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许是感觉到了薄书砚胸腔的震动,也许是周围的笑声太过于刺耳,傅深酒扣起他紧贴在身上的衬衫,狠狠地抓了一把。
薄书砚也注意到了,那些嘲笑他小妻子的人。
他捏着西服外套的那只手举起,挡在唇前咳嗽了一声,下一瞬面容已经紧紧绷起,视线幽冷地扫过众人。
在这栋写字楼上班的人,都是识得薄书砚的。
前一阵子,他入驻千石集团,雁城所有的财经新闻,都登了他的照片。
薄书砚还一跃成为雁城女人最想嫁的豪门男神之榜首。
接收到他警告意味十足的目光,好多人也学着他的样子咳咳了两声,要么假装不经意地垂下视线,要么作看别处风景状。
气氛一点都不严肃。
深酒从他怀中抬起头来,速速地瞥了眼周围的人,然后重新躲进他怀里小声说,“我想离开这儿。可我不想走路,你抱我一下,
tang好不好?”
她第一次对他说如此亲昵的话,第一次这样自然地依赖他、对他提出要求。
心脏的位置强劲地搏动了下,薄书砚微微向后撤了撤身子,突然就想看看他这个小妻子的脸。
傅深酒泪眼朦胧,可怜巴巴地望了他一眼后就错开视线,“带我走嘛。”
丢脸死了!她以后再也不要来这个地方了!啊啊啊啊啊!
凝了一眼傅深酒额头上那团淤红痕迹,薄书砚眉头紧蹙、沉默地将傅深酒打横抱起,穿过雨幕、避过世人眼光,阔步朝自己的黑色Lincoln而去。
傅深酒埋在他湿漉漉的胸膛里,意外觉得很安心,额头上的撞伤也没那么痛了。
“我带你去医院!”
现在回忆起来,傅深酒当时是跑着撞上玻璃的,所以铁定撞得不轻。
他怕伤及到内里,坚持要带她去医院好好检查一番。
考虑到深酒在这个时候的心态,薄书砚将深酒放上驾驶座并系好安全带以后,将车上唯一的一把伞给了Kevin,让他自行回酒店。
“我不要去医院。”看见Kevin走远以后,傅深酒弱声开口。
因着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薄书砚面前出了丑,她很郁闷,觉得很丢脸,根本不敢去看薄书砚。
薄书砚启动车子,神色严肃,“不行!这由不得你!”
“我不去!”傅深酒也倔强起来,21岁的女孩子在这种时候顾得最要紧的是面子,而不是伤势。
她想起上次她和萧邺森的事情那么快就在网络上传了开来。
这次她撞玻璃这种糗事,说不定立马就会被推上八卦的巅峰,她以后还怎么做人了?
她刚才撞那一下肯定没人来得及拍照片,要是她去医院不就给人留下证据了么?
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薄书砚不理会她,启动黑色Lincoln直接开往医院。
……
“你闺蜜勾人的手段倒是一流的!”戴着黑色铆钉项圈的宁唯,用夹烟的指撩了撩自己的短发,笑得一脸讽刺。
林苡贤夺过宁唯指尖的香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在视线里消失了好一会儿,林苡贤垂眸、用手指捏灭燃着的香烟,然后神情淡漠地将残烟弹落在地。
宁唯看了眼林苡贤那被烟头烫得都发黑的指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再吭声。
这个女人,太狠了。
“让你准备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林苡贤吹了吹残留在指头上的烟灰,离开的方向,“准备得倒是差不多了。可是你看如今这架势,我们恐怕是不能做了。你从小生活在雁城,又不是不知道薄书砚心狠手辣地程度……”
林苡贤垂着眸,没什么表情。
“……要不……”宁唯再次咽了口口水,“要不还是算了,到头来把自己搭进去,可划不…”
“啪”!
宁唯被打得偏了头,捂着脸敢怒不敢言。
“算了?”林苡贤柔声柔气的,“撇开我和傅深酒的孽缘不说,就凭她让萧哥哥伤了腿,我也不能算了。”
“是是是。”宁唯僵着一张脸笑,“我会尽快办妥的!请林小姐放心!”
林苡贤朝宁唯温柔地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啊,我记起来了,上学那会儿,傅深酒最在乎的就是明宋那丫头了…”
恨恨地咬牙,林苡贤没有说下去。
那时候,明明她林苡贤对她傅深酒更好。
可傅深酒呢……
“林小姐的意思是?”宁唯小心翼翼地。
林苡贤抬眸,伸出手接了点雨水在掌心,叹,“这天气,真让人心烦。”---题外话---宝宝们,你们都在屯文吗。。。。为什么木有人看,你们要是不看,我这个故事就面临着死翘翘的悲惨结局了。。。泪目。。我每天都三更、九千字了,你们还要屯吗。。~~~~(>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