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字理想,号梦想。梦想大抵如驴子眼前的胡萝卜,引诱着驴子受了一辈子苦最后不能动了,萝卜就会被人收起拿走。
结完账黄勇酒兴依然很好,项老板来者不拒,胡雅丽已经变成了胡关公,刘鹏飞和涂小萌依旧在辩论理想和梦想的区别。
苏颖见徐文兵跟着王西译进来,问道“:你俩上厕所去这么久,躲酒啊。”酒喝开了,话就多了。
“躲酒?你看我俩是这样的人,今天有老板请客,西译去买了单,又加了三斤羊蝎子。今天吃好喝好。”徐文兵说道。
项老板听着放下了酒杯,拿包就要掏钱给王西译,王西译连忙对大家说道“老同学,在bj,在酒里,就是不会在钱里。今天只喝酒,别说钱这些俗事。”
说完就拿起自己的酒杯,端起来就碰杯,只听见一阵阵清脆的碰杯声。
在气氛的感染下,刘鹏飞和涂小萌也喝上了啤酒,大家用醉歪歪的脚步就出了门。
夜里九点半,bj第一场初雪劈天盖地的落了下来,也不知下了多久,白茫茫的一片,从饭店出来,好像更加冷了。
刘鹏飞送涂小萌走了,黄勇叫上苏颖说“:咱俩顺道,一起走吧。”
苏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那走吧。”
黄勇一脸邪笑的对王西译和徐文兵道“:哥们儿先走了,下周找时间再聚,我请客。”说这话就往地铁站走去。
走了一段,遇到冷风王西译酒劲上来了,脑袋昏昏沉沉,醉醺醺的要去找厕所,徐文兵托着胡雅丽,刚进一条胡同,没走两步一个侧滑,摔到地上,翻不起身来,气得抓了一把雪,甩的远远的骂道“:他娘的你也欺负我。”
身子躺在雪地里,王西译有点茫然的看着黑乎乎的天,笑了笑,他娘的真喝多了。
忽然感觉有人来了,没过一会儿有人拍了拍王西译头上的雪,一口东北话说道“:咋的啦,大兄弟,想不开的话也不用选这个办法呀,你在等会儿,身体冻僵了,大雪一盖,把你做垃圾清理了,上哪儿找你去。”
“没事,走路看不见,走道一脚踏空了”王西译用手撑死了身体,项老板帮忙搀扶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雪。
“等你半天,见你还不回来,徐文兵不放心,我又扶不住雅丽,徐文兵让我来寻寻你。”项老板解释道。
王西译咧嘴一笑接话道“:还是要感谢,项老板救命之恩。”
“怎么感谢?”项老板问。
“古时候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是当牛做马,以身相许。”王西译贫嘴道。
“当牛做马可以,以身相许~切切~看不上。”项老板一脸嫌弃道。
项芬被冷的缩了缩脖子,王西译见状说道“:先别臭贫了,赶紧走吧。”
出了胡同,发现徐文兵已经带胡雅丽走了,王西译说道“:哎呀,天公作美,菩萨保佑,一场大雪,给我了我护送校花的机会。”
项老板笑道“:你这嘴,你就贫吧你。”说着转过身往地铁站走去。
项芬突然回头问“:西译,你的理想是什么?”
在黑夜的路灯下,王西译看项芬一本正经,突然也沉默了。晕乎乎的脑袋更加有点懵。
梦想应该是有的,只是受梦境的影响,一直都在想着挣钱,如果挣钱是梦想,王西译的梦想已经在实现的路上~
那梦想是什么?
项老板见王西译不说话,用脚踢了踢他,说道“:高中时候,你就挺聪明的但是每天吊儿郎当,没不愿意静下心来学习。你要是现在努努力,以后不管是出国还是找工作,应该都不错!”
见项老板关心自己,就反问道“:你想出国吗?”
项芬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高考之前很想出国,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怎么变了呢?”王西译问道。
项老板不说话了,王西译快走两步,追上项芬,见她两行泪已经连成了线。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只能先道歉,说道“:我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对不起!”
“我父亲在我高考结束那天,外出送货遇到山体滑坡,走了。
我父亲不在了,家里还有个弟弟,我要是走了,家里剩下我妈和我弟,现实是不允许我再去做梦的。我只想赶快大学毕业,找一份工作稳定下来,把妈妈和弟弟接过来。倒是你,你有能力和条件出国。”项芬语气平淡说道。
九十年代小平同志南巡以后,又掀起了一阵出国热,资本主义社会,对广大学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去了不管你是刷盘子还是创业都是所谓的黑劳工。
除非你和王安或者贝律铭,杨振宁,李振道这些人一样,苦心求学,有干做螺丝钉的精神,活生生的熬到博士毕业。不然在美国你真玩不出花样,翻不起波浪。
**十年代那一群人里写到的回忆录里,满满都是自力更生的情怀,刷盘子刷到天亮还被人骂,把自己感动的不行的奋斗故事。
真正能做到想钱学深这样,突破资本主义封锁,千难万难回到祖国,为这个国家和民族做出努力和牺牲的人少之又少。
王西译说道“:我没有出国梦,我也不会出去,出去当个二等人,我相信我的国家,相信我们勤劳的中国人民,我们国家会越来越好,每个人都会有更好的机会。”
项老板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好的理由来说服王西译。
王西译宽慰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失去的再也追不回来,你要信心满满的朝前看,看未来。所有的困难都是暂时,所有过不去的,交给时间,它会给你一个心灵的答案。”
“对不起,我可能在这个问题上有些偏激的执着,你知道每个人对自己不能实现的梦想,都会执着不忘。我只是觉得,你很聪明,为什么不出去看看呢?和我一样死气沉沉的闷在这个地方。”项芬解释道
王西译点上一根烟,继续往前走,项老板说,“给我一根。”王西译递给项老板一根,给她点上。
王西译把项老板送回了宿舍,自己也往学校赶,路过学校小树林,看见有一群人,围着念诗:
风已经停住了
黑发落了下来
空气是透明的
可我,还是看不清你
衬衣也被抽空
肋骨顶着脊柱
内脏都干瘪了
可我,还是拥不住你
你啊,你啊
你用那副骨架
行走在这世上
你比任何风筝都伟大
王西译噗呲一笑,想到,这诗要是送给哪个姑娘,会不会被吓死。
大喊了一声“:好湿,好湿”就跑回了宿舍。真是是群疯子,闲的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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