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顶部的一圈灯泡全让戚寒玉给打了个稀碎，纷纷扬扬散落下来的玻璃茬子落得二人满头满脸都是。几个大难不死的小发光体躲在角落里释放出微弱的光线，致使整部电梯昏昏沉沉，将二人暗淡的影子压在电梯门上。
头顶的通风口被戚寒玉射得像个破笊篱，电梯井里的检修灯透过那些烟头大小的孔洞，打下来支愣八翘毫无规则的光柱。
但是却看不见尤里的身影，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戚寒玉给毙了，或是像猴儿一样挂在钢缆上流血而亡。
这时电梯来到一楼，能看见电视塔外面警灯闪烁，人影憧憧。还是慢了一步，警方已经赶到了。
“执行B计划，分成两队，巴图去带老猫和九尾先走。我们甩开尾巴，从火车站转回去。”
戚寒玉和方峥快速穿过大厅，她极简练地交待了行动方向。她和方峥已经暴露了，如果大家再凑到一起，很容易被一锅端。所以让巴图三人先撤，她和方峥就指望着观音大士佛光普照了。
“收到。”
“收到。”
“祝你们好运，我在饭店等你们。”
老猫、巴图、九尾三人立刻行动，绝不拖泥带水，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冲动只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妹子，咱得麻溜的了，再搁这嘎待一会，黄花菜都凉透透的了。”
锅炉房里的老猫能听到不远处刺耳的警笛声，催促着九尾赶紧善后，这就得逃命了。
“老同志，沉住气啊，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九尾迅速收拾好装备，斜挎在肩膀上，白嫩的小脸激动得泛着潮红。
“跟住你哥哥。”
老猫打头，夹着屁股往出跑。奈何这通道只有一人宽，跑也跑不起来，只能像竞走似的往前扭。
“磕头地！！！”
突然随着一束手电光，传来让人理解不上去的吼声。意思应该是“你是谁”或者“**是谁”之类的。
就看一名保安提着塑胶棍从门外进来，正堵在老猫他们毕竟之路上。
“磕你大爷……”
老猫紧跑两步，一手抓着旁边的铁栏杆，脚尖轻点便纵身而起，抬脚蹬在俄罗斯保安的面门上。那人怕是也没想到这朋友见面就出手，一点也不讲究个礼节。他仰着脑袋摔倒在地，眼看是背过气去了。
“老同志，你下手轻哈点，咱们在革命感情上世代都是友好邻邦，你咋还跟打土豪似的往死里砸呢！”
九尾推了推眼镜，从那保安身上迈过去，看都没看一眼。
他们从胡同里出来，不远处的电视塔被警车团团围住，抱着长枪的特勤人员蹲在指挥车外等待命令。老猫和九尾转身朝反方向走去，逆风刮得他们脸皮一阵刺痛，大雪咆哮着模糊了二人的视线。
“慢点！”老猫一把抓住撒丫子就跑的九尾，沉声说：“放松，别紧张。你动作越大目标就越大，挽着我的胳膊。”
九尾进局里的时间并不短，算起来还是老前辈。但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深入虎穴，关键是在虎穴里保护她的只有一个老流氓。连队快速反应的兄弟都没有。
九尾哆哆嗦嗦地抱着老猫的胳膊，顶风冒雪地往前晃悠，像一对吃饱没事干的大学生和干爹……
转过路口，巴图的车正停在那，始终没有熄火。
“上来。”
巴图摇下车窗，示意二人紧赶几步。
老猫把九尾送上车，却是没有动。
“快点的，你又要得瑟啥？”
巴图警惕地盯着一街之隔的警察，脑袋伸出来呵斥着老猫。
“我说老巴啊，我不能这么干哪。”老猫缓缓向后退，随意地笑道：“他们是我的战友，我不能抛弃战友。”
“放屁！！！”
巴图大叫一声，赶紧又压了下去：“这是战术，不是小孩子骑马打仗，**赶紧给我滚车上来。”
“九尾交给你了，保护好她。”
老猫咧嘴一笑，满脸痞气。说着便大步往火车站方向跑去。
“混蛋，老猫你混蛋！”
巴图眼角酸涨，咣咣的往方向盘上砸了两下。
“哎你……”
九尾拉开车门想制止老猫，抬到半空的手落满了雪花，却是抓了个空。
“关门，我们走，不能再填乱了。”
巴图高大的身躯紧绷着，轰了脚油门，汽车很快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