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刘川无微不至的照顾张韶璨和舒乐乐母女两人,不时地嘘寒问暖,让这三天闷在火车上的两人没有感到丝毫枯燥。
三天时间匆匆而过,火车停在了J市的火车站,刘川扛着行李,领着她们母女两人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国营饭店。
“同志,劳动人民最光荣,请问要吃点什么?”三人在大厅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就有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过来给她们点菜。
“张阿姨,你看一下菜单,想吃什么?”刘川拿着一个手写菜单递给张韶璨,这家饭店还不错,提供热水,刘川给张韶璨倒了杯热水,又给舒乐乐倒了一杯。
“我随便吧,乐乐看看你喜欢吃什么?”张韶璨虽然家境很好,但是从小养成的艰苦朴素的精神,不喜欢铺张浪费。
“我想吃红烧肉,酱猪蹄,水晶肘子,再来个凉拌三丝。川子哥,你还要别的吗?”舒乐乐是个爱吃肉的,在军营除了刘川偷偷带给她一些肉食,他们基本上都是吃素,可把她馋死了,之前刘川和她说过他不缺钱,不缺票,让她随便点,舒乐乐看刘川不是瞎说的,也就没那么客气了。
“你这孩子,那得多贵呀,”张韶璨低声呵斥了舒乐乐一句,她从来没单独出来吃过饭,不知道现在这东西不便宜,万一刘川付不出钱,多尴尬呀!
“阿姨,没事,我还有些积蓄,绝对够付这顿饭的钱。”刘川不忍心让自己的爱人受委屈,他手里还有两百多,再加上以前卖野猪肉换的各种票据,给家里留了一大半,剩下的被他娘强塞给他,他在军营一次都没出去过,更不用说花钱了。
“同志,再加三碗米饭,三个肉包子,算算一共多钱,多少粮票?”
“红烧肉一份两块钱,四两粮票,酱猪蹄一只一块八毛八,三两粮票,水晶肘子一份两块五毛,五两粮票,凉拌三丝五毛不要粮票,三碗米饭三毛钱,三两粮票,三个包子三毛钱,三两粮票,一共是七块四毛八,一斤八两粮票。”等服务员算好账,刘川从兜里拿出来八块钱,和两斤的粮票。
“同志,稍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找钱和粮票。”服务员拿着钱和粮票去了柜台,不一会儿服务员拿着五毛两分和二两的粮票给了刘川。
“这一顿花了七块多,快两斤的粮票呢,真是有钱人。”在刘川隔壁一桌的一户穿着蓝灰色工服的中年男人口气泛酸的嘟囔了一句,张韶璨和舒乐乐没有听见,而刘川耳力惊人,听得很清楚,他也没理他,没必要。
菜上的很快,不一会儿一桌子香气扑鼻的肉香味不断的诱惑着店里的人,在别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下,张韶璨和舒乐乐大快朵颐起来,刘川一个劲的给她们两人夹肉,他倒是不饿,况且在他看来,这家饭店的菜也就一般。
饶是张韶璨家世不错,但是整这么一桌子肉食还是很少的,看饭店的好多客人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张韶璨觉得刘川给她涨了面子,心里越发觉得刘川这孩子会做人,不是她虚荣,而是这个社会就是如此,饶是她也不能免俗啊!
“川子哥,被光给我们夹,你也吃呀!”舒乐乐吃了几口发现刘川没有吃,就给他夹了几块红烧肉,看着刘川吃到嘴里,才满意的开始扒米饭。
吃饱喝足,天色也不早了,现在回清河村有些晚了,刘川就决定在市里找个旅馆住下。
刘川向服务员打听了哪个旅馆干净整洁,就往哪个旅馆住。
“离着不远过了这一条街,往左走到第三个就是一家招待所,那里很干净。”谢过了服务员,刘川就提着行李,带着她们母女两人到了服务员所说的地方,走进一看果然是干净整洁,最重要的这里还提供开水,不过需要付一些费用,不过刘川最主要是想要爱人和未来岳母住的舒服,这点钱不算什么。
“同志,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我想开三个单间,一共多少钱?”
“同志,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有介绍信吗?”店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妈,穿着绿色的的确良布料的秋衣,外罩一件蓝色的外套。
“有,给你。”刘川拿出出来时,舒云风给他们开的介绍信,店员看了一眼,就说了价钱,不算便宜,一个单间三块,张韶璨坚决要两个就行,她和舒乐乐一间,刘川也不像让未来岳母认为他太奢侈浪费,就只好答应。
“同志,你知道哪里有洗澡的地方吗?”
“从这里出去,倒数第二家是个澡堂子,男女分开,都能洗,不过要澡票。”
刘川手里但是没有澡票但是他可以换,这个店员应该有,刘川一问果然有,就是要比市面上的贵三分,不过刘川不在意,用一斤肉票换了三张澡票,刘川装作从包里拿,其实是从空间里,拿了没用过的毛巾和香皂,像洗发水呀,沐浴露啊,他都没拿,这东西现在没有,拿出来被人怀疑就糟了。
看着崭新的毛巾和价格很贵的香皂,张韶璨还以为是刘川细心,早早的已经买上了,哪知刘川的空间里什么东西都有,连婴儿用的尿不湿都有。
张韶璨和舒乐乐去澡堂洗澡,刘川把行李放到屋里,又拿着热水瓶去旅馆的锅炉旁接了两暖瓶热水,花了五毛钱。
都准备好之后,他也去了澡堂,进了男间,只有零星几个人,男人洗澡普遍都快,刘川也不例外,他是除了赶路,基本每天都洗澡的,身上也不脏,可是不洗澡又总觉得身上怪怪的。
刘川洗了一个战斗澡,回了招待所的,敲了一下他房间隔壁屋子的门,发现没人应,那就是还没回来,他就坐在大厅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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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河村的村口,高秀娥一直往村外眺望,她早在几天前接到了大儿的电报,说的就是这几天要回来,她太想大儿了已经在村口连续等了三天了,还没见人影,心里头十分担心他。
刘大明也是担心刘川,不过他想着刘川可能还没到呢,他身手那么好,遇上危险也能全身而退,刘大明劝说了妻子几句。
“大儿可能还没到,不是说他要和他对象,还有未来亲家母要来吗?咱们先做好准备,给儿子在亲家母面前挣些面子,以免人家瞧不起咱家。”
“才不会呢,我儿子我清楚,他找的对象肯定错不了,亲家母肯来就说明对咱儿子很满意,家里头我早收拾的利利索索的,现在儿子终于要把我儿媳妇带回来了,真是太好了。”高秀娥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她这一辈子吃过不少苦,受过不少罪,没啥大的愿望,就希望几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现在天快黑了,应该不会来,况且儿子还带着亲家母一块儿来,路上耽搁些是很有可能的,咱们回去吧,兴许明天就回来了呢?”
“是嘞,那咱们先回去吧,这几天二儿他们兄妹几个天天盼望着他们大哥快回来,这次又让他们失望了,哎!”高秀娥和刘大明两人的影子在夜色中拉的很长。
次日清晨,刘川就退了房,他们要赶早班车,去市里就这么一趟车,还不到6点,车里的人就挤满了,幸好他们来的早,要不然还没有座位呢。
汽车摇摇晃晃的驶向了绛县,坐车花了三个小时,张韶璨和舒乐乐坐的腰酸背痛的,舒乐乐还有些晕车,下来之后,就干呕了一会儿。
把刘川心疼的够呛,他对县城蛮熟的,找了一个饭店,给舒乐乐倒了一杯水,又从空间里拿了一些水果糖,舒乐乐含着橘子味的水果糖果然就觉得好受了许多。
等休息的差不多了,他们吃了些早点,刘川买了一些包子油条,还有豆腐脑,花了不到一块钱,吃饱了饭,就找了一个往清河村的骡车,付了一些车马费。
“小哥,回来探亲呀!”驾驶骡车的是离清河村不远的柳树村的村长,他刚好昨天在城里办事,看到路边穿着三个军装的一男两女,问了他们去哪之后,原来这三个解放军是老乡啊,就主动要让他们搭车。
人家没有要刘川给钱,不过刘川也知道各家都不容易,他们柳树村比清河村更穷,灾年的时候饿死了不少人,到现在也没缓过来。
“是呀,这是我对象,这是她妈妈,”刘川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刘川也知道了这个带着憨厚笑容穿着破旧补丁的中年男子是柳树村的村长葛大旺,今年三十八,可是看起来都快五十了,他还叫张韶璨大妹子,其实她比葛大旺大了十来岁,可是两人的差距很明显。
张韶璨也没纠正,别人夸她年轻,她当然高兴,就和葛大旺多聊了几句,农村人都实在,几句话就把自己家里十八代都交代出去了,一点儿防备心也没有。
其实也不是说葛大旺没有防备心,他坐上村长的位子,就说明他不是一个表面上那样老实的人,但是他也瞧出来这三个人都没有坏心,所以也不隐瞒。
几人说说笑笑的就到了清河村村口,刘川远远的就看到了自己的爹娘在村口仰望,他看着父母满是沧桑的脸颊,心头微酸,眼眶也红了。
“爹,娘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