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国家一级作家,王宗仁老师为本书作者题词:
“西北汉子书写西北风云人物——王宗仁!
夜深人静,太爷爷站在窑洞门口有点醉意,不过精神不减,双手推开窑洞的门,窑洞的煤油灯依旧亮着,祖爷爷迎上前嘘寒问暖:
祖爷爷说:“大奎!你可回来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祖爷爷关上门,太爷爷说:
“爹爹请放心他们舍不得杀我”
祖爷爷说:“快!上炕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太爷爷盘腿坐在炕上,脱掉上衣,结实的肌肉上尽是被皮鞭抽打的印记,部分伤疤已经溃烂,祖爷爷心疼的说:
“这帮天杀的,把我儿尽然折磨成这个样子”
祖爷爷从包袱里拿出金疮药为太爷爷上药,祖爷爷说:
“都是爹不好,让我娃受罪了”
太爷爷说:“爹!大奎身经百战,负伤无数,面对洋鬼子的坚船利炮都毫不畏惧,这点小伤不值一提,只是那花豹子心狠手辣,乃奸诈小人也,今天在酒宴上他表面向我道歉实则心底不服,我们要尽快离开此地”
祖爷爷说:“是啊!不过那王麻子倒像是一条好汉”
太爷爷说:“那王麻子对我恭恭敬敬是因为他已经摸清了儿的底细,想拉我入伙”
祖爷爷听到这里停下手中上药的活说:
“什么?王麻子要你当土匪?”
太爷爷点头答应:“嗯!”
祖爷爷劝阻道:“这万万不可呀!我王氏家族世代布衣,虽说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但在方圆百里也是受人敬仰,但不可干这伤天害理之事”
太爷爷说:“爹爹!请放心,儿身为朝廷将士怎能投鼠忌器,虽说朝廷无能,但是,肖道台对儿可是恩重如山呀!”
祖爷爷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边擦药边说:
“我就知道我儿心系国家安危、是干大事儿的”
太爷爷说:“爹!明天一早咱们就下山”
早晨的太阳刚刚升起,老虎岭冰天雪地云雾缭绕,太爷爷和祖爷爷穿衣下炕,神仙站在门外敲门,听见敲门声,
太爷爷说:“谁呀?”
神仙说:“我!神仙”
太爷爷打开门,只见神仙手持羽毛扇子,腰里挎着药箱说:
“一大早来打扰英雄,还请包含”
太爷爷说:“唉!神仙哪里话,快快进屋说话”
神仙说:“英雄昨晚睡得可好?”
太爷爷说:“承蒙大当家和神仙照顾一切均好!神仙这一大早登门不知有何事?”
神仙说:“英雄有所不知,我们大当家听说英雄在甲午海战时与那日寇坚船利炮大战五个多小时,炮火震坏了耳朵,时好时坏,神仙我精通医术于是大当家便派我来为英雄整治耳疾”
祖爷爷听说神仙是来为太爷爷治疗耳疾的赶紧下炕说:
“神仙!真能治好我儿的耳朵?”
神仙说:“没有实全的把握,不过可以一试”
祖爷爷说:“那就请神仙快快为我儿整治”
神仙说:“请英雄上炕”
太爷爷上炕盘腿而坐,双目紧闭,神仙拿出银针在太爷爷的听会穴处扎入,然后不断用手指转动银针,此时,只见太爷爷的耳朵360度的旋转,眼睛突然睁开,神仙立即拔出银针,一只老鼠从地面一角跑出,太爷爷耳朵旋转一甩手一颗黄豆抛出击中老鼠,那只老鼠便一命呜呼,祖爷爷看到这一幕激动地说:
“我娃总算听见了”
太爷爷下炕双手抱拳向神仙行礼说:
“多谢!神仙为我治疗耳疾,王大奎赶感激不尽”
神仙跪在炕上说:“别谢我,要谢就谢大当家的吧!”
此时,王麻子走进了窑洞说:
“英雄恢复了听力,王麻子甚是高兴啊!那英雄不防就在这老虎岭多留几日与我喝酒吃肉切磋武艺如何?”
太爷爷说:“大当家的为我医治好了耳疾我王大奎感激不尽,不过如今朝廷外忧内患,匪患横行,民不聊生,我身为朝廷士卒应当尽快归队为朝廷分忧解难,为人民造福”
王麻子一挥手说:“朝廷?现如今的朝廷腐败无能,那慈禧老婆子和皇上整天被人追着满街跑,你的忠心困怕只能成为某些居心叵测之人升官发财的诱饵!还不如留在这老虎岭咱们大口喝酒一大口吃肉,招兵买马,有朝一日打进西安城咱们也做个一方诸侯岂不美哉”
站在一旁的祖爷爷听了王麻子的话心里忐忑不安,他担心太爷爷一旦动了心,采纳王麻子的建议,那我们王家今后岂不背了一个通匪罪名,面对王麻子的游说太爷爷何曾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要想让他当土匪想都别想,于是,太爷爷说:
“大当家说的极是不过大奎家里还有六旬老母需要照顾,再说我父子二人此次出门已有数日困怕母亲一人在家甚是担心”
王麻子听了太爷爷的话知道太爷爷心意已决便无奈的说:
“好吧!百事孝为先,既然英雄思念老母我王麻子也不能强人所难,落个不孝的骂名,即日便送英雄下山便是”
花豹子躺在炕上抽着大烟杆,土匪刀疤进屋说:
“二当家的不好了!”
花豹子起身放下手中的烟杆表情惊恐说:
“刀疤,发生什么事儿?”
刀疤说:“听说大当家的让神仙治好了王大奎的耳疾,即日便送他父子二人下山”
王花豹子气急败坏的跳下炕抓起兵器铡刀刃说:
“走!我要砍了王大奎的脑袋”
刀疤说:“对!砍了王大奎的脑袋为二当家您报酬”
花豹子迈出几步后心里忐忑不安,又一想,自己不是太爷爷的对手再加上又有王麻子的袒护,去了困怕只能自取其辱了于是花豹子对刀疤说:
“可是,我们势单力薄并不是王大奎的对手,再加上大当家的一心想让王大奎入伙,百般袒护,咱们去了不但杀不了王大奎反而会让大当家的脸面尽失算啦算啦!”
王麻子叹了一口气将铡刀刃扔在一边一屁股坐在炕上,拿起大烟杆,刀疤一边帮花豹子点烟一边安慰道:
“二当家的不要灰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最后苦尽甘来,二当家尽可坐观其变等待机会,待时机取熟定去他性命。”
花豹子听了刀疤的话阴笑着说:
“还是刀疤兄弟懂我”
皑皑白雪覆盖着老虎岭的山山水水,凛冽的寒风呼啸着,雪沫在地上游走,王麻子穿着狼皮马甲背插双鞭带着众兄弟列队为祖爷爷和太爷爷送行,王麻子说:
“小六子拿过来!”
小六子和一位土匪抬着太爷爷的青龙偃月刀出列,王麻子单手挑起青龙偃月刀抛向空中说:
“物归原主”
太爷爷披着风衣腰别毛瑟手枪纵身跃起单手接过青龙偃月刀,王麻子拔出双鞭叫嚣着:
“看招!”
顿时间杀气腾腾,刀光鞭影,皑皑白雪尽收足下。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在场的人称好叫绝,花豹子心里更是希望王麻子能够失手杀了太爷爷,而站在一旁观看的祖爷爷则提心吊胆,几十招过后太爷爷挥刀站立在雪地上划出一个太极字样,而王麻子则挥鞭使出金鸡独立之势,时间停顿了,寒风带着口哨从耳边略过,太爷爷和王麻子眼带杀气相互注视着对方,数秒后两人面部表情缓和并同时哈哈大笑,各自收回兵器,王麻子双鞭抱拳说:
“英雄果然好身手,能与英雄切磋武艺真是三生有幸,但愿英雄回归衙门后,待他日再相见时,能够手下留情”
太爷爷说:“大当家侠骨豪情令王某佩服,告辞!”
王麻子说:“英雄一路保重”
祖爷爷坐在小推车上,太爷爷将青龙偃月刀横在车辕上推着祖爷爷下山,皑皑白雪,山路蜿蜒,太爷爷的身影消失在大雪纷飞间。
而此刻,距太爷爷离家寻找祖爷爷已经过去数日,祖奶奶每天都会站在家门口顶着风雪眺望,盼着亲人回家,日日夜夜从未间断过。
太爷爷推着祖爷爷翻山越岭,一路颠簸亲眼目睹了逃荒难民衣不裹体,跪地哀嚎、死于饥荒的惨状,太阳落山时终于抵达庆阳城下,由于灾荒城门口除了清兵外略见三三两两的行人,太爷爷推着祖爷爷进城后走进“庆阳客栈”,空旷的院子不见没有人的足迹,
太爷爷高喊:有人吗?
许久后掌柜的从窑洞里走出来伸着懒腰说:
“谁呀?”
太爷爷说:“住店的”掌柜的转身指着一排窑洞说:“五间上好的窑洞随便挑”太爷爷指着中间一口窑洞说:“不用挑了,就中间那口”掌柜的说:“请跟我来”掌柜的眼神始终盯着太爷爷的包袱不放,太爷爷行走江湖数年对于掌柜的这种贪图小利之行为已经早有防备,太爷爷用眼睛斜视掌柜的故装作浑然不知。太爷爷将车放在院子里,左手拿起青龙偃月刀右手扶着祖爷爷下车,跟随掌柜的进窑洞,太爷爷说:“掌柜的,给我端一个火盆来、另外,做两碗面条,热壶酒”面对太爷爷的吩咐掌柜的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太爷爷扶祖爷爷上炕,然后转身面对掌柜的,只见掌柜的手里打着小算盘阳奉阴违说:“这位爷,炭火十钱,两碗面二十钱,一壶酒十钱加上住店费用一共是一两五钱”掌柜的伸出右手做着手势,太爷爷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掌柜的眼睛,冷哼一声!暗示掌柜的不要耍滑头,掌柜的盯着太爷爷的眼神身体在轻微发抖,太爷爷掏出一把碎银放到掌柜的手中,就在掌柜的将碎银两捏在手心准备离开时,太爷爷一把抓住掌柜的的手腕,掌柜的顿时呲牙咧嘴的叫唤着:“哎呀呀呀!”太爷爷仰头哈哈大笑说:“掌柜的莫怕!快快端火盆来”太爷爷之所以对掌柜的这般无理是因为他想试探一下掌柜的是否是习武之人,经过此番试探太爷爷确定掌柜的确有武功。掌柜的转身离开,祖爷爷说:“大奎!我看那掌柜的不安好心呐!”太爷爷说:“爹!您说的对,这个掌柜的藏得很深,刚才在院子里他就瞄上了咱们的包袱,在这兵荒马乱、匪患横行的年代,人心叵测、客栈非白即黑,出门在外不得不防。不过爹!您敬请放心,有大奎在几只耗子翻不了天”太爷爷上炕盘腿挨着祖爷爷坐下,掌柜的端着火盆进屋放在炕上说:“二位爷小心别烫着,您要的面和酒这就给您上”太爷爷说:“等一等!掌柜的,等吃完饭给我来桶热水”掌柜的说:“十钱一桶”太爷爷说:“你这掌柜的好没意思!你怕我欠你钱不成?从一进门你就钱钱钱的没够,难不成有人欠你钱不还?”掌柜的向太爷爷诉苦说:“二位爷息怒!这兵荒马乱的,我们做生意的也不容易,听说土匪王麻子了吧?一礼拜来两次,黑了我不少银子,这不?可惜了我这五间尚好的豪华窑洞愣是没人敢住”太爷爷听了掌柜的话用怀疑的口气说:“是吗?还有人敢动掌柜的盘子?我怎么觉着掌柜的倒不像那种吃软怕硬的主,你口口声说王麻子有多凶有多混有多黑,不知掌柜的可否见过那王麻子本人?”掌柜的说:“王麻子号称活阎罗,一旦下山就得杀人..............”太爷爷说:“既然如此,掌柜的为何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与我对话?”掌柜的从太爷爷的眼神中窥探出正义、强悍与不可战胜,便说:“我是他的财神爷,他舍不得杀我”太爷爷掏出十钱递给掌柜的说:“速速端来”掌柜的吆喝着:“两碗面一壶酒上炕............”掌柜的端来两碗面条一壶酒,两根大葱放在炕桌上说:“二位爷慢用”掌柜的转身离去,冰冷的窑洞里顿时变得热气腾腾,太爷爷将一碗面递给祖爷爷说:“爹!趁热吃吧”祖爷爷接过面碗挑了一筷子热气腾腾的面条吃了一口称赞道:“还真带劲!在这天灾人祸的年景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白面条已经是神仙日子喽!再就上一根大葱....嘿!别有一番滋味”说罢!祖爷爷抓起一根大葱咬了一口吃的津津乐道,太爷爷端起面碗拿起一根大葱咬了一口就着面条吃起来,祖爷爷说:“大奎啊!记得你小时候咱家穷,天天吃玉米、高粱和野菜这些粗粮,你娘奶水又少万般无奈只能给你喂玉米糊糊吃,此后,只要你看到玉米糊糊就哇哇大哭,说什么也不愿意吃,十二岁那年你为了一个白面馒头去和地主家的娃儿打赌,说只要你敢去衙门击鼓,就给你白面馒头吃,结果被县太爷赐罪要打你20大板”太爷爷说:“是爹爹替大奎挨了那20打板,记得当晚衙役将爹爹送回家中时已经是皮开肉绽,爹爹在炕上整整躺了一个月,都是大奎不好,让爹爹受罪了!”太爷爷放下手中的面碗转身下炕给祖爷爷磕了三个响头,祖爷爷心疼太爷爷于是急忙阻拦道:“大奎!赶紧上来地上冷”太爷爷给祖爷爷磕三个头后上炕端起面碗将自己碗里的面条拨给祖爷爷吃,太爷爷说:“爹!您多吃点!”祖爷爷说:“大奎!爹够吃!你饭量大应多吃,祖爷爷又将碗里的面拨给太爷爷”太爷爷和祖爷爷继续一口面条、一口大葱吃起来,乌云遮住了月光,山野间野狼嚎叫着,客栈院子风起黄沙响,这种类似静态的恐惧感专属西北大漠夜晚独有的荒凉与惊魂未定,面条吃完了,掌柜的走进窑洞端来一大木盆子热水说:“二位爷吃完了?”太爷爷说:“吃完了!味道不错!掌柜的辛苦!”掌柜的将热水盆子放在地上端起炕上的空饭碗说:“应该的!这是您要的热水”太爷爷说:“放地上你去忙吧!”长柜的转身离去,太爷爷说:“爹!我帮您洗脚”祖爷爷说:“不不!我自己来”太爷爷说:“爹!这么多年了!大奎一直漂泊在外从来都没有伺候过您,今晚您就让大奎尽一份孝心吧!”太爷爷脸上带着微笑说:“好好好!大奎娃!即是英雄又是大孝子”祖爷爷说着坐到炕沿深处双腿,太爷爷下炕蹲在地上将祖爷爷的双脚放在热水盆子里,为祖爷爷洗脚,太爷爷说:“爹!您瞧您这脚都起老茧了!您这几十年赶场子走遍了大半个西北,那种风餐娄宿,饥不择食的日子那是一般人难以承受的了的”祖爷爷呵呵一笑说:“爹这双脚外号‘金不换’,想当年在西域大漠,不论是官军还是商贩要是离开了爹这双脚做向导,量他们一个月也走不出西北大漠,最终只能葬身荒漠成为野狼的晚饭”祖爷爷讲起往事和开心,突然叹了一口气说:“现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爹老了!走不动了,西北大漠也很久没有去了,只能推个车贩卖个牲口什么的”太爷爷说:“爹!在大奎心里!您永远都是那么年轻而且是大英雄”祖爷爷听得是哈哈大笑,祖爷爷突然表情变得伤感说:“虽说爹这脚是金不换,但是,十五年前的饥荒不得不让你离开家去南方谋生,大奎你知道吗?你当时离开家的时候爹恨不得剁掉这双脚换点银子买点粮食把你留在身边,可是.........哎!你走后数年杳无音讯,我托人找了你好多次都没有你的下落,乡亲们都以为你死了,就因为这你娘哭了整整三天三夜,天天催着我去找你,”祖爷爷伤心的哭了,太爷爷说:“爹!十五年前的那场天灾不次于此次天灾啊!让多少陕甘儿女衣不裹腹、浪迹天涯、尸骨无存,您就不要在自责了,大奎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您的面前吗?”祖爷爷说:“是啊!大奎!自从你踏进堡子的那一刻,直到现在,爹都好像在做梦似的”太爷爷跪在祖爷爷面前,祖爷爷双手捧着太爷爷的脸父子两紧紧拥抱。洗完脚太爷爷扶祖爷爷上炕躺下,吹灭煤油灯靠着窗户躺下。三更月朦胧,风沙游走街头,一匹战马慢步直逼客栈门口,马背上坐着一个手持双鞭的黑衣蒙面人,空旷的马蹄声顺着风沙逼近,太爷爷在梦中听到了马蹄声的回音,一股杀气刮倒瓦罐摔得粉碎,瞬间惊醒太爷爷睁开眼睛,内心有一种不祥之兆。一匹、两匹、三匹、四匹、每走几步就会有载着黑衣人的马匹加入马队,突然,火把点亮几十个骑着马匹的黑衣人原地不动的站在客栈院子里,带头的正是手持双鞭的黑衣人,院子里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带头的黑衣人哈哈大笑,夹杂口哨声,马蹄声,黑衣人叫嚣着:“活阎罗王麻子在此赶紧把钱交出来,如若不然杀无赦!”太爷爷听到屋外的叫嚣声翻身下炕,抓起青龙偃月刀透过月光看了一眼熟睡的祖爷爷,(太爷爷知道今晚会有节目所以给祖爷爷的饭菜里下了安眠药,太爷爷不想惊扰到祖爷爷)此时,一根竹箭破门而入紧贴太爷爷的面部而过l牢牢地扎在墙上,太爷爷勃然大怒挥刀破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