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警察来押送严泽和张毅岚,他们踉跄着从车库里出来的时候,身上布满了心惊肉跳的可怖伤痕,白子轩嘴角噙着冷笑,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夏鲲问那个警察:“他们身上的伤不要紧吧?”
警察反问道:“这些伤不是看守所里的犯人打的吗?”
夏鲲一愣,随即点头:“嗯对,是的。”
之后夏鲲和白子轩也去警察局做了笔录,接着绕道去了趟纪检委,在张贴出来的最新公示中,赫然写着:“t市市.委副书记严明因涉嫌贪污受贿,没收其全部财产,停职等待进一步审理。”
这一切都如白子轩所料,所以他并未表现出丝毫意外,反倒是夏鲲很吃惊,回家路上仍在不停地啧啧称叹。
虽然白子轩损失了自己的全部积蓄,但靠这个彻底扳倒了严泽一家,也算值了。
中午夏鲲又给白子轩做了一桌子菜,白子轩本来是想去外面吃的,但夏鲲坚决不让,“外面的东西都不干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夏鲲如是说。
白子轩无奈地叹口气,他不希望夏鲲把他当成一个易碎品看待,更不希望他太纵容自己,过分的纵容只会造成两人都投入过多的感情,这样等到想离开的时候恐怕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想到这里,白子轩的胸口痛了一下。现在夏鲲还不知道,他这样关心爱护其实是他未来的杀父仇人。等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夏鲲呢,到那时,他真的还能坦然自若吗。
***
吃完饭夏鲲带着白子轩去的演播厅补录最后一期淘汰赛,刚进演播厅陆书桃就扑进了白子轩怀里,大声哭嚷着:“呜呜呜小白你可算回来了……”
夏鲲额角暴起一根青筋,硬是把陆书桃从白子轩怀里拉了出去,黑着脸说:“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陆书桃一心扑在白子轩身上,也没在意夏鲲的态度,拉着白子轩左看右看:“你身上的伤都好了?手指上怎么缠着纱布?那个变态对你的手指做什么了?你怎么不穿短裤?是不是腿上有伤?”
白子轩拍拍陆书桃的头说:“没事,别担心。”
陆书桃抬起头仔细端详着白子轩的脸,看了一会儿说:“小白,怎么才几天没见你皮肤就变得这么好?用了什么护肤品吗?”
白子轩下意识地摸摸脸,摇头。
夏鲲凑近白子轩,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鬓角,说:“应该是被我滋润的吧。”说着他的手摸上了白子轩的屁股,白子轩顿时满脸通红,气得狠狠踩了他一脚。
夏鲲痛得要死,脸上还要装作没事的样子,硬是对着陆书桃扯了个诡异的笑容。
陆书桃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什么白子轩忽然像做了亏心事似的眼神躲闪,正要发问,尹竹走了过来,推着陆书桃往旁边走去,说道:“小桃啊,这边太污我都没眼看了,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聊聊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吧。”
白子轩作势也要跟上去,夏鲲迅速将他揽进怀里,戳着他的脸说:“我也觉得你皮肤越来越好了,面色红润有光泽,不如咱们今晚再多做几次。”
白子轩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肘子,夏鲲捂着肚子哀嚎,白子轩则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今天主要补录了白子轩三轮舞台秀以及公布结果时的画面,因为严泽已经进了看守所,所以只能先拍他们三个人,再把以前严泽的画面剪进来。
最后自然是严泽被淘汰,白子轩晋级,不过严泽非法监禁的事被节目组压下来了,只有内部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外界只有些关于他爸爸落马的言论,并没有涉及到白子轩。
三天后就要进行总决赛了,比赛共有三轮,第一轮是歌曲比拼,第二轮是才艺展示,第三轮是网络投票的人气比拼。
白子轩完全没有准备任何歌曲,更没有任何舞蹈,时间紧迫,他只能作个弊了——演唱他前世江霖的歌曲。
第一轮的演唱他决定选择江霖当年的成名作(注1),这是一首中国风的歌曲,前半段是以征战沙场的将军为视角的男性唱腔,要的是沧桑和悲凉,而真正的精华则是副歌部分的女性唱腔,以等待将军归来的闺秀为视角,融合了戏曲的元素,使用花旦的唱词和腔调,不仅连升三个调,还有多处转音,对唱功要求极高,现场表演时更需要搭配花旦的灵巧走位和婀娜舞姿,对戏曲修养也是极大的考验,所以当年他第一次登台演唱这首歌就一炮而红,之后五年,但凡有他参加的大型晚会,就一定会被主办方要求表演这首歌,在餐厅吃饭时,如果被餐厅老板看到他,也会立刻将餐厅的音乐换成,等到最后,他光是听到这首歌的前奏就想吐了。但不得不承认,他所有的歌曲中演唱最熟练的就是这首,所以眼下选它参赛是最保险的方案。
第二轮主要是看才艺,陆书桃肯定会跳舞,尹竹应该是吉他弹唱,虽然白子轩很想直接来首钢琴弹唱简单方便,但现在他的食指还没痊愈,夏鲲绝对不会同意他弹钢琴的,只好抓紧时间排个舞蹈了。
确定好曲目后,白子轩立刻通知了崔玉笛,并且说的服装他自己解决。
前世时,的服装是t市戏曲研究会专门为他定制的,外面是一套威风凛凛的铠甲,但其实只是个虚壳,很轻松就能扯掉,铠甲一脱,藏在里面的水袖和长衫就会落出来,头盔面具一摘就是华丽的绢花和勾人的凤眼,再搭配上他的女音演唱和花旦走位,这种前后的冲击带给了观众极大的视听享受。
那套衣服他原本一直是自己收着的,但他死后,那套锁在保险箱里的衣服就被天盛公司捐回戏曲研究会了。
白子轩走进戏曲研究会,来到物品管理处,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他认识的熟面孔了,只好随便找了个男人,问:“请问戏服可以租赁吗?”
男人头也不抬,不耐烦地答:“可以。”
“我想租的是江霖捐的那套戏服,就是外面铠甲里面长衫……”
“那套不租。”白子轩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冷冷地打断了。
白子轩心中不悦,继续问:“为什么不租。”
男人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终于抬起了头,上下打量白子轩几眼,轻蔑地说:“那是江霖最有代表性的遗物,在后面的展厅里摆着,现在还经常有粉丝来参观合影,就你,想租?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白子轩微微蹙眉:“是那个收费的展厅?”
“对啊,想看的话交二十块门票钱。”
白子轩心里更气了,好嘛,我自己花钱做的衣服,等我死后你们还要拿回来赚门票钱,真是一个大写的奸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