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女娲娘娘的话,齐天一时不解,“知行合一,水到渠成!”这话该当何解,其中又有何玄机?齐天对女娲娘娘一向奉若神明,这临别赠言自当视若瑰宝。
“水到渠成!”齐天反复念叨着,偶然间想起花果山之巅的一处水潭,那里清风鸟语,风景甚是优美,水到渠成,或许女娲娘娘指的就是这有水有渠的地方也说不定。
齐天如此一想,使一个驭空飞行之术,双手为枕卧在云层之中,只身随风而下,任凭自身在空中驰骋,耳畔风声呼啸而过,那种自由自在无牵无绊的感觉就如同神仙一般!耳听寒蝉轻鸣,齐天一个鹞子翻身,潇潇洒洒的飘飘坠地。
至打学会“空字诀”以来,齐天最喜欢的便是如此,这凌空翻腾的感觉,犹如在云端漫步,腾云控雾之中略带一些飘逸潇洒!
此番翻腾落地,未曾料想这水潭边竟然横躺着一个人。齐天身在空中只恨还无凌空虚度的本事,如今来不及多想只得顺势翻腾,“扑通”一声掉进一旁的水潭里,溅的那人满脸的泥水。
只听那人大吼一声,齐天正欲腾空而起,被吼声一惊,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初学驭空飞行之术,一时记不起修习之法,硬生生的从空中掉落下来。“扑通”一声,又溅的那人满脸泥水。
那人被泥水洗面双眼难挣,便破口大骂。齐天见那人双眼紧闭,还好未曾看到自己,心想此人声如洪钟圆脸肥面魁梧异常,定然甚不好惹,还是赶紧逃走为妙。想毕齐天腾空跃起,不料带起的泥水再次溅的那人满嘴,那人被泥水呛的张牙舞爪愤怒至极。齐天一看大事不妙赶紧脚底抹油逃之夭夭,只听得身后叫骂之声不绝于耳,经久不息,响彻整片花果山。
经此一役,齐天藏匿于水帘洞中数日未出。不知那个倒霉的家伙是何方圣神,来到花果山又有何目的?偶尔回想起那日种种情形,让齐天不免开怀大笑。若不是对这个胖子心存畏惧,定要出去与众猴儿说道同乐一番。
午后的夏是如此困乏,齐天竟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偶然间被嘈杂之声惊醒。齐天心下惴惴不安,水帘洞清净隐蔽至极,一向绝无外人来访,此番来者究竟会是何人,难道是那日被污水洗面的胖子?
踌躇间只见水帘洞有美人到来,咋看之下让齐天不禁一怔,那人竟与女娲娘娘十分神似,只是看起来模样甚是年轻。若非女娲娘娘那慈眉善目独具气韵,齐天差点就要道一声女娲娘娘。
齐天细细瞧去,只见来者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玉面朱唇,的确与女娲娘娘有几分相似,只是年轻许多。齐天转念一想,但凡神仙都是青春永驻寿与天齐,女娲娘娘法力无边,变得青春年少又有何奇怪,于是便欢声叫到:“女娲娘娘!”
来人微微一笑道:“我并非女娲娘娘,只是他日经女娲娘娘指点,到此处来借一件开山劈石的神器。”
齐天惊异道:“神器?神器恐怕没有,不过当日女娲娘娘将此洞天福地留给我,倒也留下了几件器物。至于开山劈石吗,我看也未必成。还没请教菩萨尊姓大名。”
那少女莞尔一笑,道:“我并非菩萨,看你也似这般年少,叫我一声妙善姐姐可好?”
齐天笑道:“不过你看起来真的与女娲娘娘一模一样,只是年轻许多。”
齐天看着妙善,就像见到女娲娘娘一般,心中感到一股莫名的亲切,领着妙善来到存放几件器物石室,开怀笑道:“妙善姐姐你快过来看看,这里除了女娲娘娘留下石桌石椅之外,还留下了这几件器物。一把青光斧子,一柄寒铁钉耙,还有一枚生锈发黄的绣花针。”
妙善见这青光斧子寒光凛凛,深邃的让人难以窥视,抚摸上去有如触电一般,冰冷异常。此物似有通灵,轻轻一触,竟发出瑟瑟轻吟,如此摄人心魂,看来定非凡物,想必这便是女娲娘娘留下的神器了。妙善如此一想心下不胜欢喜,便微微笑道:“看来这定是女娲娘娘留下的神器。”
齐天对神器不曾有过念想,至于什么天下第一神器盘古斧,似乎并不比花果山的桃子更让他心动,对此更浑然不觉。眼见妙善如此欢喜便道:“女娲娘娘留下来的东西,看起来也不像什么神器。你要是喜欢都拿去好了。”说罢伸手去拿这斧子,可那斧子就像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齐天回想起女娲娘娘离开之时曾经说过:“此处石屋之内有几件随身俗物,你现在恐怕使唤不了。”如此看来,果然是沉的厉害。想起女娲娘娘教授的“玄空气”,近日来藏匿于水帘洞中,疏于练习,再次操练起这门法术来不免生疏。
齐天凝神运气,感受一股气流从周身流过,心中默念一个“起”字,突然感觉似乎一股无穷的力量从胸膛喷涌而出,那股力道强的让人不可思议,似能排山倒海,胀的胸口如同火烧一般说不出的难受,齐天伸手将这绣花针拿起放下,似乎不费吹灰之力。转身再去拿一旁的斧子,伸手触及斧子的一瞬间,手中的力道犹如潮汐般悄然退去,胸口也没了胀痛的感觉,顿时感觉畅快了许多,不过面前的却斧子纹丝不动,回头再去拿这绣花针,居然也拿不动。
齐天暗自奇怪,刚才凝神运气间明明有一股无穷的力量,一定是自己精力不集中。再次凝神运气,已然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力道。
妙善看着齐天运气的法门与自己如出一辙,甚是惊讶:“看你运气的法门,莫非你修习的也是女娲娘娘的‘玄空气'?”
齐天微微一笑:“女娲娘娘说这洞府中的几件随身俗物我未必能使唤的了,便教了我这套法门。刚才我凝神运气的时候感觉有股无穷的力量,好像能拿起这几样器物,可惜瞬间又没了力气。”
妙善想想便道:“看来女娲娘娘传授你我的便是使唤这些神器的法门,只是我们还未能修炼纯熟,暂且使唤不了这些神器。”
齐天正色道:“可惜我只学会一式'空'字决,就差那么一点点我便能使唤这些神器了,也可能是我饿了。”
妙善听罢哈哈一笑,便道:“女娲娘娘曾经说过此法可传有缘,既然女娲娘娘传了你一式,我也将这‘妙'字决传授于你。”
齐天听罢不胜欢喜,这三界之中尔虞我诈之辈不胜其多,如此三言两语就能相互交心坦诚相待的实属难能可贵。齐天眼见妙善有如女娲娘娘一般和善,便丝毫不作他想。
妙善心性原本如此,将心中所学原原本本传授给齐天,二人练习良久,齐天凝神运气,轻轻念一声“起”,斧子依旧纹丝不动。
齐天反复试练多次依然无果,便道:“看来女娲娘娘所授的这套法门我们还未修炼纯熟!”见妙善微微蹙眉,齐天安慰道:“只要我们长久练习,有朝一日必能使唤的了这些器物。”
妙善沉默不语,良久便道:“要想练好这门法术恐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如今洪水为患,尚且不容我在此多等,要尽早想法子拿这神器去开山劈石导洪水入海才好。”
齐天听妙善如此一说,突然想到了女娲娘娘:“要是女娲娘娘在此就好了,她是神仙,定能使唤的了这些器物。”
“可惜女娲娘娘神龙见首不见尾,要见女娲娘娘当真是相当困难,看来须另寻神仙帮忙不可!”
“神仙,要去寻找何方神仙呢?”齐天心下踌躇,不禁问道。
“寻仙恐怕难如登天,不过昔日女娲娘娘曾经托梦给我,说如今洪水泛滥,有一位圣人正带领众人去治理水患。只要先行找到这位圣人,也许圣人会有计然之策。”
齐天惊异道:“三界之中神圣众多,如何才能找到你所说的这位圣人呢?你可曾在梦中见过这位圣人?”
妙善笑道:“我虽不曾见得这位圣人,但自古圣贤,自然是才德兼备为家为民深受万民景仰之人。如今乱世之中能率众治水之人,必定如凤毛麟角,寥寥无几!”
齐天微微笑道:“我瞧妙善姐姐你就是这样的人,你便是圣人!”
妙善听猴儿如此一说,脸颊微红,轻声笑道:“圣贤之道,教人易,治己难。出口易,躬行难。奋始易,克终难。我自当以圣人为标榜,时时警醒自己。既然神器恐怕一时之间使唤不了,那便后会有期。我且先行去寻找这治水的圣人!”
齐天见妙善即将离去难免不舍,一时沉默不语。齐天自小无父无母,如今有女娲娘娘的疼爱,权且当她如亲生母亲一般,见到妙善也犹如亲人。如今一朝分别,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苦楚。自打独居花果山以来,齐天时常思索,此生究竟从何而来?又将行往何处?日日游历花果山,晒晒太阳,聊聊家常。当满头白发,老眼昏花的那一天,再回头想想此生种种,一生茫然虚度,恍若梦幻泡影。
想起女娲娘娘犹如母亲般的呵护,齐天情不自禁又一番悲痛,女娲娘娘黏土造人,如今她的子子孙孙却受尽洪水侵袭,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既然女娲娘娘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何不为涌泉相报,想想便道:“既然如此,我也随姐姐同去,为治理水患出一份力。”
妙善见齐天有此心意,甚是高兴。二人休整停当作别花果山,驾着云头向着那洪水的方向飘然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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