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孙大圣走了很多的路,终于挑到了一个山清水秀又没有人烟的灵秀之地,他在低头圈了个结界确保没人能进来打扰他们,然后就自己动手上山伐木,在小湖边搭了个木屋,每日睡到自然醒,醒了就翘着二郎腿晒太阳哼歌,絮絮叨叨的跟他的傻桃子说话。
孙大圣选这个地方隐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里有一片桃林,他转悠了一圈,挑了棵最大最状的桃树,把那颗珠子埋在了树下,每天用自己的精血浇灌。
“种下一棵傻桃子,来年收获一堆傻桃子~”孙大圣嘴里叼着狗尾巴花神清气爽的躺在树下哼歌,幻想着桃树上真的能给他结出一串儿的傻桃子,然后他就可以抱抱这个摸摸那个,不知道多逍遥。
山中无岁月。孙大圣不出去,外面的人进不来,谁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百年,也许是两百年,反正也没什么区别,一个人的生活,也就是这么无聊。
木屋边的小湖清澈见底,里面还有许许多多的鱼,偶尔也有小虾三两只,孙大圣在树下躺久了闷得慌,干脆一个扎猛子就跳进湖里,调戏调戏鲤鱼,追追小乌龟,玩得特别开心。
上岸的时候,他手里抓了条又肥又大的鲤鱼,湿哒哒的一身就在附近生了火,他都学会自己做饭了,烤鱼烤兔子都不在话下,至于佛门不吃荤这臭规矩一早被丢在了脑后,反正他现在也是叛出佛门了,以后还要破色|戒呢!
鲤鱼被掏光了内脏串在树枝上架在火堆上慢慢的烤,孙悟空就守在一边看它颜色逐渐变得金黄。
桃树被风吹过发出沙沙的轻响,孙大圣抬头仰望着桃树哈哈一笑,“傻桃子是不是也想吃鱼?”
“想吃鱼就要出来,本大圣分你一半。”
桃树不会说话,自然不会回答他。
孙大圣也不气馁,自顾自的说,“唉,说起来,你找了我五百年,我也找了你五百年,如今又等了你不知道几百年,说起来,还是我赢了。”
“等你回来了,可不许对我一张冷脸,我喜欢看你笑。”
孙大圣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翻动着自己的烤鱼,陪在桃树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坚信着他的傻桃子终有一日会回到他的身边。
有一天,孙大圣闭着眼睛睡着了,梦中,他又回到了天庭那时候,傻桃子坐在炉边认真的看炉子,表情严肃。
他悄悄地走过去想吓他一跳,谁知刚走到一半,傻桃子就回过头来,瞪着他说:“大圣别闹!”
梦中自己见计划败露,嘻嘻哈哈的跳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肩膀。
傻桃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圣,你今天不忙吗?”
孙大圣摇头,“不忙,没什么事。”他贪婪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傻桃子的白嫩嫩的脸,一个没忍住冲上去亲了一口。
傻桃子没有生气,只是悄悄红了一张脸。
太上老君的炼丹房内静悄悄,只有青烟袅袅模糊看不清。
梦中的世界太美好了,孙大圣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他才刚亲了一口,都还没来得及上手摸呢!
要不要再闭上眼睛回去摸两下再出来,孙大圣严肃的考虑这件事。
可惜林子里的鸟是不让他好过了,叽叽喳喳的把他从美梦中再次唤醒。孙大圣捡起地上的小石子砸过去,把它们都赶走。
“扰人清梦!”孙大圣小声骂着。
睡不着了,只能起来找点事做,谁知他刚一回头就愣住了。
就在那棵桃树下,不知什么时候躺了一个人。
孙大圣眼睛有些模糊,他一步一步有些踉跄的走过去,缓缓地蹲下|身来。
他对这个人很熟悉。
树下的小童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穿着一身藏青色道袍,有着一张可爱的圆圆脸,尽管眼睛还闭着,但是孙大圣知道,当他张开眼睛的时候,那双大眼也是圆圆的。
他还有一对小虎牙,笑起来特别稚气。
这是他的傻桃子,时隔一千年,他还是回来了。
孙大圣蹲在他的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熟睡的小童,他要在他睁开眼后第一个就见到自己。
然后,然后他就要故作淡定的对他笑一笑——怎么可能,当然是扑上去把他亲个四脚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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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梓最初醒来的时候是神志不清的,脑子处于一种混沌状态,庞大的记忆就像是重启的电脑一样要慢慢愈合,所以这段期间,他几乎是以孙大圣马首是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孙大圣发现了这一点,这简直就是天堂。
于是,他就给陶梓灌输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他俩从小就缘定三生,什么他等他受了很多苦,桃子要补偿,还有什么以前桃子就特别乖,给摸给亲之类的。
陶梓因为思维混乱,傻乎乎的就信了,孙大圣日子过得蜜里调油,每天有的摸有的亲有的看,不知今夕是何年。
可惜,这种好景不长,终有一日陶梓还是记忆回笼了,他能想起所有的事,包括不归山凌无的那一段。
“大圣!”陶梓很生气,他怎么能骗人呢!
“哎呀……”孙大圣丝毫没有愧疚,一把搂住陶梓的腰往身边带了带,“我都很久没亲你了,我也是很可怜的。”
变回了从前的样子,陶梓的心境也变了,他既有凌无时期的冷静沉稳,也有天庭时候的乖巧纯善,这两种人格奇异的在他身上融合了。
面对孙大圣耍赖,陶梓也不能怎么样,只用眼睛瞪他,“你不要乱说话!”
孙大圣叹气,“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
陶梓一愣,不说话了。
“我真担心现在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我还是一个人睡在湖边的草地上,什么也没有。”孙大圣靠在陶梓身边,惆怅犹豫。
“大圣……”陶梓呢喃着,“我再也不走了,你摸摸看,我是热的。”
孙大圣嘴角扬起一个隐晦的笑,“来我摸摸。”说罢大手毫不犹豫的摸向了自己心之所向的地方。
陶梓:“……”
并没有让你摸屁股。
孙大圣圆满了,拉着他的心上人在湖边来回疯跑,幸福的想向全天下昭告。
陶梓被他拉着,风吹动了他的头发,带来一丝清凉,他抬头看着大圣像个孩子一样快乐,看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一片清明,看他肆无忌惮的大笑,心里也安定了。
无论如何,过境千帆,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并且,以后,无数个年华,直到天地毁灭,他们都会一直在一起。
大圣,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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