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讶异,“你怎么会…”随即想到了什么,顿时皱眉,“这个打小报告的无…你怎么忽然想喝这个?”
元祁手臂微紧,“等身体好了,做给我吧。”
萧清挑眉,这个男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吃醋吧?
而她不知,陷入感情中的男人,心眼一向比较小。
“口感我可不敢保证,喝了你别后悔。”
“做出来再说。”元祁淡淡说了句,将她环到胸前,手一下下抚着她的发。
萧清微微撇嘴,她可是提前说了,倒时别怪她没提醒他。
屋内十分安静。
不知是药的原因,还是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让她眼皮子越来越重,昏昏欲睡起来。
“对了,大理寺…审讯…”
“睡吧,等明日起来再说。”
“我中毒的事…不要告诉小清…他们…”
元祁眸光微闪,在她发间印上一吻,“我明白。”
男人低沉的声音逐渐远离,越发模糊。没多久,萧清就躺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浅浅的呼吸声均匀响起,元祁轻轻撩开她额前的碎发,静静望她。
蓦地空气一动,“主子。”
“出去说。”
元祁轻轻将怀中的人放下,掖好了被角,随即起身缓缓走了出去。
关上屋门,元祁走到院中。
郝猛和小清不知在那里究竟站了多久,见男人走过来,忙上前问道,“二哥呢?他怎么样了?”
“热度已经退下,现在睡着了。”元祁淡淡道。
小清皱眉,“二哥怎么会忽然发热?还这么严重?”
郝猛朝里面探头,“不行,俺得进去瞅瞅。”
蓦地无的身影挡在他面前,郝猛瞅他,“你干啥?让俺进去。”
“没有主子的命令,谁都不能进去。”
“啥?二清子现在病着呢!你竟然不让俺进去,赶紧让开!”
无声音没丝毫起伏,“没有主子的命令,谁都不能擅自进去。”
“你这家伙…”
“大哥!别冲动!”小清拦住就要冲过去的郝猛,望向一旁,“我们只是想进去看二哥一眼,绝不会吵醒她。而且二哥还不知道小力的事…”
元祁凤眸微眯,隐射出的寒光让小清一惊,不由得收了声。
“此事,朕自有打算,你们回去吧。”
“可是…”郝猛还想说什么,却被小清拦住,他望向元祁,眼底认真,“你虽是皇帝,但也不能阻止我们进去见二哥。”
元祁神色淡淡,眼中光芒捉摸不清。
无蓦地闪身,转眼间,手中刀刃已搭在小清脖子上,声音冰凉,“注意你说话的语气,主子面前,岂容你放肆?”
从未有人敢这么跟主子说话,他以为他是谁?!
小清目光缓缓望他,眼中无丝毫惧意,“小力出事,二哥若不是病得不能下床,以她的性子,就是爬也要爬去大理寺!若只是一个普通风寒,她怎会一天一夜不见人影!?!”
无双眼一眯。
这小子,看着愣头愣脑,没想到还挺聪明。
郝猛脸色微沉,身上气势大盛,“俺不管你们是谁,敢拦着俺见二清子,别怪俺不客气!”
空气微微一滞,透着莫名的紧张。
正在气氛一触即发时,元祁淡淡的声音传来,“无,下去。”
无收起弯刀,退到了一旁。
元祁缓缓走到一旁石桌前坐下,“朕可以让你们进去,只是,进去之后,看到了她,你们又能怎样?”
小清眸光微闪,“至少让我们知道二哥是否无恙。”
“你们是大夫,还是有医官?就算知道她有恙,你们又能做什么?”
小清抿唇,默不作声。
“既然你已知道她身体有恙,就不该再给她负担。作为她身边的人,就该有独挡一面的觉悟。”
元祁话落,小清眸子一沉。
旁边的无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主子这是…在点他们么?那么长时间,除了他们四影卫,主子从未单独调教任何人,而此刻却愿花心思教训这两人?
看来那女人在主子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
小清望着院内的男人,须臾,缓缓开口,“我知道了。但是你记住,我们离开,并不是认同你,只是二哥因为选择了你。”
话罢,转身朝院外走去。
“照顾好二清子,等她醒来了,就马上通知俺!到时,不管你们谁拦着都没用!”郝猛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院中。
而两人今晚,都未在宅中。
今日,他们明白了。二哥(二清子)并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她也有虚弱倒下的时候。既然现在已经有人在她身边照顾,那么,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也该是他们扛起一切的时候了!
院子里的无望向两人消失的方向,眸子微闪,“主子,需要属下派人去看着他们么?”
“没有必要,他们还需打磨一番。”
还需打磨,应该是主子对人相当高的评价了。若只是块废石,那根本就没有打磨的价值。
无眼底露出沉思,随即躬身,“主子,一切都已准备就绪,血魂卫皆已到位,刍鬼亦潜伏许久,只等主子命令。”
月影打在院中男人身上,将他绝美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五日后子时,开始行动。”
“属下遵命。还有…”无声音微顿,随即道,“萧将军昨晚,去了沐府。”
元祁深瞳淡淡扫来,“怎么回事?”
无忙跪地,“属下一时疏忽,没能阻拦将军。她从沐府出来后,脸色就不对,应该是沐小王爷与她说了什么。”
元祁黑瞳深邃,“去查清楚,朕要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忽然毒发。”
“是。”
“下去吧。”
无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院中只剩下元祁一人,深邃的眸子望向院中那株紫藤。袍角轻动,起身缓缓进了屋。
房间里一片安静,隐隐有均匀的呼吸声从床榻上传来。元祁脱下外衫,将床上的人轻轻揽入怀中。
此刻萧清已经陷入深度沉睡,对男人的气息丝毫未觉,一动未动。元祁眸子静静望着她,眼底流出的情绪捉摸不透。
“清清,若你知道了此事,会怪我么?”幽幽的声音回荡在屋中,隐隐透着一丝叹息,久久未散。
**
翌日。
当萧清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她这是…在自己屋里么?什么时辰了…?
猛地起身,“糟了!审讯…唔…”因为起的太猛,她眼前一阵眩晕。揉了揉脑袋,刚掀开被子,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二哥!你醒了?!”小清和郝猛迅速走进来,担忧地望着她。
“怎么样?身体没事了吧?”
“嗯…”萧清点头,这两人知道她中毒的事了?
“竟然染上了风寒!二清子你身子也太弱了!是不是最近没锻炼的缘故啊?等你身子好了,每日跟着俺出去跑步去!这样病怏怏的俺看着真不习惯!”
萧清听后顿时松了口气,“嗯,已经好多了,最近是松懈了,等病好了就开始锻炼。”萧清披上外衫,下了床,“昨日我昏迷了,审讯怎样了?阿芜呢?”
“二哥…”小清欲言又止,眉头紧皱,“二哥,你大病初愈,本不宜伤神,但我想此事你需要知道。”
萧清转过头,脸色微沉,“发生了何事?”
“昨日大理寺没有审讯,因为…小力他,失踪了。”
萧清握杯的手一紧,眸子漆黑,“怎么回事?”
“昨晚子时,官兵发现牢中的小力没了踪影。当时牢中一片大乱,将整个大理寺都翻了一遍,可仍未找到。现在全城已经下了抓捕令通缉小力,此刻外面全是官兵。”
萧清眸子幽深,“大理寺监牢呢?事发当晚什么情况?”
“这也是奇怪的地方,我特意去小力的监牢看了下,锁完好无损,没有从外面破坏的痕迹。而且根据牢吏所说,他们一整晚都守在牢外,没有离开过,而且也未见有人进去过。只有子时那会有一次换班,他们才稍稍离开过一会,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再回来时,就发现牢中的小力不见了人影。他们搜遍了整个监牢,依然没有结果,就很快通报了上面,邱大人知道了,就迅速发布了追捕令。现在全城都在追捕小力,我得到消息后就去了隐楼,发现小力也不在那。二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官兵也来了宅子?”
李小力点头,“昨日就来过了,将整个宅子搜了个底朝天,到现在还有官兵在外面守着。”
萧清皱眉,昨日她一直后山温泉,没想到只是片刻疏忽,便发生在了这么大的事。
“二清子,小力肯定不会逃的,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咱们不知道。宅子她没回,楼中也没他的消息,俺就担心他会不会遭遇不测…”
小清道,“二哥,我们已将隐楼风堂的潜伏者分批派了出去,搜寻城中和附近的城镇,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二哥,你说小力他不会有事吧?”
“他不会有事。”
小清皱眉,“只是大理寺已经认定小力是逃犯,下令全城追捕,还公布了悬赏令,无论生死,我担心…二哥,你干什么?”
萧清迅速换好衣服,套上披风,“我出去一趟。”
“可是外面正在下雪啊,而且你病才刚好…”
“没事。”萧清穿上鞋走出去,刚打开门,就看在了立在屋檐下的男人。
“你怎么…?”萧清讶异。
元祁走过来,拢了拢她的披风,“出去?”
“嗯,去一趟大理寺。”
元祁拉过她的手,进了屋。萧清眸光微闪,还是跟着他走了进去。
郝猛和小清相视一眼,轻轻退出了屋子。
“为何要出去?”元祁坐在桌前淡淡开口。
“阿芜出事了,否则他不会一句话未说就不见踪影。我担心是有人掳走了他。”萧清皱眉。
若掳走阿芜的人,想对付的是她,那情况还有转机。若是他们是因为知道了阿芜的身份才将她掳走,那…
她不敢想象,若阿芜的身份泄露,那些人会怎样对他。
“我身体已经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先走了,晚上前会回来。”萧清拿过一旁的纸伞朝外走去。
“你体内的余毒刚清,稍稍奔走就会复发。你就待在屋里,哪都别去。”身后元祁开口,语气毋庸置疑。
萧清转身,“你是让我不管阿芜的性命,安心在屋里休养么?”
“他的性命重要,你的身体就不重要了?”
“我身体已经无碍,就算出门也并无大碍。”
元祁眸子幽凉,“你是大夫么?你怎么知道自己身体无碍?”
“我虽不是大夫,但谁能比我更了解自己的身体?”
“若你了解,为何昨晚会气急攻心,吐血毒发?”
萧清一顿,唇角微抿,“总之,我今日一定要出去。”
元祁放下茶杯,缓缓走来,“若我说不行呢?”
萧清咬唇,脸上复杂闪过,缓缓低头,“阿芜他…他跟小清他们不一样,那些人掳走他,若威胁我也就罢,但就怕…会伤他性命。”
元祁轻轻叹息,将面前的人缓缓揽进怀里,“我已派血魂八卫去找了,一旦有消息便会立刻传来。刑部与大理寺的追捕,你不用放在心上,都只是做个样子。敌不动我不动,在未了解他们目的前,怎能自乱阵脚?”
“可是…”
“相信我,我不会让人伤害他。”
望着男人深邃的眸子,萧清终于微微点头。
元祁轻抚她脸颊,“现在最主要的,是你的身体。其他的,都交给我。”
淡淡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平静人心的力量,让她不安的心渐渐安定。
“大早上未洗漱就往外跑,你何时这么邋遢了?”
萧清面色讪讪,“一时着急就给忘了…”
元祁牵起她,“走吧,先将脸洗了,我已让人备了早膳。”
萧清跟着他简单洗漱了下,又换了件便服。待出来时,桌上已备好了早膳。
“郝猛他们呢?”
“出门了,有些事交给他们办。”
啊?这男人有事交给他们去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什么事?”萧清坐到桌前,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有件事我差点忘了…”忙起身走到旁边架子前,翻找着什么,“我昨晚穿的衣服呢?”
“扔了。”
“扔了?”萧清小跑过来,“扔哪去了?我里面还有重要东西呢!”
“写着字的纸?”
“哎?你看见了?那放哪了?”
元祁淡淡道,“我让他们两个拿去查了。”
萧清一怔,望他,“你给郝猛他们了?那不早说,害我虚惊一场。”
她松了口气,坐了下来,“幸好你没扔,我头脑可不像你那么好,听一遍就不会忘。”
元祁盛了碗粥放到她面前,“那些名字,就是你昨晚打探到的线索?”
“嗯,西市药铺中有个叫唐义的伙计,我觉得他有些古怪,昨晚就去查了下,不过倒是无意中听到了坊间关于宫宴的传闻。”萧清呼呼喝着碗里的粥,“那晚的事被人故意散播了出去,而且明显针对的人是我。这一系列的事件,我总觉得是有人在故意试探我,可是却摸不透对方的心思…”
萧清皱眉,掳走小清的,会是谁?与沐志乾有关系么?还是…
蓦地额头上一痛,她皱眉瞪向男人,“干嘛?”
“吃饭时别瞎想,容易噎着。”
“你敲我头才容易让我噎着好吧?”萧清揉了揉脑袋,暗自腹诽,随即老实吃起饭来。
用完早膳,她在屋里缓缓转悠着。望向窗外,外面一片雪白,飘扬的雪花将整个院子裹上了一层银色。打开屋门,缓缓走了出去。仰头望向天际,萧清眸子微沉。
“无,在么?”
无身影闪现,躬身道,“将军有何吩咐?”
萧清对他‘将军’的称呼微微讶异,眸子微敛,须臾,缓缓道,“…那晚的事,不要告诉他。”
无眸子微闪,“将军,主子已经知道了。”
萧清望他,“我说的…是沐轻尘。”
无沉默,须臾,跪地道,“恕属下不能从命。”
萧清转身,“为何?”
“这也是为了确保将军的安危。”
“他不会伤害我。”
“若他不会,将军就不会毒发。”
萧清眯眼,“不管是不是他,我的毒总有一日会发作,他只不过是一个契机。你既然是我身边的人,却不遵我的命令,那我留你何用?”
“属下的职责,就是确保将军的安危。一切凡会威胁到将军性命的,属下都会斩除,包括您对沐小王爷的纵容。”
萧清眸子一冷,声音微凉,“纵容?”
“是。将军毒发,与他脱不了干系。所以,为了将军的安危着想,您不能与他再有接触。”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主子的意思?”
无声音没有一丝波动,“是属下的…”
“是我的意思。”低沉的声音淡淡传来,元祁从院中缓缓走来,黑眸扫了眼地上的无,“你下去吧。”
“是。”
无瞬间消失,长廊上只剩下萧清两人。
萧清望着他,“你不给我一个解释?”
元祁走向她,“外面天寒,回屋吧。”
“不要敷衍我。”萧清眉宇微蹙,“我现在就要知道为什么。”
元祁望她,薄唇轻启,“因为他姓沐。”
萧清眸光一闪,“那又如何?他的姓名我很清楚。”
“清清,你不清楚。从一开始,他就注定了只能是你的敌人。”
“当初,是他救了我,带我来到帝都。”
“那么这次,你已经还清了。”
萧清一怔,“你…”
他知道了?
“清清,你心太软了。难道你不知,他就是仗着你这点,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萧清抿唇,“他并非这样的人,是我的错…”
“清清,感情不能勉强,这是他的选择,并非你的错。”元祁轻轻揽过她,深瞳幽邃,“今日过后,你不能再对他心软。否则你退一步,他就会将你逼入绝境。”
萧清眼眸微敛,须臾,缓缓开口,“我明白了,但是…不要对他出手。”
她很早就知道,在她决定立足朝堂时,总有一日会与沐轻尘变成敌人。因为,他是镇国沐府未来的主子,大将军沐志乾的嫡孙。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或许注定,只能形同陌路。
元祁眸中幽光闪过,“若他不再对你出手。”
清清,他决不允许,有人能对你产生这么大影响。你的眼中,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进屋吧,外面风大。”
“嗯。”两人进了屋,将寒风隔绝在外。
“把药喝了。”
萧清接过药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她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成药罐子了…
“梵君华呢?昨晚我好像看见他了。”
“清清。”男人蓦地凑近,深瞳一瞬不瞬望她。萧清一惊,嘴中的药差点喷出来,忍着强硬吞下去,瞪他,“你别总这么吓人好么?”
“在我面前,清清总提起别的男人,让我很不快。”
萧清咽了口唾沫,“不是别的男人,只是恰好性别是男的。”
“无论男女,清清记住,你是我的。”
萧清脸蓦地一热,忙低头,“你说什么呢…”
下颌被男人抬起,那双深邃的眸子似要将她吞噬进去,“清清,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心里装着别人,丝毫都不行。”
这个霸道的男人。
萧清无奈,此刻的她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说出此话时,心中的执念有多深。
萧清吃完药,闲闲躺在榻上愣神。身旁梨花椅上,男人轻执玉兰杯,手捧一卷书缓缓翻着。
一袭银色便袍,黑发披散,如瀑般垂于背上。修长的手指微动,缓缓倒了杯茶。白气袅袅,氤氲了绝美的面容,纤长的睫羽如孔雀翎,在眼尾烙下神秘弧影。
缓缓抬眸,黑眸中波光流转,如曜石流光溢彩。淡淡光束穿透轩窗,映在他冰雕般棱角分明的脸上,华光闪烁,惊艳了一室静谧。
同高坐在帝椅时不同,此刻的男人少了分冰寒慑人的气势。多了分高贵,清雅的美。那亮如天山池水的肌肤,在光束下折射出淡淡光辉,仿佛摒弃一切世外喧嚣。
萧清干脆托着下巴,欣赏起面前的男人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生出这样仿佛不是世间存在的人来?似仙似魔,亦正亦邪,这么矛盾极端的气质怎会出现在一人身上?明明平日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对她却展现出不一样的温柔。
他究竟为何会喜欢上她?
“清清对看到的可还满意?”男人低沉的声音淡淡传来。
萧清挑眉,“明明在看书,你怎知我在看你?不专心啊。”
元祁抬眸,幽深的眸子如碎裂的晶莹水钻,光彩慑人。萧清蓦地一顿,很有自知之明地低下了头。
这样一张惊心动魄的脸,无论多久,她都无法免疫。
忽然面前一黯,她抬头便对上了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呼吸一窒,忙后仰,“你怎么走路都没声?”
元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她,黑眸深邃。
“干、干嘛?”
“清清可知,你的眼睛,一直都未离开过我。”
“啊?你说什么呢?大白天别犯神经了。”萧清推开他,却被男人一把握住手腕,黑眸慑人,“第一次你见我,就用这种眼神望我。那种明明被我吸引,却强迫自己不去承认的目光。”
萧清眸子一颤,“你胡说什么?乱想也要有个界限。还有,你过去一些,我要起来。”
偏过的头被男人不容置疑扭过去,那双深瞳不容她有丝毫退却,“清清,你早就爱上了我,自己却不愿承认。因为一旦接近我,你就变得不像自己,失去冷静和理智。所以你害怕,才会一直逃避。对你来说,我就是致命的,对么?”
“你…”萧清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推拒他,“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清清,我很高兴。”元祁嘴角微勾,一抹柔和的笑意涌上嘴角,“你可知,我对你,也是如此。”
萧清眸子微怔,元祁手指轻抚她的脸,“你对我来说,也是危险亦致命的。第一次遇见你,我就被你那双眼睛吸引,三年不曾忘记。直到在落霞湖再次遇见你,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应该是认出了你这双眸子。”
微凉的指尖摩挲眼眸,眼底是不易察觉的温柔,“心中抗拒着,却忍不住靠近。你对我的疏离,让我恼怒。你逃离我,让我愈发想将你捆绑束缚在身边。不知不觉,才发现自己对你的执念,已经那么深。呵…身负被诅咒的命运,却依然想逃脱这个深渊。对我来说,你就是将我从黑暗解救出的光束,几十年待在冰冷地狱中的人,如何能放过这唯一的光?”
萧清感觉自己脸色上涌,心脏狂跳。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男人吃错药了么?大白天竟说出这么燥人的话!
元祁嘴角扬起一抹慑人的笑,“表白,清清,我在对你表白啊。”
“你脑袋坏掉了?!这种话不用说出来的吧?心里知道不就行了!”
“若不说出来,你怎会明白?”
萧清抚额,“我当然明白啊,你的一举一动,早就清清楚楚传达过来了。”
“说出来,就会更加深刻。清清,将这些话,更深地印在脑中吧。然后,永远不要忘记。”
“你搞什么?忽然这么酸,让人很难为情啊…”
“那就再难为情些吧,我喜欢看你为我着迷的样子。”元祁眉眼华光皎洁,如日月星辰,华光溢彩。萧清心脏蓦地一跳,忙转过头。
“不要转过头,让我看你的脸。”
“不…”
“清清…”元祁欲拉开她遮挡的胳膊,萧清却紧紧挡在脸上不松开。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先无法直视你的脸…”
元祁一怔,望着她低垂的黑色脑袋上,耳廓已经通红,霎时胸口有什么东西冲脱而出,嘴角止不住扬起,愉悦的笑声瞬间回荡在屋中。
“清清…”将榻上蜷着的人紧紧搂在怀里,轻抚她的发,他幽幽叹息,“再多爱我一点吧…”
因为我早已深深爱上你,不可自拔。
------题外话------
咳咳,元祁大大忽然表白,会不会吓到亲们啊?舒舒总觉得这章写得好酸啊…
自己都觉得肉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