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岛,悬空山广场。
无极子与燃灯古佛,相对而坐,周身道韵四溢,又妙笔生花。
不知岛一众门人听得是心驰摇曳,如痴如醉。
正当众人沉醉之时,柳贯一却停止了讲道,对门下一干人等道:“此番讲道,就此为止,尔等各自回去巩固一番,半年后,你们再上来听之。”
门下之人闻言,皆是一脸不舍,因其中一部分修为尚低之人,无力消化更多,柳贯一只得打断论道,让他们各自消化之后,再行道法。
待门下退去之后,柳贯一正视燃灯古佛道:“古佛果然是道行深厚,贫道门下弟子却是有福了。”
“施主过誉了,你我论道,乃是各取所需,能够泽被四方,也是佛门要义,不足挂齿。”燃灯古佛淡淡道。
“贫道有一事不明,还望古佛为我解惑。”柳贯一突然问道。
“施主请讲。”
“尝闻古佛有二十四诸天,诸天之中,皆有其主。据贫道所知,韦陀天已被妖盟盟主牛魔王所杀,不知古佛新的韦陀天可有诞生?”柳贯一道。
燃灯古佛化二十四颗定海珠为二十四诸天,这二十四诸天尊燃灯佛旨为护法诸神,又可称为“诸天鬼神”。
列十六天像,各有所主,以其有呵护佛法之功。后增日神、月神、娑竭龙王及阎摩罗王,因日可破暗,月可照夜,龙则秘藏法宝,阎摩掌管幽冥,故加此四为二十天。后又将“天龙八部”之紧那罗王,摩利支天、鬼子母、雷神等增入其中,最终形成二十四天。
如今韦陀天已死,但其珠子还在,燃灯重塑韦陀天也是有可能的,故而柳贯一有此问。
“佛门护法二十四诸天常在常存,皆有定数。”燃灯古佛吃不准柳贯一为何突然问及此等不相干之事,立时便心生警惕,囫囵道。
“呵呵,可是天道法则之力?”柳贯一再问。
燃灯见其有所了解,只好点头称是,定海珠原为赵公明之宝,但当初的赵公明,却是没有参透其中的奥妙,只当这些珠子攻人之用,所以才会轻而易举的被那落宝金钱所破。
后来到了燃灯手上之后,他倒是研究了一番,这二十四诸天便是成果之一。
不过,定海珠中的力量,在他手中展现出来的也不过三四层而已,远未被其完全炼化掌握。
柳贯一关心的也不过是定海珠中对应着哪些法则,此时正是试探的机会。
“二十四诸天前身乃是开天产物,当时天道还未诞生,自然非是天道法则,而是更高一级的大道法则。”燃灯道出宝贝之秘,却也不怕他打什么主意,大大方方道。
果然不出所料,柳贯一暗道,恐怕那女儿国中的鬼母河之秘,也是燃灯研究定海珠之后,得到的成果之一吧。想必二十四诸天中鬼子母那枚珠子,蕴藏的便是阴阳法则。
“不知施主打听这般做甚?”燃灯笑道。
“没什么,贫道那师兄公明,可是对古佛这二十四诸天日思夜念的紧啊。”柳贯一不怀好意道。
燃灯闻言,果然是面色微变,但随即又恢复如初,讥讽道:“那怎么不见其来此一观?”
“哈哈哈古佛说笑了,师兄日里万机,怎会在意区区小道呢。”柳贯讪笑道。
“哼,那就请施主谈点别的吧,莫要做这等伤和气之事”
柳贯一没想到他竟如此在意定海珠,也不愿在继续下去,他便不再说什么。
于是转移话题道:“这几年,外面倒是有不少趣事发生。”
燃灯点了点头,“的确是有不少趣事,不知施主指的是哪一件?”
“古佛且看,那堂堂妖盟盟主居然是个妻管严,如今被那铁扇公主打得不敢回芭蕉洞了。”柳贯一笑道。
妻管严?这个说法倒是挺有意思,燃灯当即笑道:“女色者,世间之枷锁,凡夫恋著,不能自拔,女色者,世间之重患,凡夫困之,至死不免,女色者,世间之衰祸,凡夫遭之,无厄不至。”
“古佛可是说,皆因那玉面公主而起?”
“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淫心不除,尘不可出。”古佛又道。
“此言甚是,家有不睦,难得安宁。”柳贯一对他这句话倒是很赞同,于是又道:“娼女之相,其言如蜜,其心如毒,实是阴贼,灭人慧眼,譬如高罗,群鸟落之,不能奋飞,又如密网,众鱼投之,刳肠俎几,是以智者知而远之,不为此物所惑也。”
“更有一等才智之人,明知世事皆幻,繁华易尽,一切所有,咸归于空,无如爱欲难除,虽欲强制,旋踵即迷,正知正见,无由得开。譬如丽日,障于云雾,自性不迷,修身迷惑,及至物消形化,始悔从前,晚矣晚矣。”燃灯道。
柳贯一闻之,知道燃灯是在借他讽己,指路为马,又有几分佛门渡人经中的韵味。
于是他也开口附和道:“坐怀不乱,千秋重贤士之名,秉烛通宵,万古仰圣人之行。凛纸窗之易补,玉洁冰操;感琴韵之难挑,风清月白,奈何虚灵非昧,自迷,莫蹈妖魔之术,宜存清净之心,健以祛邪,恒以贞性,休教沉溺欲海,自蹈没顶之灾。”
“施主悟性惊人,贫僧不如也。”燃灯古佛当即止住,往其他方面扯开的话题。
“古佛佛法精深,同样身怀大智慧,贫道也是佩服的紧。”
二人谦虚片刻,柳贯一又叹声道:“只是父母不睦,竟累及孩童,使至亲分离,此等惨状,贫道也不愿看到。”
“施主这是何意?”燃灯古佛心头一突,装作若无其是,问道。
牛魔王和铁扇公主的儿子,红孩儿,年纪稍大些后,也开了灵炽,在家中常常看到父母大打出手,伤心及烦燥之下,竟学着其他大妖那般,独自搬到了山枯松涧火云洞,收伏了附近山中小妖,做起了山大王。
“自然是想撮合他们一家子,重归于好。”柳贯一笑道。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且此等皆是家事。若是外人强行改变,恐将适得其反。”
柳贯一听罢,点了点头,神色好似颇为赞同,便紧接着,又听他话锋一转:“话虽如此,可贫道却仍想一试!”
燃灯古佛闻言一滞,却是干笑道:“施主执着了。”
柳贯一也只是这么一说,就算他想要从中撮合一番,这个时候,想必燃灯也会拖住他,不让他走,尽管燃灯拦不住他,但在自己的道场中,燃灯也可以此胁迫于他。
却说唐僧扩招了取经团队之后,便带着悟空、猪八戒二人欲要离开高老庄,再次启程西行。
离开之前,高老太公在庄外,摆下素斋为三人饯行,吃好喝足之后,太公又拿出一些金银和衣物,赠予唐僧,唐僧见状,连连拒绝。
孙悟空却是大大咧咧,一把抓过财物,递给了那传话的小厮高才,并说道:“高才,前日得你引路,让我师父,招了一个徒弟,无物谢你,把这些碎金碎银,权作谢礼,拿了娶个婆姨回去。”
高才欣喜万分,谢意连连。
这时,猪八戒却对高老太公道:“丈人啊,恕小婿直言,昨晚衣服被师兄扯破了,鞋子也破了,与我弄些新的衣物过来。”
高太公又急忙让高才去庄中找这两样东西,他好尽快送走这个便宜女婿。
猪八戒好似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对着庄外一众高家亲属,做揖道:“丈母、大姨、二姨并姨夫、姑舅诸亲,我今日去做和尚了,不能一一辞别,莫怪。”
“老丈人啊,你还得替女婿好生照看小娘子,日后若是我们取不成经时,好来还俗,照旧与你做女婿。”
悟空闻言,看了看唐僧,见其面沉如水,便踢了他一脚,喝道:“夯货,休要胡说八道!”
八戒道:“哥啊,这可不是胡说,若是哪一天真要是碰到什么事情,恐怕便是和尚做不了,老婆也误了娶,这下都耽搁了可怎么办?”
猪八戒话音刚落,却听到唐僧上了马,开口道:“闲话少说,快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