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去帮那姓楚的?没门!”
顾语霓告诉武山赟,准备好加入警备团帮助楚远乔完成任务,却遭到武山赟断然拒绝。
“你,你什么态度?……”
顾小姐压制着怒火,“你不是要求进步,嚷嚷要加入组织。让你参加警备团,是组织上需要!”
武山赟这态度,顾语霓很火大。他如此过激反应,很令人费解。依着顾小姐的脾气,早就劈头盖脸一顿训。她虽心系于他,他也不能恣意妄为。
顾语霓耐着性子,“阿赟,远乔同志势单力孤,正进行一项艰巨的任务。组织认为你能胜任。这是组织上的信任,也是对你的考验,……”
她的话还没说完,既被武山赟打断了,“我可以做任何事,但,不想和他共事!”
他像个孩子般倔强伫立着。
顾语霓望着他,他佯装没看见,低头,墨眸黯淡阴沉,双手紧握成拳,像是努力克制着什么。
“武山赟!”
顾语霓很生气,小脸憋得通红。
她杏目圆睁瞪着他,“你抽什么疯?革命是闹着玩吗,任由你讨价还价?”
“语霓,你换别人去,好不好呢?”
他不想惹她生气,低头,在她身旁软语求情,黑眸深情地拢住她,
“好语霓,你帮帮我吧。只要不和他共事,我去哪里都行!我要求去前线,在战场上和鬼子厮杀!”
“上战场?……哪里不是战场!敌后战场形势严峻。”
顾语霓望着他,颇为发愁。
他双目炯炯望着前方,任由她说什么,只紧抿着唇不再回话。
顾语霓了解他。
他行事周密,做事果决有担当,更不是小肚鸡肠吹毛求疵的人。
为何对楚远乔如此的排斥,依然我行我素固执己见?
他在怀疑什么吗?
她狐疑地瞅着他,“你,你该不会怀疑,我和他之间有什么吧?”
“我,是那么没趣的人,吃这种干醋?”
武山赟黑眸一瞪,“你们假扮情侣,为掩人耳目,做戏给人看的。”
“那为啥?”
顾语霓百思不得解,“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甭想走!”
大小姐脾气说一不二,武山赟不敢惹恼她。
“我……我,”
面对她质疑的目光,武山赟憋了半天,冒出一句话,“我,我比他大了好多岁,要去做他的属下?丢人!”
这是哪门子的理由?
顾语霓忍住没发火,好言好语劝道:
“阿赟,你的本事,我都知道,都在我心里装着呢。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是要一个伪装而已。革命工作并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抗战最后的胜利,为了全中国普通百姓谋福祉啊。”
“嗯,……”
武山赟闷声不吭。
“阿赟,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
“不行!”
武山赟转身要走。
“武山赟,你什么意思?”
顾语霓冲过去,挡住他的去路,“你,今天非说清楚不可!不然,以后不用再来!”
“何必逼迫我呢?”
武山赟墨眸深不见底,“阿霓,没用的。这是楚家和武家的恩怨,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家族恩怨?
顾语霓很无语,“都什么年代了,有什么家族恩怨不能放下的?……还搞连坐和诛九族?”
武山赟怂怂肩,“没有用的!我向我爹保证,并发过誓,不和姓楚的有过密的交往。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道要让我食言?”
“哦,啊?!”
顾语霓愕然。
她有点明白了,武家和楚家的上代有恩怨,武家家长不能释怀?
顾语霓抬眸,“阿赟,你该多劝劝伯父啊!以你的能耐,能说会道的辩才,好好说呗!什么大不了的恩怨不能化解,至于吗?”
“至于吗?……你知道什么!武家搭上一条人命!楚家呢,毫发无伤!这事,总得有个说话吧!楚远乔他爹,说了什么,又是怎么做的?”
武山赟眼珠子一瞪,几乎要喷出火来。
那模样简直能吃人。
“哎!说楚远乔就说嘛,怎还将他爹攀扯上啊?”
顾语霓不清楚是什么纠葛,偏又插不上话。
“父子,父子,怎没关系?”
武山赟墨眸一寒,“楚远乔的爹,有妻有子,活的好好的。从来只闻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楚家人对我家里人造成的伤害,至今还没愈合,……这,让我如何能帮?”
武山赟不等她回话,甩袖而去。
顾语霓愣在原地,瞠目结舌。
他,说的都啥呀。
顾语霓半天没回过神来。
楚家和武家有世仇?
呵呵,不得了,家族之间的恩怨。
顾语霓顿时头大。
大家族之间的恩怨,她听说过,没领略过。
顾语霓他爹做生意起来的。顾家原就是普通人家。顾老爹在家乡混不下去。然后来到上海十里洋场,淘金挣钱发财致富的。
冤家宜解不宜结,解铃还需系铃人。
顾语霓劝不动他,得让楚远乔想办法。
谁让他点名要的武山赟呢!
顾语霓找来李介浦,将武山赟不愿的原委讲出。
“你说什么,楚家和武家有世仇?”
顾语霓点头,“好像是上一代的恩怨,……”
“我没听错吧,都什么节骨眼儿上,咱们的人迟迟不能到位?他不愿意去,说夙愿未解,你就信?”
李介浦反问:“远乔同志,你是了解的。他孤身潜伏很不易,身边日本人,日伪特工,还有军统特务。他见缝插针见我一面,给我一份重要的名单。如果楚家和武家有世仇,他怎会点名要武山赟?他特意给自己找麻烦吗?”
“这?”
顾语霓抬眸,“介浦同志分析得有道理。不过,武山赟,我是了解的。他不是那种说瞎话的人。”
“是不是他故意推诿,不去?莫不是拿他公子哥儿的派头?”
李介浦敲敲桌子,“顾语霓同志,莫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这样的公子哥有什么好?你还替他掩饰?我要将这件事向老a禀报,请老a同志来评判!”
“介浦同志,您千万别,”顾语霓抬眸,老a同志有更重要的工作。这件事,我想再努力下,楚家和武家到底有何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