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人走后,温亭昀因为惊愕过度导致身体不支差点儿摔倒,好在及时运气稳住了身子。
接着,突然间一股气从体内涌起来堵在他心口处,闷得厉害,这股气又往上顶,他有点透不过来便剧烈咳嗽了几声。用白色的手帕一接,上面全是血!
“咳咳咳”
又剧烈咳嗽了几声,温亭昀却一点都不在意。十年间,他过的是一种比炼狱还要惨痛的日子,一来因为大哥魂魄的事情到处奔走,想办法,却始终无济于事,长久以来心情自然就差;二来整日面对着石玲珑那个心机比海深的女人,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情绪。三来,也是他这十年最折磨的一件往事,一个故人——沈云嫣。
当年为了大哥的事情辜负了她,后来又无意中将她陷入与十大门派对立的境地,导致她伤心欲绝地离开,从此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十年来,温亭昀一直暗地里追寻她的消息,但都没有任何线索。如今,竟然有人说看见了藏背雪剑,让他这个等候了十年的人如何淡定?
此时,他撑着石狮的手在颤抖!
“云嫣,真的是你出现了么!”望着前方天际,温亭昀缓缓地叹息了一声。
他只顾着出神,连身后何时来了一个人都没察觉。直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夫君。”
这个声音让温亭昀指间微微抖动了一下,他便用轻咳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故作平静地将额头间的一缕碎发给拨开去。
慢慢转过身,看到一袭紫衫的石玲珑,顿时就没了好脸色。
“你来做什么?”温亭昀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双手背负在身后,信步走到前面的太师椅坐下,眼睛飘向别处,看都不看这个女人一眼。
石玲珑在他的面前,俨然成了透明的存在,反正十年如一日,日日如此,石玲珑早就习惯了温亭昀如此冷漠地对她,她也不在意,依旧赔着笑脸,步伐轻轻地走过去。
来到温亭昀的身后,一只手如鬼魅一般轻轻地扫过他的肩膀,开始温柔地捶打起来。看那娴熟的手法,似乎比青楼一等一的女子还要好,为了讨得夫君的欢心,她这个谷主夫人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呢!
对于她这一套,温亭昀自是不太领情的。就要侧身避开石玲珑的手,她却笑着说:“夫君,玲珑感知近日风寒,特意连夜织了一件褂子给夫君呢!等今夜夫君去书房的时候,玲珑便命丫鬟给夫君送去可好?”
石玲珑的语气温柔得像一阵清风,温亭昀心里十分不耐烦,但考虑到大哥还需要用她家秘制的极品龙涎香养着魂魄,所以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如此,便多谢夫人了。”语气生硬而冰冷,一如他此刻的表情,淡得就像一张白布。
“你我多年的夫妻,何须言谢呢!”石玲珑很少得到温亭昀的好脸色,此时心里美美的。
“好了,你送的褂子我今夜便会穿上,你煲的羹汤一会儿也让丫鬟送来的吧!我会喝完。没其他事情的话,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歇一会儿。”
“夫君”
“我好累了!”
“夫君可还记得有多久没宠幸过玲珑了,玲珑夜夜独守空闺”
后面的话温亭昀简直不敢再听,胃里也开始一阵阵地翻滚。
“得,本来我还说要喝你的羹汤,现在好,我不用喝了,因为胃难受得紧。”
他自认为已经把话说得很露骨了,厌烦的情绪也应该展现得淋漓尽致了,按道理就是再怎么蠢钝如猪的人都应该明白这个中意思了吧!可石玲珑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在这会儿却好像变笨了,安全听不懂他的意思。
“夫君要是难受的话,玲珑马上命人去煎一些草药过来。”石玲珑说罢就要喊人,被温亭昀制止。
“行了行了,我直说了好吗?刚才你说什么夜夜独守空闺之类的话,我真心受不了,想吐呢!想吐明白吗?赶紧的,给我回去!”
温亭昀一通发火之后,这才发现今日的石玲珑和往日有些不同,比方说这身紫色的衣裙。
“你不是很多年不穿紫色的衣裳了么!怎么的又”温亭昀两道斜飞入鬓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石玲珑本来的脸色黑得跟木炭似的,听到温亭昀这话后,眸光再次亮了起来,“夫君到底还是注意到了玲珑啊!也不枉费我连夜煲汤给夫君喝。”
“行了行了,能别废话了么!有事说事。”温亭昀不耐烦地叫了起来。
如果石玲珑不是他名义上的夫人的话,他真想动用内力将她轰走。
石玲珑这才正色道:“夫君想必也听了藏背雪剑的事情了吧!”
“你怎么知道?”温亭昀心惊道,双眼盯着她慢慢地眯了起来。
“呵呵,夫君忘了玲珑是谷主夫人么!就算没有这个名头,我也是前任谷主的女儿,石兰谷上上下下应该没有谁敢忘记我这个身份吧!所以,夫君会知道的事情,玲珑自然也会知道。”
温亭昀忍不住在心里将刚才过来禀告的那个门人骂了个爽快,看着石玲珑冷冷道:“那你想做什么?”
石玲珑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柔媚的笑脸,步伐轻轻而摇曳生姿,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
“今日玲珑特意打扮成这模样,不单单只为了见夫君一人吧!”她笑道。
“啥意思?”温亭昀的眸子中有精光闪烁跳跃,心里隐隐感觉有一丝不安了。
石玲珑突然转过身来,正色道:“几千年来,修仙世界一有风吹草动,十大门派掌门便会聚集在云鼎门,这当中也不乏各位女中豪杰。玲珑为成亲之前,本就是石兰谷弟子之一,如今嫁给夫君为妇,不过是多了一个身份——谷主夫人,不是么!”
几句话已经让温亭昀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想去云鼎门?”他挑着眉头说。
“没错!”石玲珑回道。
“胡闹,简直胡闹!哪有哪个门派的内人去参加此种重要事务?”温亭昀满脸不情愿地回道。他真正在乎的不是内人去不去,而是去的人是不是石玲珑,根本就不想带上她。
他刚一说完,没想到石玲珑马上掩面而泣,“爹爹,你才作古十年,女儿作为石兰谷弟子竟没资格进入云鼎门了么!女儿的命怎么这么惨啊!”
“打住,行吧!你想去就去呗!”温亭昀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