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因为圣德太子的命令,以及各种国情的原因,放佛教在这个国家非常的盛行。而千百年来,更是诞生了无数著名的大师和佛宗。而在这其中,诞生了两个佛教圣地,一个,是真言宗的本山高野山,不过这个乱世之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逐渐没落,1521年时,伽蓝诸厅堂更是因为失火而被烧毁。
而另外一个,则是天台宗的本山比睿山了。昔日最澄法师从唐朝东渡回国创建了比睿山寺,二十多年后这里就成为了镇护国家的寺院,同时,比睿山寺改名为了延历寺。数百年来,这里诞生了义真、圆仁、圆珍等诸多的名僧。
而此时,打扮成苦行僧的本愿寺显如就站在这座圣山面前,表情复杂的瞭望着山上的那座寺院。
说起来,延历寺作为佛门中的老牌势力,在这个时代的影响绝对超过一向宗,因为不单单只是民间,更多的还是延历寺作为佛宗圣地,在武家、朝廷中都拥有绝高的声望。
只是在这之前,本愿寺显如和足利义昭却从来没有打算邀请其帮助他们对抗织田家,直到现在,本愿寺显如几乎没有任何的办法,才来此求援。
而之所以如此,却是因为本愿寺和延历寺的关系非常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死敌。理由呢,也很简单,一向宗在许多老牌佛宗的眼中,那是绝对的歪门邪道。所以一直以来,他们就一直处在对抗之中。比如亲鸾上人这位开辟了净土真宗的大师,就被延历寺等佛宗联手赶出了京都。而后来的本愿寺莲如,更是直接被延历寺率佛兵攻打,不得已逃往了加贺。
虽然在这里,本愿寺莲如一手掀起了加贺一向一揆,创造了到如今也只有这一份的佛国。随后又在石山建造了本愿寺的本山。但显然,这件旧事对于本愿寺来说,依然是一种屈辱。所以当初足利义昭并没有请求延历寺出兵,毕竟这种事情可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一直以来,本愿寺显如都希望能够以一种傲然的姿态重临京都,但如今,他却不得不低下头颅,向本宗的敌人进行请求。这种感觉让本愿寺显如非常的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只要能够击败织田家……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本愿寺显如如此想着,随后迈出了坚定的脚步。终究,他并不甘心只当一名和尚,比起那无聊的诵经念佛,他更希望成为一名真正的武士。
“什么?本愿寺显如来了?”当这一代的延历寺主持空色得知本愿寺显如前来的消息后,顿时就震惊了。
“哼!他来做什么?难道想把我们也扯进他们和织田家的破事之中?”一名和尚冷声说道,他似乎对本愿寺的感觉很不好,但实际上,绝大部分延历寺的和尚都看不起本愿寺的和尚。在他们看来,那群人根本就是一群只会忽悠无知愚民的神棍而已,根本不配称为佛徒。
所以,当那名和尚话音一落,一旁的和尚们纷纷出言附和,总结起来,就是将本愿寺显如赶出去。更有甚者,提议直接将本愿寺显如抓起来交给织田家。如此一来,即消灭了本愿寺这个佛宗的歪魔邪道,同时又能讨好织田家。
好吧,虽然延历寺出过不少的名僧,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在高高在上的和尚们并没有继承自己先辈的衣钵,反而变得和他们一直看不起的一向宗越来越像。嗜酒、好色、暴虐、贪财,虽然日本的佛宗大部分都不禁这些,但显然,他们已经距离有道高僧越来越远了。当然了,对于延历寺的高僧们,他们可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只是诸人的话并没有让空色下令将本愿寺显如赶出去,而是在沉默了片刻后,他命人将本愿寺显如请到一间密室之中。
“显如大师,如果您是希望本寺介入幕府与织田家之间的战争,那么您只能失望了,本寺并不想过多参与到这些俗事之中。”空色淡淡的说道。对于本愿寺显如的来意,空色都不需要猜测就能明白,毕竟这些年来,他可是没在其他寺院的主持面前拿本愿寺的窘境谈笑。
“空色大师,本座不想拐弯抹角,难道您这些年还看不出来,织田家对于佛宗的打压和恶意吗?根据本寺的僧众所言,因为织田家,近畿信仰我佛的信徒们已经越来越少了,而那什么天主教,却越来越兴盛……”本愿寺显如直视着空色沉声说道。
一句话,空色的脸皮顿时抽了抽,显然说到他的心坎上了。对于地位超然的延历寺来说,或许不用在乎这个天下的主人是谁,又或者不用在乎其他的什么,但信徒,却是任何信仰的命门所在。
没有信仰的人,又哪里有伟大的神?如果没有信徒,那么那些什么天主教、佛教什么的宗教,和他们口中的邪教也没有任何的区别。
而实际上,这也是近畿诸多佛宗到现在依然对织田家态度暧昧的关系,他们一直希望织田家能够回归正道,可惜织田信长不单我行我素,而且拳头还够硬。
“显如大师所言不错,但出家人又岂能因此而发起兵戈?我佛慈悲,通过感化来让更多的人归依我佛才是正道啊……”空色淡淡的说道,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不过本愿寺显如却非常明白空色的潜意思,所以他直视着空色低声说道,“空色大师您应该知道,武田、上杉已经达成了联盟。而此时,武田家正在进行决战的准备,上杉家也在进攻能登。”
闻言,空色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是最近一段时间最让天下关注的事情,尤其他寺内还有……他自然不会不知。
“不过我想空色大师您未必知道,毛利家也准备参战了……”本愿寺显如说完,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空色。
“真的?!”空色闻言震惊的看着本愿寺显如,这个消息显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