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清没想到,自己的舅爷爷居然会如此利索地承认他的身份。
她看着毕艾崧,因为太过惊讶,表情甚至显得有一丝滑稽:“你是说,你是我的舅爷爷?”
毕艾崧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夏含清:“对呀,没想到吧,小丫头,我是你的舅爷爷。”
那次看到奶奶毕艾华的回复,夏含清一直以为舅爷爷是一个很不近人情的人,如果自己和他对话,会得到冷漠的对待。但这次鼓足勇气冲上来,却意外地得到了让人惊喜的答案。
身份是既定的事实,夏含清早已知晓,但她先前装傻这会儿决定继续装下去。看着毕艾崧,她继续确认:“你真是我的舅爷爷吗?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哪里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呀,我叫毕艾崧,我是申海人,我不知道你,所以我没去见过你。”毕艾崧好脾气地解释。
“那你现在知道我了,你会去见我吗?”夏含清问。
“会,当然会!”毕艾崧回答的毫不犹豫。
下一刻,他就紧盯着夏含清问:“小丫头,你现在几岁,读什么学校?几年级,学习成绩好不好啊?”
大人总喜欢问学习成绩呢……
夏含清叹气,还好她已经读到大学,不用再为了学习成绩而担心。
好不好的……反正不会挂科呗!
“我今年十六,额十七,嗯,过年就十八啦!”夏含清骄傲地宣布,“我在扬大念书,今年大二!”
“才十七岁,都念大二了?”毕艾崧非常惊讶,想到夏含清说的扬大,他更是非常遗憾:“我刚从扬大过来,可惜没在学校遇到你。”
若不是今天早上小丫头自己跑到面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夏含清这么一个惹人爱的后辈。
好险,差一点儿就要错过了。
“小丫头,你的手机号是多少啊?”毕艾崧掏出自己的手机,居然是一部非常先进的国产智能机,夏含清记得,价格好像是六千五百多。
夏含清报出自己的号码,毕艾崧已经拨打过来。看到归属地申海的号码,夏含清选择添加到新联系人,备注名就是舅爷爷。
要到手机号还不算,毕艾崧又打开手机微信:“来,小丫头,加个微信好友。你有微信吗?没有的话,是不是有那个QQ?QQ号码是多少啊?”
夏含清成功和舅爷爷毕艾崧变成好友。看着舅爷爷QQ号上那个系统默认头像,夏含清感觉像是看到了分院院长的QQ。
毕艾崧的行程是一早就定下的,夏含清也要回学校继续上课,所以两位亲人刚刚相认就要分别。但在分别之前,夏含清和毕艾崧约定,元旦的时候,他要去临水县前进村,和久未谋面的姐姐相见。等到寒假,她要去申海玩,舅爷爷负责接待!
压下内心所有的忐忑,毕艾崧与夏含清做下这个约定。
回扬川的路上,夏含清把毕艾华的>
至于毕艾崧会不会选择添加,这个就不能强求了。但夏含清觉得,既然舅爷爷如此干脆利落地同自己相认,那他和奶奶毕艾华之间,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星期五有辅导员沙飞的酱油课,她很正经地照着PPT读了二十分钟,就把两节课的内容给读完了。
读完也不能下课,得继续深入研究,沙飞就同大家聊天。
“不知不觉,这都12月1号了,大家年初许下的愿望,现在实现多少了?”
大家纷纷发言,但没一个正经答案。比如“去年发誓今年一科不挂,今年果然就一科没挂。”
当然这只是开玩笑的说法,要是真的只有一科没挂,其他全挂掉,那是要强制留级的。
提到挂科的问题,辅导员自然就会提一下和考试相关的事情:“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期末考试了,不要以为时间还很长,自己平时学习状态怎么样,自己心里有数。到期末了,该加紧用功就加紧用功,考的好了也能过个好年。最起码,不用为了挂掉的科目烦心。还有……”
这里有一个停顿,大家总感觉后面的话不怀好意,大家全部看向沙飞。
沙飞抬手拢一下耳边的头发,温柔地说:“但凡有科目出现综合评分低于65的情况,大家都能在春节前收到学校寄送的成绩单,收件号码是各位家长手机号。”
“哇?”
“不是吧?”
“这么狠?”
大家万万没想到,学校今年还有寄成绩单这种奇葩操作。而且,低于65分就要寄,很多人都有60分过线的情况啊!
在学校,大家心照不宣: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
但是,各位家长绝对不会相信60分是好成绩!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面子的?
把期末考试说完,沙飞又说四六级考试的事:“四六级考试,大家也要抓点紧了。准备六级的多做做题,听力对刷几套找找感觉。准备四级的,可以拿命拼了。你不能说大学四年念完连四级都过不了吧?而且,学生手册里面写的很清楚,过不了四级,拿不到学位证的。”
说起四级……
夏含清只想捂脸,她就是没过四级的其中一员。要是大学四年念完,连个学士学位证都没有……
回家怕不是要被打死,真得照着洛九天说的,嫁给他,归他管才能避难……
为了不像奶奶毕艾华一样成为和娘家断绝联系的人,夏含清决定,像沙飞讲的那样,拿命拼了!
吹吹牛聊聊天短短两节课很快结束。放学后又是双休,夏含清和洛九天先约着看一场电影,然后去温室大棚。
虽然外界气温越来越低,但大棚里面一直很温暖,最近大棚中的很多药材都可以采摘或收割,洛九天带了家里两个人一起干活,还是忙不过来。
夏含清帮不上忙,只能去照顾新种下的小幼苗们。
“哎呦!”
不小心踩到一棵植物,挪开脚之后才发现,看着被踩在地上、断成两截的小东西,夏含清欲哭无泪。
没记错的话,这一株叫茶末草,整个大棚里总共就这么一株,而且是洛九天高价收购回来的,现在基本上已经绝迹。
悄咪咪把茶末草连着周围的泥土挖出来,躲到睡觉的那个房间。这里,植物生长尤其繁盛,原本种植的幼苗已经长大,每个品类都挪走五分之四到别的地方,留在这里都是同一批里长得最好的。
试着把两截小东西连起来,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操作,夏含清只能把上半截插进泥土里,浇点儿水,用意念控制它:“求求你了,生根发芽吧,可别死了!求求你了……”
如果让赵十二带着他们最先进的设备过来,对着夏含清拍,就能够看到她身上溢出某种物质,朝着两株残枝飘去。
在这些物质进入植株后,植株肉眼可见变得精神。
原本的植株伤处迅速愈合,在愈合处下端朝着三个方向伸展出不同的枝干。
另一株发生变化较晚,可能是因为生根多花了一些时间,埋在地下看不到。
看到两棵植株都愈合,夏含清非常开心:“快长快长,你们快长!”
都长大了,洛九天就不会知道自己干过什么蠢事。她甚至还可以朝着洛九天邀功:看吧,她多厉害!
“夏含清!”
忽然一道惊雷响在耳边,夏含清揉揉眼:“啊?”
反应半天,她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地上睡着了。
尴尬地爬起身,夏含清看着洛九天:“洛九天,额……额!”
在洛九天的背后,有两株粗壮如树的绿植,顶破大棚,而她自己,也感知到身上无比乏力。
“这个,这个……”夏含清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她一心想着让两株植物长得快一些,没想到自己会撑不住睡过去,更没想到它们会失控似的长成现在这副模样。
“你是不是傻?”洛九天没好气地说。
“明知故问!”傻丫头夏含清绷着脸。
已经长成这样,又不能给缩回去,洛九天只能从其中一株上面摘下几片肥厚的叶子用来制作药材,剩下两株高大的“树”,就挪到加高的特制大棚里。相信没有夏含清,它们不会再疯长。
因为这变故太大,洛九天也没发现夏含清干下的蠢事。
挺好的。
夏含清身体乏力没劲,吃了饭就自己上床睡觉。入梦之前,她迷迷糊糊地想,自己的本事果然越来越大了。
没有树叶坠子,也能让两株植物长得像树一样。
要是有树叶坠子,那得多厉害啊!
还有就是,什么时候才能把树叶坠子拿回来呢?
一大早,雨滴落在大棚上,砸出响声。夏含清被吵的睡不着,慢慢睁开眼。
当她意识到外面正在下雨时,第一反应是庆幸洛九天做事靠谱。昨天把两株大树挪出去后,又花了很多时间把破掉的大棚修好,把地面受影响的植物也都处理好,忙活了很久。
当时她迷迷糊糊醒过一次,还对洛九天说今天再弄也不迟。
好在洛九天是个有主见的男人,不然被她坑死了!
以及,她咋就没把爷爷夏无意掐算晴雨的本事学来呢?
下雨天就适合待在家里,但大棚显然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夏含清洗漱完,吃过早饭,就跟洛九天说自己要回宿舍捂被窝。
洛九天能怎么办,当然是开车把夏含清送到宿管站门口。
在路上,夏含清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某种力量又在增强。这种“力量”并不是指力气,而是某种能量。
“我当初是不是应该报农学院啊?我感觉我在这一方面应该有天赋的!”
夏含清深深地感觉自己也许选错专业了。
浪费人才啊!
宿舍里面,几个小伙伴都在,而且和夏含清猜想的一样,她们全部都在自己被窝里待着。
王艳秋本来有外出计划,也被这场雨给打断了。
王金淼正在看周更的综艺,王铁锤在玩游戏,神情非常专注,王艳秋悄悄告诉夏含清,王铁锤这是在和新认识的高手过招。
“哦哦。”夏含清也很小声地答应,然后踮起脚走到自己位置上。
王铁锤:……
无意中看到这一幕,瞬间分心……
打完这一局交流赛,王铁锤自己走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现在基本上不用拐杖,除非要走远距离。可实际上,她现在这情况,谁也不会让她走远路。
她现在虽然还会带着拐杖,也就是个装饰作用。
“铁锤,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成明星啦?”夏含清问王铁锤。
王铁锤摇摇头:“明星……现在还没那么大本事,以后……”王铁锤看着夏含清,“谦虚地”笑:“以后说不定有机会。”
“嗯嗯,铁锤你加油,一定行的!”夏含清鼓励王铁锤。
虽然她不支持玩游戏,但如果认真玩游戏,把游戏玩成职业,并且追求好成绩,那这种行为本身也算得上是在提升自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说不定王铁锤就是电竞精英呢!
夏含清这么正经,王铁锤反而不好意思了,她喝下水,钻回被窝里,“职业选手太苦了,我受不了那个罪!”
夏含清:……
甭管干什么,但凡有这种心态,可能已经凉凉一半。
中午,四个人谁也不打算去食堂,也没有谁的男朋友给带饭,所以全宿舍都点了外卖。
下雨的周末,学校外卖特别忙碌。王铁锤有经验,提醒大家早点点,赶上了第一批。
隔壁宿舍刘艳没出去玩,她也点了外卖,可惜点的晚,一直没送。
因为宿舍就她一个人,她等的无聊,就跑到夏含清这边玩,刚好和夏含清分享了一个八卦。
据说,她男朋友的一个同班同学捡到了一个造型奇怪的坠子,结果,倒霉催地被抓起来,审问了好久。直到有人找到了视频证明坠子真的是他在路上捡的,他才被放出来。
听到坠子这个词,夏含清第一反应就是树叶坠子。
下一刻,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两枚坠子一个在杨院长手里,一个被实验基地那边私藏,哪一枚都不可能轻易出现在大街上,被一个路人捡到。
不多,既然那枚坠子能把那个学生害得被审问,其来历必然有独特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