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侬城一条繁华街道上,开着一间规模不小游戏厅,里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街机。
门口则放置着几台抓娃娃机,里面的奖品比一般的娃娃机要豪华不少,从时下最受孩子们欢迎的《超废材英雄》的主角人偶,到吸引无数宅男纷纷剁手的美少女手办,都一应俱全。
一个肤色有点黑的小正太和一个瓷娃娃般的小萝莉,呆站在娃娃机面前。
“最后一枚硬币也输掉了……我们回去吧。”黑脸小正太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小萝莉眼眶红红,盯着娃娃机里面一个布偶,也不吱声应人。
她看中的是一只粉嘟嘟的兔子布偶,布偶个头还不小,都快有半个小萝莉那么高了。
蓄着两道鼠须的老板就坐在背后的收银台里,乐滋滋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无论你们试多少次,也不可能抓到玩偶,因为能不能抓得到,那得由我说了算。”
收银台底下藏着一个暗柜里,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开关,控制着所有带抽奖性质的游戏机。
“你们这些臭小鬼,没钱就快滚回去,找爹妈再要,不给就撒泼耍赖,最后都肥了本大爷的腰包。”鼠须老板阴暗地想着。
黑脸正太看见妹妹一动不动,自己的话不管用,也来了火气,说话都不禁大声了点,“你别再耍小性子了!”
小萝莉咬住粉嫩的下唇,犟着小脸瞪着他哥,下一秒泪珠子就跑出来了,在眼眶里转了两圈,滑落到脸蛋上。
两人对视了一会,最终还是黑脸正太败下阵来,不敌妹妹的眼泪攻势,低下脑袋,不敢和她直视。
“我们改天再……唉……真拿你没办法……”黑脸正太一番思想挣扎后,脱下鞋子,从鞋垫里摸出两枚硬币。“你哥救命钱都拿出来了,本来想着万一哪天离家出走,还能买两个面包吃的。”
小萝莉瞧见他把钱藏在鞋底下这么恶心,立马摆出一张嫌弃脸,赶紧躲得远远的,像是那钱有毒。
黑脸正太看见小萝莉非但没有感动,反而嫌弃他,咬牙切齿地攥住两枚硬币。“这真是我亲妹吗!回头一定得问问那臭老头,我俩到底谁是捡回来的!”
小萝莉躲在远处墙角,先是努努嘴,然后挥着小粉拳,示意正太赶紧去夹娃娃,要是再失败就要让他好看。
“唉……”在家一向没什么地位的黑脸正太只好认命,把硬币投进机器里,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粉色兔子。
抓娃娃机那摇摇晃晃的钢爪,随着正太手中的摇杆不断移动着,慢慢挪到那粉色兔子的头顶。
正太来回左右地看,不断调整着钢爪的位置,就差没有爬到机子顶上,看看是不是移到最正中了。
妹妹的期待给他莫大的压力,折腾这几秒钟,便把他弄得满身大汗,握着摇杆的手心都湿透了,现在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还有三秒,爪子便要自动落下。
黑脸正太决定要自己按下按钮,自己扼住命运的咽喉,左手还握着摇杆,高举起右手,飞快地拍向面板上的按钮。
就在这激动人心的一刻,一只手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一拍顿时把注意力无比集中他吓了一大跳,左手不由一抖,钢爪也偏离了原定轨道,而右手继续顺着惯性,一巴掌拍在按钮上。
结果下落的钢爪与兔子布偶擦肩而过,抓了个空气。
“啊!!!!!!你是谁啊?为什么非得这个时候拍我肩膀!”惊怒的黑脸正太转过身来,碰上的正是出门闲逛的郝奇。
“我……就是个问路的,这巴侬城里,问路还得挑时间?”郝奇被这愤怒的小鬼搞蒙了,同时还感受到远处小萝莉的死亡凝视。
“我答应给我妹妹抓个兔子布偶当生日礼物的,要不是你拍我那下,我都要抓到了,现在全都怪你!”
“哇,小鬼说谎都不用眨眼呀!你怎么知道你能抓到?我每次买彩票都觉着自己能中,但我就是没中。”郝奇漫不经心地掏着耳朵。
黑脸正太涨红了小脸,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他,打嘴炮是郝奇的强项,不是他的强项。
“我省吃俭用,攒下的200兰特,今天都丢这娃娃机里了,还被你浪费了一次,现在就剩这最后的5兰特了。”正太看着手里仅剩的硬币,双眼通红。
“哈?现在的小鬼出门都不带脑子吗,有200兰特还不如直接买一个。”郝奇搓着指尖,用力吹飞耳朵里掏出的脏东西。
“你、你这家伙,懂什么!!!”黑脸正太忽然吼了出来,像是积蓄了多大的委屈要一次性释放出来,眼泪鼻涕再也绷不住,溢了出来。
“哥哥想要妹妹更加崇拜自己,想要保护她不被人欺负,到底哪不对了!!!所以答应她的东西,不管花多少钱,我也绝对想要办到。”黑脸正太越说越激动,引来不少人围观,不知道的还以为郝奇欺负他了。
这时一直躲在远处的小萝莉冲了出来,一把牵住哥哥的手。
她嘴里咿咿呀呀的努力喊着,脖子的青筋也因为用力过度浮现出来,可是无论她多努力,始终就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也不知道是气恼自己嘴巴不争气,还是心疼哥哥,最后焦急的小萝莉只能跟着一起嚎啕大哭。
原来这小子妹妹是个哑巴,郝奇这回看出来了。
“好好好,别动不动就说这些羞耻的台词,大叔我已经过了那个热血的年纪。”郝奇觉得自己很倒霉,问谁不可,偏偏问到这个臭小鬼。
“你们是想要哪个,是这个粉色的兔子吗?”郝奇准确指到他们想要的玩偶。
“嗯,你想干嘛?”啜泣着的正太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还是点点头应道。
“别看我这样,大叔可是达人级的抓娃娃高手,有着‘娃娃之鬼’的称号。有着抓垮过100间娃娃店的传奇经历,家里的战利品更是堆积如山,连电视台都曾经来采访过我,你们看过那个报道没。”郝奇大话张嘴就来,把这两个小孩唬的一愣一愣的,眼泪都快被止住了。
“我……好像真的看过那篇新闻,那个抓娃娃达人,真的是哥哥你吗?”黑脸正太不知道把他错认成谁,眼里重新闪烁起希望的亮光。
郝奇脸皮也是够厚的,竟然就这么认了,“啊哈哈,就是我,如假包换。”
郝奇忽然弯下腰身,直至跟这两个小家伙一样高,摸了摸他俩的小脑袋,一改惯常的无赖模样,郑重地缓缓说道。
“把你手上的幸运币借给我,我会凭着你俩的好运气,一举把兔子抓回来。”
“嗯。”郝奇说的话像带着让人信服的魔力,正太缓缓将硬币递到他面前。
郝奇接过硬币,给他们竖了个自信的大拇指。“看我表演吧!”
黑脸正太和小萝莉齐齐点了点头,似乎被他的自信所感染,一时对他无比信任。
郝奇站在抓娃娃机面前,没急着投币,一股常人看不见的透明气劲从毛孔里散发出来,然后如同稠密的发丝,从四面八方扎进机器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