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没错,整个过程就是这样。”身边的“陌生”女孩说着,从手里递了最后一张纸巾给我,“后来你整个人倒挂在通风口上,把我往下放。结果你脚一滑……”
“你就安全落地了,我就倒栽葱似的掉下来,脑袋就开了花?”
她“扑哧”一笑,“你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笨办法。”
我懊恼的接过纸巾,擦了擦我那一塌糊涂的脑袋。这时发现地上满是一个个沾满了血的纸团。
“我说,你有没有急救常识啊?”我指着那些叫人发怵的东西,“你这是帮我止血呢,还是帮我放血?”
“我……”她被这一问,漂亮的脸蛋上顿时一抹绯红,“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流血吧,总得做点什么……”
“我勒个……得,回头少不了跟你爸申请个工伤补贴,外加十好几天长假!”我摇了摇头,扶着墙奋力站起来。
“喂,你行不行啊?”她试图来搀扶。
“不走留在这儿等死吗?赶紧的吧!”
我们去到这个十来米长的狭长密室底部,那儿也有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好在没有密码锁之类的,只有个阀门。打开那扇门,一阵阴冷且略带浑浊的空气涌了进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眼前几乎是一团漆黑,借着背后的灯光,可以大致感觉到这是个宽敞许多,且更加深邃的空间。
为了壮壮胆,我冲着眼前那团深不见底的黑暗大喊了一声“喂——!”。谁知头顶上就听“啪啪啪啪”的声音,一盏盏白色灯光由近及远,一个紧接一个的把整个狭长空间迅速打亮了。这个空间宛如一个小型的地铁隧道,只不过它的地面并没有铺设铁轨。弧形的拱顶跨度大约5、6米,那一字排列的灯光就附着在那上边,随着声波也不知向正前方延伸了多远开去。总之可以猜测的是,目力所及的最后那一星半点,未必就是这通黑暗的尽头。
我和王诗诗此时不禁笑着看了个对脸,好像都在为刚才那“灯光多米诺”的奇景所惊叹。
“这……就是那条隧道吗?”王诗诗仰起头,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齿,仿佛在夜空下欣赏着来自银河的一道星光。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双手叉腰,自鸣得意的看着她,“信林哥,得永生!”
“去!”她白了我一眼之后,准备走下那段金属台阶,去到隧道的地面上。这时她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回头问我:“对了,这段隧道究竟有多长?500米?”
我没作声,只是笑着对这数字表示出一脸轻蔑。
“一公里?”
我仍旧笑了笑。
其实我早料到她会问我这个问题,这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我之前没敢告诉她,我怕把她吓着了。
我从牛仔裤后边的口袋掏出图纸,指着上面一个标注半径的数字说:“你自己看吧。”
王诗诗凑过脸一看,霎时目瞪口呆。“啊——!这……开什么玩笑!”
“一点不开玩笑。”我认真的说,“这大体上虽然是一张示意图,但肯定出自专业人士之手,上面的数字不可能有半点马虎。”
“15915.5米——!这,这怎么可能呢?”她呆若木鸡的盯着我。
“一个连核反应堆都配备了的国家级科研机构,对我们来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吗?”我反问道。
“可是,这还只是半径?那环形隧道的周长岂不是……”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读初三了吧?这无非一道初中数学题。答案是——直径将近32公里,周长约等于100公里!”
“天呐……”王诗诗对这个答案震惊到无以附加,甚至不自觉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的确,假如我事先也没估算过这个问题,假如我也蒙在鼓里让另一个人为我揭示答案,我此时恐怕也会有跟她一样的反应。可是那又怎样,吃惊归吃惊,困惑归困惑,现在无论什么情况,我们都只能面对现实。
王诗诗半晌才缓了过来,一只手轻掩着胸口,好像有点喘不过气的样子。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16公里得走多久啊?”她像是陷入了一片恐慌,“我爸现在说不定急坏了,正四处找我呢!”
“走?这才是个笨办法。”我摇了摇手指,“还有工夫惦记你爸,先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
“你,你什么意思!”她听我这么一说,表情突然警觉起来,微微后退了两步,“既然你早知道这条隧道这么长,你为什么还选择这个方案?你成心的吗?”她毫不留情的质问我道。
许多时候,我也算是个比较敏感的人。我这时完全可以察觉到,她似乎在怀疑我带她到这儿来的动机了。不过这也难怪,人家好歹是一堪称天使的黄花大闺女,跟我这不明不白的人一路折腾,来到这连人影都不见的鬼地方。不起点小疑心,冒点小恐惧,那多半是缺心眼了。
于是我赶紧解释道:“别,你别紧张!我完全没有任何恶意!”我说着又指了指她背后一个角落的位置,“你看看你身后,那是什么?”
王诗诗停顿了几秒钟,才转身看了一眼隧道底部一个凹进去的角落。回过头来的时候,她原本显得十分排斥的目光顿时变得明朗起来。
“电瓶车!?”她惊讶道。
确实如此,两辆一次可以乘坐7、8个人的电瓶车,正静静的停放在那个不太显眼的角落里。
我见她惊讶之余,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容,等于在说——你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差点误会我了吧?
“你,你这也太冒险了!”她颇为埋怨道,“你怎么就能猜到这里会有电瓶车呢?”
我刚才咯嘣一紧的神经此时已经放松多了,“这也不过只是个初中水平的逻辑题。”我耸了耸肩,“你想啊,假如没有交通工具,这么远的距离,你叫他们怎么办?他们都是科学家,又不是马拉松选手!”
王诗诗听完,不禁从鼻子里长出了一口气,无力的望着我。好像在说——简直被你耍得团团转,算我服了你!
她这时貌似也懒得再争辩,自个儿转身向台阶下边走去。谁知才走了两步,突然“哎呀”叫了一声。若不是一只手抓着栏杆,多半得从一米多高的台阶上滚下去!
我见状一惊,忙上去扶住她。看她又用手抓着自己的脚踝,异常痛苦的样子。
“怎么了?”我问,“你的脚……”
“没,没事。”她说。
“把手拿开。”我把她的手掰开,轻轻捏了捏她的脚踝,“啊?你的脚扭伤了?好像肿起来了!”
她又拨开我的手,勉强直起身子,“说了没事。可能是刚才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而已。”
“你为什么不早说!”我给了她一个责怪的眼神,“来,上来!”
她见我走到她下方的台阶,背对着她躬下身子,不解道:“干嘛?”
“背你呀!”我说。
“得了吧!”她貌似还有点嫌弃似的摆摆手,“多大点儿事呢,用不着!”
“你别逞强行吗?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别扭的!”
“哎呀,不是……你躲开,我自己能走!”
她的“走”字话音未落,谁知就在这一刹那,头顶上突然“轰”的一声鸣响,叫人着实又吓了一跳。
所有灯光就在那一刻全部熄灭,我们顿时被一片绝对的黑暗吞没了!
“啊——!”王诗诗不禁惊叫一声,“这……这又是怎么了!”
“不是吧!”我也错愕了一阵,“这个节骨眼上停电了?……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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