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换做了楼老头,看明白这一幕,心里估计早就要瘫坐在地上。
可赵客却不一样,心头一惊,却是很快镇定下来。
虽然不清楚,这究竟是真是幻。
但看着老太走来,赵客却能感受到空气中,那股丝丝寒气,无孔不入一般令人只觉针芒刺骨的冰冷。
那双浑浊双眸里展『露』出一抹精芒。
脸上故作轻松,咧嘴一笑道:“呵呵,老姐儿真是客气了,这肉就放在一旁桌上吧,我还有事,就不送老姐了。”
赵客说着,脚跟往后腿上一步,把身子推进了门里。
“呦~我着大老远来的,口干舌燥,老弟也不给口水喝么?”
然而老太却没止步的意思,跟着迈步就要走上来。
见状赵客猛一拍脑门,装作糊涂的样子
“您看我这脑袋,老姐您坐下等我,我屋里有上好的茶水,待我给您送来。”
“哼!这还差不多,快点啊。”老太闻言咧嘴一笑。
月光下,老太的肤『色』越发越是苍白,松弛的脸蛋上,『摸』着大红『色』的腮红,鲜红的大嘴笑起来,感觉整张脸上的肌肉,都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赵客见状,转身走进前厅,目光左右打量着周围。
就自己现在这状态。
别说是对付外面那位老太太,就算是王猝这样的三十岁出头的病秧子,自己都不是对手。
想到这,赵客将目光看向一旁那些半成品的棺材上。
“呦!我说小老弟,你这茶水怎么倒了这么久,怎么,是嫌我老太婆喝不上你家的茶叶么?”
不阴不阳的调侃声,只见一双大红『色』的绣花鞋,从门外踏足进来。
说这话的功夫,就见老太人已经走了进来。
然而打眼一瞧。
却见前厅里空空如也,不见了赵客的影子。
见状,老太眉头骤然一挑,苍白的脸上,顿时生出几分冷『色』来。
“怎么,老身好心好意,来给你送肉,你那就这样对付老身?楼老头,你还真是个东西!”
只见老太说着话,目光一扫,偌大的前厅里,除了那张记账的桌子外,并没有其他的家具。
有的就剩下了面前这三口盖着黑布头的棺材。
因为是半成品,连棺材盖都没有。
只是棺材下面垫着板凳,大概也有半人高的距离。
见状,老太脸上顿时展『露』出笑意。
走到一口棺材前,只见细长的指甲沿着棺材扳。
“滋滋~”
能被用来做棺材的料子,自然不会是什么差料,但老太的指甲却是绕着棺材,留下深长的抓痕出来。
尖锐刺耳声响,听的人全身骨头像是爬上了蚂蚁一样,钻心的刺痒。
“楼老弟,我自问这些年,也没怎么得罪您,你说你好好做你的棺材,安安生生的这辈子就快完了,多好,怎么非要和我过不去。”
老太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似乎已经知晓了,楼老头认出来了自己,索『性』也不瞒着了。
“不说话?你说你,怎么和那个贱婢串通起来,我早看那贱人不是东西,还有她生的那个杂种,根本不是我儿子的,可怜我的儿子,自幼体衰,无法得后,我这个做娘的,都不敢告诉他。”
老太说完,突然伸手一抓,扯下棺材上盖得黑布一瞧,就见棺材里什么也没有。
转眼将目光看向第二口棺材。
“哼!只是我没想到那个贱人居然狗急跳墙,下了毒『药』,毒死我!”
说到这里,老太突然发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几分快意。
“你不知道,我刚才提着她的脑袋,给她娘家人送去一份大礼,看着她老娘吓的半死,怕是她做梦都没想到,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让她继承了我王家的产业,还有她那个小杂种,被灌下了老鼠『药』,扔到野外喂野狗去。”
赵客躲在暗处,听到这话后,心头一冷。
记得之前,楼老头的老婆也说了。
王猝的老婆,胸前有一片月牙状的胎记。
联想到面前这位老太太手上提着这块肉。
顿时一股恶寒,涌上心头。
赵客自然是不在乎这块肉究竟是什么肉。
只是婆婆死都死了,却是变成了厉鬼。
杀了儿媳和孙子,却是将儿媳的肉,当作猪肉去送给别家人。
这样的婆婆,可真不是一般的狠。
不过反过来想想,这个儿媳也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下『药』毒死自家的婆婆。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然而赵客心里却是生有一个疑『惑』,虽然不知道,王猝究竟是要求怎样的棺材。
但看剩下的那些材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口正常的棺材,况且自己是见过那口棺材的,外面雕这油炸地狱图。
怕是要让这位婆婆死都不得安宁。
然而这口棺材,却是王猝的要求,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在这件事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至少,听眼前这个老太婆的话。
好像是他儿子被媳『妇』给蛊『惑』了,说白了,也就是耳根子软,怕老婆。
就在赵客困『惑』的时候。
老太已经掀开了,第二口棺材上的黑布头。
低头一瞧里面是空的。
老太一脸失望的摇摇头,转身走到第三口棺材前。
提鼻一嗅,那股生人的味道,令老太那双眼睛骤然发出一股精芒。
双手放在棺材边缘,那双眼睛已然没有了眼白,全然变成了深黑『色』。
“你也不是好东西,居然串通那个贱婢,用黑狗血混出的黑漆,鸡骨镶在棺材盖上,棺材里面,都是朱砂,你是要我魂飞魄散,永不的超生啊!”
话音落下,就见老太的脸上青筋绷紧,咬牙切齿,整张脸随之一并扭曲起来。
显然,在她心里,楼老头更是可恨,双手狠狠抓在棺材里“哗!”的一声,黑布被老太指甲撕成了两半。
然而这一抓,却是抓了个空。
只见棺材里,却没有赵客,而是放着楼老头的那身衣服。
“空的!”
看着棺材里面的那身衣服,老太先是愣神了一下,却在这时,就挺头顶,传来一声高吼声。
抬头一瞧,边见赵客赤果着身子,突然从头顶跳下来。
挥手一抛,就见在赵客的掌中,洒出一片红网。
是线斗里面染了诛杀和鸽子血的红线。
迎头盖下来。
令老太躲闪不及,被一头罩在了红网中。
红线触碰到老太的皮肤,一时像是火炭沾上了白雪一样,令整张网像是被火点燃了一般。
“啊!”
火辣辣的刺痛,令老太一头扑到在地上,双手疯狂抓在自己的脑袋上,简直是痛入心扉。
好像整个脑袋都要被点燃起来了一样。
原来一开始,赵客就躲在房梁上面,用线斗里面的红线,编出一张网来。
只是时间这么仓促,赵客的网编的非常粗糙,被老太挣扎了几下,就给从头顶上撕扯下来。
“我吃了你!!”
挣脱了朱砂网,就见老太呼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眸光一扫,正见到光着屁股的楼老头,已经夺门而逃了。
见状,老太只觉得恨从心来,打算将楼老头生吃活剥。
身影一闪,化作一道残影,紧跟着就追了上去。
然而就在她刚冲出房门的一刹那。
耳边突然传来楼老头的骂声:“去你大爷!”
一抬头,什么也没看清楚,就见赵客手上端着一盆黑呼呼的东西,迎头朝着老太脸上泼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