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石瞬间觉得自己的三观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你们单位的领导脑子有……一手发展创世者，一手发展毁世者，自己玩左右互搏？有没有考虑过那些被你们干涉的星球原著生物的想法啊？”
寻星耸了耸肩：“对那些原著生物来说或许真的不太公平，但这一切都是神性使然。有一部分神明认为凡人的存在毫无必要，所以选择毁灭一切；有一部分神明认为凡人世界如此美好，便投身于创世之中。”
王小石越发惊讶：“一半神明负责拆，一半神明负责盖，你们觉得这样没问题？”
寻星瞪大了眼睛：“当然有问题，所以创世者和毁世者从选定各自立场的那一刻开始，便成为了严重对立的两个不同的神明派系。”
王小石思忖片刻，突然联想到了华夏历史上的黄埔军校，那算不算和神源异曲同工？不过他心中依然存在着疑问：“难道除了你说的神源之外，宇宙中再没有其他体系的神明了？”
寻星说道：“神明皆是出自神源，但宇宙中的神源却不止一个，神明的体系自然也不会只有我们一派。我所在的神源名为灵世，以灵世大帝为尊，大帝麾下又有四大秩序之王，再之下又有十二护法者，再之下才是我们这些普通神明，创世者和毁世者。不过大帝和他麾下的王及护法们并不直接干涉凡人事物，能让他们挂怀的唯有宇宙自身的安全与秩序，凡人与他们而言不过蝼蚁。”
王小石越听越糊涂：“神源有王这我可以理解，可是你仅凭灵世神源又怎么能断定地球上不曾有过神的足迹？”
寻星拍了拍他的肩膀：“地球上有句古话——天下神仙是一家。此理同样适用神源。宇宙中的神源或许有成千上万，而且各自有着自己的文明方向，或魔法、或科技、或生化，但这万千神源的信息却是共通的。宇宙中多如繁星的神明巡视着每一个角落，将所有存在生命的星球或坐标予以帮助、毁灭、旁观，然后记录并上载神源。”
虽然还是有些吃力，但王小石总算能理解个七七八八，只是……他旋即有些狐疑的问道：“神明多如繁星，却没有一个驻足地球，甚至连一个路过的都没有？那么太阳系呢，太阳系总该被哪位神仙看到过吧。”
寻星定定的看着他：“没有。就算当初我在你记忆体中找到了关于地球的信息，也依然是对这里一无所知。即使我现在身在地球之上，依然不知道这里位于宇宙的什么坐标方位。”
王小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会不会是你们那些神仙记错了？毕竟宇宙这么大，星辰只怕是以亿亿兆存在的，你们怎么可能记得住所有的星星位置。”
寻星做出一副宝相庄严的样子：“不要用凡人的智慧去揣测神明。”
王小石被这些近似封建迷信的对话搞的一个头两个大，如果不是在乌洛兰的亲身经历，只怕王小石早把寻星当成江湖骗子给打出去了。当然，出于寻星那堪称妖孽的姿色，也许手段会略闻温柔一些。他苦笑了一下：“也许吧，如你所说，这不是我这个凡人应该操心的事情。说回正题吧，你在地球发展史上发现的那些有趣的事情。”
寻星说道：“你没发现吗？人类从石器文明到铁器文明的过度耗费了数万年，从铁器文明过度到工业文明就迅速的缩短为数千年，可是从工业革命到信息革命仅仅用了不到数百年。然而更夸张的还在后面，从信息时代到星际时代的转变甚至只用了短短几十年。这种密集的爆发式发展，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王小石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寻星真的发现了什么耸人听闻的人类奥秘：“你不能仅从人类历史的字面去理解那些意思，这是人类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人类通过几万年才终于对自己所处的世界有了足够的了解，后面的爆发式发展，只不过是之前知识积累的必然结果罢了。”
寻星抬起眼皮看了看他：“果真如此吗？以你的理论解释信息革命之前的人类发展轨迹或许还说得通，可是星际时代的开启似乎是因为海底远古遗迹文明的外力原因吧？”
王小石道：“关于海底远古遗迹的诸多纠结，自从发现之初我们就一直在思考和讨论它们的来历，至今已经有数百年的时间。不管海底远古科技是来自外星还是上古文明，有一点是目前人类社会早有定论的，那就是——海底远古科技最多只是为人类当时的科技提前打开了一道门，即使没有海底遗迹的出现，那些远古科技我们也很快就会自己研究和实践出来。可以说，海底远古科技在人类的发展史中最多算是一个鼓掌加油的，绝对算不上什么人类发展史的推动者。”
寻星歪了歪脑袋：“人类还真是很有自信心呢。”
王小石语气自豪的说道：“那是自然，你自己也说了，地球可是无神星球，我们靠着自己的双手走到今天，不值得骄傲和自豪么？”
寻星微叹一声：“愚蠢……”
王小石一愣：“何出此言？”
寻星站起身形，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向外望去：“海底远古科技你又了解多少？”
王小石想了想：“不少啊，空间通道技术、机甲技术、基因强化液、通讯跃迁、曲率推进、离子推进，这些技术都是来自海底远古科技。”
寻星依旧静静看着窗外：“这就是全部吗？”
王小石道：“差不多吧，各国研发机构公布的内容基本都大同小异。”
寻星回头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那么，你以人类高层角度考虑的话，各国高层会不会对海底科技的内容有所隐瞒呢？比如一些太过惊世骇俗的内容？”
不等王小石反应，寻星便继续说道：“即便我们假设各国对海底远古科技的内容是开诚布公的，那么这其中的科技细节你又了解多少？空间技术会将地球坐标暴露在宇宙强大文明视线之中，通讯跃迁和曲率推进会在宇宙中留下长久的痕迹，基因强化又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之上的，这些你都明白吗？”
王小石呆愣片刻挠了挠后脑勺答道：“我又不是一个科学家……不过会暴露地球坐标的事情，我们的社会倒是一直有所争论，但几百年过去了也没发生外星文明入侵的事情，这件事情已经淡了。”
寻星再次微叹一声：“愚蠢……几百年对于地球或许已经足以构成一个时间长度，但对于整个宇宙来说，只是弹指一挥罢了。而对于那些远超过你想象的强大文明来说，也不过是一步之遥，或许地球早已被无数的高级文明盯上，他们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动手，也许只是因为现在的地球在他们眼中如同蝼蚁，人类会去主动踩死一只蚂蚁吗？”
寻星的声音甚至带出了几丝戏谑：“可是当这只蚂蚁渐渐长大，长出利爪和尖牙……当这只蚂蚁以为自己正处巅峰，天下无敌的时候，也许就是死期将至的时候了。”
王小石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然而寻星的话还没完：“现在人类的机甲之中已经大规模普及了钛合金，你知道这种金属在无氧状体下需要多久才会腐蚀吗？现在最新的七代机甲中大量使用的墨烯钢，你知道它即使一直暴露在恶劣的环境下也是万年不腐的吗？”
王小石不明所以：“那又怎样？”
寻星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远古科技尚在，可是那些万年不腐的机甲残骸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