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宇文殇嘴里嘀咕着,在自己的梦境中全速奔跑着。那种全力逃跑的样子,就好像是只要一停下,马上就会有一只凶猛的野兽从背后咬向他一样;所以他只能跑,朝着根本不存在的尽头奔跑着。
但追赶他的不是凶猛的野兽,而是无法用常理解释其行动的怪物。
“嘭!”清脆的金铁相交声响起的一瞬间,宇文殇停下了他的脚步。看着刚刚被在自己手中唐刀击落的剔骨尖刀,他颤抖的看向面前——皑皑白雪中突然出现的漆黑恶魔。
“喂喂……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可不记得我会这种超脱常理的移动方法啊……”宇文殇握紧了唐刀,努力让自己保持住冷静的状态。但他立刻发现了这是不可能的:原本在空气中蔓延的杀气已经变成了更为纯粹的杀机,从四面八方将自己锁定;本能性的恐惧就像是兔子看见了野狼一样,冻结了宇文殇的大脑,让他无法思考。
不需要时间的判断力、无与伦比的强大、锤炼至极致的反射速度……每一项都只能用棘手来形容。
而穿着黑色小西服的幼年宇文殇则依旧带着角度微妙的微笑,默默的看着对面的另一个自己。
他不会回应宇文殇的话语,因为那种行为在他眼中和狺狺狂吠的野狗没有任何差别。
双手凭空一握,一对带着许些弧度的黑白短刀立刻出现在手中。
就算隔着这段距离,也能感觉到那一黑一白两把圆弧刀刃的锋利。
距离不到十米,只要向前迈出一步就能立刻进入彼此的攻击范围;那么,最初的第一击就变成了能分出胜负的至关重要的一击。
如果说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能想到的是先发制人的话,宇文殇的想法却与其大庭相径。
“等待对方出手,然后躲过至关重要的最初一击,那么胜利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宇文殇这样想着,看着面前的敌人和他预想的一样——向前迈出一步。
但这向前迈出的一步却不是为了拉近距离,而是为了将那双圆弧短刀投掷出去!两把短刀立刻如同回力标一样旋飞出去,从左右两侧朝着宇文殇夹击过去。
对于突然偏离预想的发展,来不及躲闪的宇文殇立刻举起唐刀刀选择了格挡。
“砰!”旋转着的双刀和漆黑的唐刀撞击一起,宇文殇用力将双刀错开原本的轨道,但他却没发现那对双刀飞到了自己的背后。
格挡住了这对双剑后之后只能乘机突击。既然发展与预想相差太大,那么就只能靠自身的应变能力了。只见幼年宇文殇微微一笑,双手凭空握住第二对双刀迎击,用手中的第二把黑刀突刺的同时,在空中回旋的第一把白刀突然像回力标一样朝着宇文殇脊椎飞去。借此形成的前后奇袭,夹击宇文殇。
“别小看我啊!”宇文殇全力躲过飞过来的白刀,同时一刀击碎幼年宇文殇手中的黑刀。但幼年宇文殇竟然故技重施,第二把白刀做造成的突刺的空中回旋的黑刀再一次形成前后夹击,宇文殇只好像刚才那样躲过黑刀,然后打碎对方手中的第二把白刀。
但就在他击碎第二把白刀的瞬间,宇文殇明白了敌人的意图。此时的自己,在接连处理四把刀之后无论如何都会出现破绽!
而这个时候,对方只要……
这样想着,宇文殇看着向后微微退去的幼年自己。被阴影覆盖的纤细身体只有如同火炬般熊熊燃烧的赤色双瞳依旧明亮,像地狱中的恶魔一样翘起嘴角。
“blaireau!”嘲讽意味的法语词汇传入宇文殇耳中,但他此时的注意力都在对方前举,然后猛然一握的双手上。
第三对黑白双刀!
“噗呲!”无法做出任何动作的宇文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双刀毫无保留的朝着自己破绽百出的身体左右交叉斩下。
最后的这一击,贯穿身体的黑白双刀毫不留情地爆出宇文殇的五脏六腑,连同背骨一并粉碎。
但幼年宇文殇似乎并不满意;在宇文殇残留的意识中,他看着自己这幅难看的死相撇了撇嘴,然后在还心脏上补了一刀。
“吓!”从梦境再次回归现实,宇文殇猛地坐起,掀开被子和上衣,胸前理所当然的没有伤口,里面的五脏六腑也安然无恙,背骨也依旧是完整的。
虽然知道那只是梦境,但是梦中的一切都清晰无比,就连那致死的痛觉现在也依旧残留在他的神经中枢中。
“怎么了吗?”此时,宇文殇才发现七璐坐在自己的窗边。
“啊……没什么,只是做了个不好的梦而已……”宇文殇挠了挠头,看起来有些尴尬。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还夜不归宿!”七璐看起来还似乎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气的样子,不仅鼓着脸,而且还故意别过头去,不看宇文殇。
昨天虽然先让梦依可回去,用事先编好的理由向七璐解释了一下。但宇文殇确实没想到七璐竟然昨天一晚上没睡,在早上五点的时候把偷偷摸进家门自己抓个正着。然后开始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暴风般的说教。
“所以说,无论什么时候出门都要跟我说一声……”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次我绝对不会犯了!”见七璐又要开始进行说教,宇文殇赶紧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做出了保证。“而且,这次事情有些紧急……”
“既然你这样说……”
“哦,对了,有一个熟人今天找我,我先走了哦!”说完,宇文殇直接从二楼窗户翻了出去,轻巧的落在了窗外银杏树的粗枝干上。
自己的身手变灵巧了?
宇文殇这样想道,但是他很快就摇了摇头。
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他赶时间的时候都选择直接翻下来,但是绝大多数是直接摔在了柔软的草坪上;像今天这样运气好的情况真的很少有。
“啊!吓死我了,哥哥你突然间做什么啊!”七璐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带着责怪的语气问道。
“其实,我有在杂技团做兼职的……”宇文殇半开玩笑的随便扯了一个理由,然后径直走向停放着自己的机车的大门前。
忽然,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停在了自己的家门前。
宇文殇的家虽然在公路旁边,但这里毕竟是郊外;除了偶尔路过这里的货车以外很少有车辆出现在这里,所以宇文殇一下就猜出了坐在车上的是谁。
“要姐载你一程吗?”摇下车窗,果不其然是闻人夏棂在驾驶座手把着方向盘。
不过闻人夏棂和平时大不一样。此时的她染了一头金发,特地的戴上了浅蓝色的美瞳,还穿着以英国国旗图案的外套;就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是个英国人一样。
宇文殇直接拉开车门,不客气的坐在副驾驶座上,淡定的问道,“四姐,怎么感觉你今天变化好大啊?”
闻人夏棂干笑了俩下,没有回答。
“话说,博士也叫你了吗?我怎么记得他叫的只有我一个?”宇文殇调小了车里的摇滚音乐的音量,问道。
“没有,我只是不请自来而已。”闻人夏棂随便的回答了一句,直接将油门踩到了底。
路上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很快他们就到了李烨羽那独特风格的庭院之中。
宇文殇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轻车驾熟的用掌纹打开了那扇厚重的铁门。
但是迎接他的却是一道穿着军装黑影。那道黑影二话不说就挥出几百道拳影朝着宇文殇的各处要害挥去,一般人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击倒在地、再起不能。
而宇文殇只是小小地惊讶,在一瞬间看清了所有的拳影的轨迹,用如同散步一般的步伐尽数躲开。期间,他还看清楚了黑影的模样。
那是一个白人少女,紫色的长发散发着熟悉的气息……是血腥味。
不过最主要的是她身上的黑衣,那是德国的军服!
加上最熟悉不过的杀意,难不成是军杀吗?
军杀是指有着“真正经历过残酷战争的军人”这层身份的杀手。无论是退役的还是在职的,无论是国家的军方还是战争的佣兵,只要有或者有过关于军人一身份杀手就是杀手中最为矛盾的“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