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剧烈咳嗽一声,血便溅到她的身上,百里烟的心口狠狠抽了一下,一种难过漫天盖地似的想把她淹没,那种难过夹杂着嫉妒、懊恼、爱与不舍,那些情绪都不是她的,而是那个人的,但是她却在此刻与他心意相通,明白了他心中的难过,就像是她这般难过一般,心中悲鸣。
睡梦中的百里烟“嘤咛”一声,皇甫濯轩看向她,她的眼角居然溢出泪来。
“百里烟?”皇甫濯轩唤了她一声。
百里烟的表情渐渐变得平静,又昏昏沉沉地睡着,皇甫濯轩伸出手在她的额间探了探,发现并没有高烧后,便抬起她的手诊脉,结果握起她的手腕时,皇甫濯轩的眸光一凝,百里烟纤细的手腕上多了一串红色的手链,那东西皇甫濯轩曾经见过,曾带在陆长庚的手腕上。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红豆灵犀,多少相思,皱成眉上千叠。
梦中,百里烟陪着那个戴着她的男子渡过了一个又一个白天与黑夜,最后一幕,她记得格外清楚,那是一个月夜,他踏入一间房间,走到床边,将他从未离身的她从手腕处取下来,慢慢握起睡梦中女子的手,将她戴在那女子的手腕处。
她就在那时,她听到他心底默念的三个字。
“离开吧。”
“咚”地一声仿佛像是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爱是什么?是昼夜与四季;爱是什么?是微尘与砂砾;爱是什么?是你。
百里烟豁然睁开一双清澈的眼,她盯着晃动的马车顶,胸口处像是喘不过来气一般。梦境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她眼前一一浮现,那些梦真实地就像是她真的是一个人的手串一般。
“你醒了?”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百里烟抬眸看向那个男子,一下坐起身道:“我们现在在哪?”
“我们正在回齐国的路上。”
“回齐国?”百里烟的大脑有一瞬间还处于茫然的状态,她的目光垂了下来,看到左手手腕处的那串红豆手链时赫然睁大了眼,心口猛地一跳。
“我们离开了陆长庚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她猛地抬起头看向皇甫濯轩。
皇甫濯轩看着她,想到陆长庚的话道:“无事,你不必担心,而且我会派人密切那边的动静的。”
“所以……是陆长庚让我们离开的吗?”百里烟怔怔道。
皇甫濯轩轻“嗯”一声,百里烟低头看着手腕处那串红豆手链,拨弄了一下,竟然正正好好是十八颗。
那是当年她第一次蛊虫发作,陆长庚带她去洛桑城时,她送给他的红豆手链。
“我……我做了一个梦……”百里烟半晌低喃着声音道:“梦中,我变成了一串红豆手链。”
那些梦记起来,如今回想那那些她觉得熟悉的人,带着手串的男子正是陆长庚,而那个聒噪的男声是青瞳的声音,而陆长庚喜欢的人是……
百里烟眼中闪过不可置信,身子轻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