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看着孤做什么?”
耶律毓尘见萧湛眸光闪动的看着自己,不由面‘色’一沉!
萧湛见他如此反应,心下冷笑!
再次深深的,神情莫测的又看了耶律毓尘几眼后,眼看着耶律毓尘被他看到火气,准备再次出声之时,他轻挑了下眉头,扶着耶律毓尘继续前行的同时,边嘲‘弄’勾‘唇’:“放心,你虽然长的不错,说到底还是个男人,爷对你不感兴趣!”
说话的同时,他将视线跳转到了已然跟他们拉开距离的沈良辰身上。。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有人说,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便是生的再如何丑陋,在你的眼里,都会是最美的!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本就是这个道理。
此时此刻,遥望着沈良辰那有些狼狈的身影,他嘴角微弯,温润透亮的眸中,眸光流转,皆是柔情!
耶律毓尘瞥见他眸底毫不掩饰的情愫,眸‘色’微深。
同为男人,他深知萧湛眼底的情愫代表着什么,只是这样的情愫,真的值得他堂堂的魏国紫衣侯,舍弃过去所拥有的一切,做到如此地步吗?
心下微转,他自嘴角逸出一抹冷笑,轻扫了远处的沈良辰一眼,对萧湛无比好奇的冷笑着问道:“为了一个‘女’人,舍弃富贵,舍弃家族,舍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这样真的值得吗?”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
萧湛轻轻淡淡的笑着,在蹙眉深看耶律毓尘片刻之后,微微倾身凑近他耳边,轻缓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这么做,什么都不会失去,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耶律毓尘因萧湛的忽然亲近,有些嫌恶的皱起了眉头,等他听完萧湛的话后,不禁脚步微微一顿,紧皱着眉头侧目看着身边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这个男人,拐带了萧湛的皇后,简直是大逆不道!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了,更何况是以‘性’情冷酷、暴虐所著称的萧湛?
可是他现在却跟他说,他这么做,即便是回去了,也什么都不会失去!
若是以常理推断,身为紫衣侯的他,如果跟沈良辰一起出逃,就算有宋太后作保,承恩侯府不会被‘波’及,日后他也是不可能再回去的。
如此,他一定会失去本该属于他的荣华富贵!
可是,他现在跟他说,他所做的一切,什么都不会失去……
这不符合常理啊?
莫非,他跟沈良辰一起出逃,是萧湛授意的?
不对啊!
耶律毓尘很快在心中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如果萧湛跟沈良辰一起出逃,是萧湛授意的,那么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还有就是,如果这件事情出自萧湛的手笔,那么沈良辰出逃的消息,只会被魏国压下,不会出现魏国宋太后派遣使臣前往北辽,兴师动众问责婉婉一事!
心中,思绪兜兜转转,却始终想不明白,耶律毓尘紧皱了眉头,微微启‘唇’,刚想要问萧湛些什么,却见萧湛眸光冷冽,声音肃冷,语气里慢慢都是警告之意道:“都说你小子聪明绝顶,我都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还没想明白?没关系,你慢慢想,不过我奉劝你,在没想明白之前,最好乖乖的,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此时此刻,萧湛眸光冷冽,语气森然冰冷,整个人的气势,亦是冷酷无情,让人见而生畏,不寒而栗!
耶律毓尘看着眼前这个与方才在沈良辰面前时判若两人的男人,心里忽然有什么的东西一闪而过,快到他自己都没有捕捉到。
“真是活见鬼了!”
耶律毓尘忽然微微仰头,暗暗恼怒自己的力不从心,随即微眯着眸子,深看萧湛一眼,俊美的脸上,‘露’出深深的疲惫之‘色’,然后懒懒靠在萧湛身上,继续前行:“孤倒是想要轻举妄动,那也得有力气才行啊!”
萧湛感觉到耶律毓尘靠过来的重量,心下冷笑了下,却是脚步不停,继续扶着他朝着沈良辰所在的地方走去。
这耶律毓尘,外表俊美无双,内心却是心狠手辣。
眼下的他,不过是被受伤的老虎,指不定什么时候发起威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叼住你的脖子!
为此,他才会刻意在言语中点拨他。
他相信,有了他刚才的一番话,以耶律毓尘的聪明,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想明白。
那样的话,倒也省去不少的麻烦!
就这样,耶律毓尘亦步亦趋的跟着萧湛向前走着,心中思绪却始终不停,竭力想要‘弄’明白方才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跟着萧湛走了很久,很久,久到沈良辰和椰子树,已然近在眼前。
看着椰子树下,虽然衣衫不洁,却如‘精’灵般耀眼的‘女’子,再想到她在跳下悬崖时,对身边这个男人深情说过的那句话,他脑中灵光一闪,忽地再次停下脚步,猛地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
萧湛见耶律毓尘猛然看向自己,神情微微一怔,迎着他震惊愕然的目光,他心下了然,暗道这小子还真是聪明,好看优雅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怎么?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你是……”
耶律毓尘蓦地伸手,攫住了萧湛的领口,声音低缓,似是咬牙切齿一般,神情很是淡定:“魏皇——萧湛!”
但是淡定的神情下,却有着一颗即将暴怒的心!
彼时,他心中的情绪,从震惊,到恍然大悟,再到渐渐有怒意翻滚,升腾!
他那因心中极度愤怒,而隐隐颤抖的手,昭示着他心中的怒火,很有可能在下一刻,冲破理智的屏障,将眼前这个戴着面具,对他微微笑着的男人,燃烧殆尽!
“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
萧湛知道,耶律毓尘此刻,定然急怒攻心,恨不得撕了他!
不过……笑‘吟’‘吟’的转了视线,再对不远处的沈良辰挥了挥手,他微转过身来,将耶律毓尘撅着自己领口的,那微微颤抖的手,缓缓拿开,然后慢条斯理的将领口抚平,再次看着沈良辰所在的方向淡淡笑道:“她还不知道朕的身份,这件事情,你我……心照不宣就好!”
“凭什么?”
耶律毓尘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就快被气疯了!
他俊美的容颜,在这一刻,因为怒火,渐渐扭曲,几乎咬牙切齿道:“她是你的皇后,你他娘的自己在你的魏国皇宫怎么玩儿就好,凭什么将事情牵扯到我北辽身上?为了你那点子破事,孤千里迢迢从北辽过来,挨剑不说,还坠崖落水……姓萧的,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孤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凭什么替你隐瞒?”
“就凭他是朕的皇后!”
萧湛原本打算,让耶律毓尘一个人静静消化他是萧湛的这个消息,准备抬步朝着沈良辰走去,但是听到耶律毓尘的话后,他却施施然停下了脚步,再次转身看向耶律毓尘,将嗓音压到极低,目光如电一般:“朕跟她之间的事情,那是朕的家事!你身为北辽太子,身份敏感,如果掺和到朕的家事里,是想要引起两国争端吗?”
耶律毓尘闻他此言,眉宇紧皱,本就不算好的脸‘色’奇差无比。
“朕的母后会命人到北辽问责之时,是朕事前考虑不周,等这里的事情了了,朕一定会给你们北辽一个‘交’代!”
如此,神‘色’郑重的对耶律毓尘做出承诺,萧湛眸‘色’一敛,不再看耶律毓尘,而是转身抬步,朝着正在椰子树下乘凉喝椰汁儿的沈良辰大步走去。
耶律毓尘看着他‘挺’拔的身姿渐渐远去,直觉自己心里仿佛有团火在烧!
心中不停奔涌而出的怒火,似是可以焚尽一切,却找不到一个出口,让他觉得他就快要被这股怒火给憋疯了!
当初,初闻婉婉帮助沈良辰逃离魏国皇宫,宋太后要讨说法的时候,他盛怒之下,长途跋涉,来到芙蓉镇劫持沈良辰,不过就是为了给魏国一个‘交’代!
可是现在呢?
枉他堂堂的北辽太子,自诩聪明绝顶,却从不曾识破,这阵子所发生的一切,不过都是萧湛为了得到沈良辰的心,‘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
直到现在,真相大白!
他才恍然觉得,他的所作所为,在这场骗局里,简直就是多此一举,荒唐至极!可笑至极!
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真是……
耶律毓尘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被事情真相给气疯了!
轻轻垂眸,看着眼下狼狈不堪的自己,再看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忆起自己坠崖入海时,九死一生的挣扎,思及海水入喉时的咸涩味道,他枉叹自己聪明一世,却不想入了别人的局,而不自知,竟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顿觉心中那口怒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直到最后,‘胸’口一疼,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该死的!”
耶律毓尘哑然低咒一声,抬手紧紧的捂住自己隐隐作疼的‘胸’口,又定定看着身前沙滩上,自己所喷溅出的血渍,直到许久之后方才缓缓抬手,将自己嘴角的血迹一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