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有江湖人的向往,但是江湖人也有江湖人的悲哀,牛远山让柳尘第一次看到了江湖人的无奈与悲哀,所以柳尘的心情在这一刻有些沉重。
已经是半夜时分,柳尘没有回家,在接受了这份工作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暂时不能回家,即便是在自己最困惑,最需要家庭温暖的时候,他走进了一套公寓,公寓的面积并不大,只是一套精装房,三室两厅,看不到什么奢华,简单的布艺沙发,充满了柔软感,当一个女人从卧室内走出来的时候,让柳尘有些诧异。
颜媚的长发披散着,穿着一件宽敞的睡衣,高耸的胸部在这件睡衣中自由地跳动着,随着她的脚步,就像是两只顽皮的兔子。柳尘急忙移开了视线,但是他的这个动作丝毫不差地落在了颜媚的眼中,她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妩媚的笑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柳尘下意识的问道,但随即就明白这一切恐怕是自己老爹的安排,心中也就恍然了。自从跟着自己从藏地回到沪上,颜媚这几天一直待在酒店里,这一点柳尘的父亲柳天心自然是清楚的,现在为了保护自己儿子的安全,让颜媚住过来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我的媚术被反噬,现在只有听从你的指挥,所以你就是我的主人!”颜媚似乎有些气馁,慵懒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作为杀手,她本能地与柳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是这种距离很快就转变成了不甘,“想我堂堂一代杀手,居然成了这小子的保姆,不行!一定找机会杀了这小子!”一念升起,杀机顿时流露,然而一阵剧烈的痛楚,让这股杀机瞬间消散。
就像是脑海之中被植入了一根针,让自己的灵魂都要分裂了一般,强烈的疼痛,颜媚的脸色剧变的同时,整张面孔都扭曲了起来,双手抱着头,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你怎么了?”柳尘清晰的感受到了那股杀意,只是愕然的发现,那股杀机瞬间消散,而颜媚则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原本宽敞的睡衣散落,歪歪斜斜地挂在身上,以至于雪白的肌肤裸露了出来,释放出了大片的春光。只是一张脸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滑落,汗水打湿了睡衣,让原本就薄如蝉翼的睡衣紧紧的贴在身上,更彰显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柳尘只觉得一股邪火上涌,鼻子都因此有些发痒,当下急忙转过头去,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一股湿润感传到了自己的手指,柳尘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向着厕所走去。
清凉的水冲击在自己的身上,让那股邪火消减了不少,只是那种青春的躁动依旧在心底缓缓地游动,若是稍有触及,就会如同火山一般喷发,毁灭一切。冲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让那股躁意逐渐的平复,柳尘这才穿好衣服,走出了洗手间。
盘坐在床上,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柳尘却是发现今夜的自己无论如何都进入不了状态,原本可以轻松入定,可是现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牵扯着自己,不让自己进入那种空灵的状态。“江湖?这就是我心心向往的江湖吗?”随即柳尘又想到了牛远山,不由得唏嘘不已,甚至在内心的深处,产生了对江湖的厌恶,“不,江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江湖应该是武者的江湖,而我是炼气者!江湖不是炼气者的世界!那么炼气者的世界又在哪里?”一时间柳尘陷入了迷惘。
就像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不知道将来的自己会走向何方,当这种迷惘消散,那便有了重生的动力,从而才能够破茧成蝶,只是很多的人并不能走出迷惘,所以大多庸庸碌碌。实际上现在的柳尘就是出于这种迷惘之中,说白了这种迷惘对于练气者就是境界的瓶颈,过去了就是一片坦途,过不去那就此为止了,众生都将不得寸进。
“我的初衷,我的目的,我为何练气?”柳尘不断地扪心自问着,一道白光在窗外闪烁而过,那是一道雷霆,夏日的雨总是说来就来,伴随着闪电,划破了夜色的宁静,“白光!”柳尘的眼前重新浮现了那一日的画面,高速坠落之间,一道闪电自长空中划过,击中了自己,而自己侥幸未死,并且还拥有了练气的法门,“那道白光究竟是什么?我所追求的是练气的长生?还是守护自己所爱?闪电终究只是刹那的雪亮,照不亮漆黑的夜空,它就是时间长河里的昙花,匆匆一现,等到无穷岁月之后,或闪电再现,却也终究不是当初的那一次!”
柳尘的眸子越来越亮,就像是此时的闪电,闪烁着浓郁的光芒,照亮了房间,恍若虚室生电,“追求刹那的永恒,停住你最美的瞬间!”这一刻,柳尘的道心通透,越发的纯粹,正所谓大道万千,取自一条。
柳尘重新闭上了眼睛,一团团的天地气机随之流转,形成了一个看不见的漩涡,在这个漩涡里,狂风肆虐,这是最原始的气机,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瞬间撑爆,但是对于柳尘,却是最大的补药,让他的修为更加的壮大,更加的精纯。
夜,很快就过去了,当天际的白云消散,阳光洒落时间,一抹浓郁的天地紫气划破了长空,散落时间,却被柳尘的气机所牵引,投入了那个漩涡之中,转而就成为了柳尘体内真元的养料,滋养和壮大着他的意念。
半晌,柳尘睁开了眼睛,眸子之中的金光一闪,便消失不见,只是在他的眸子深处,带着浓郁的灵气。推开窗户,看着朝阳升起,柳尘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潮湿味道的空气,转身拉开了房门。
颜媚在厨房里忙碌着,清新的香味儿在居室内扩散,让柳尘食指大动,看着已经摆放好的早餐,柳尘毫不客气的直接坐下,将自己面前的盘子里的食物一扫而空。经过了昨天晚上的教训,颜媚变得更加温顺了许多,只是残留在脸上的倦意,掩饰不住灵魂反噬所带来的痛苦。
“只要你以后别想着要杀我,便不会再受到反噬!”柳尘淡淡地瞥了一眼颜媚,言语之中没有不快,也没有亲近,仿佛是陌路人一般淡漠。
“我知道了!”颜媚低头坐在柳尘的对面,盘子里的食物却是丝毫未动。
“我吃好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柳尘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记住,别招惹麻烦,我去上班了!”这是柳尘第二天上班,不知道为什么,柳尘竟是有些期待。
进入大楼的时候,柳尘发现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几个路过的职员面色匆忙,而喜欢八卦的那些女生则是三五个的聚集在一起,低声的说着些什么,柳尘运转真元,清晰的落入耳中几个字,“吴经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