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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消失的村民(1 / 1)

沿着山道走了十几里,张易才察觉不是身上的衣服小了,而是他在地下睡了四年以后,身体长高了许多,除了依旧有些瘦弱外,个头几乎与大人一样高。

随着眼前浮现出一个绿树环绕的小山村,他的心情变得有些激动,毕竟四年未见亲人,但同时也有些警惕,因为印象中原本明亮平整的十几里山道,此时竟长满了野草,这条路是村里人去山上祭坟的唯一通道,也是上后山采药的常走之路,平时有很多人穿过,路面平整,如今却杂草丛生,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人走过了。

出现的小山村就是牛尾村,坐落在一个偏僻的山坡上,几十户人家一百多口人,村民都很朴实,日出劳作日落而息,一直过着平淡无争的苦日子,在张易的印象中,每次走到离村子几里地开外,就能听到狗叫和鸡叫声,而今日已经到了村口,却没有任何动静。

压下心中的疑惑,他走向村口的一处院子,这个院子很小,只有两间矮矮的土房子,用山中随处可见的石头和黄泥砌成,顶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瓦,瓦片已经残缺不全,还有几处破成了窟窿,房子前面的空地上,围着一排细细的树枝,用藤蔓结在一起,扎成个三四丈宽的圆圈,算是个简单的院子,这是王大爷的家,也是长宁镇穷苦百姓典型的院落。

自从王大爷的儿子,六年前被衙门抓去服军役后,一直杳无音信,儿媳妇随后也返回了娘家,王老头就和自己的孙子毛蛋儿住在一起,而张易和毛蛋儿是要好的玩伴,经常来他们家玩耍,所以对这个院子非常熟悉。

张易直接走进院子,冲着屋里喊了几声,结果无人应答,于是上前想推开土房子的木门,却发现房门锁得严严实实,似乎很久没人住了。

张易很是疑惑,他首先想到的是也许王大爷搬家了,又觉得不太可能,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搬到哪里去?能养活自己都算不错了。

离开院子,他急忙向村里走去,越走心中越是不安,因为全村的房门都锁了,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好像除了这些破败的房屋,村里人都从世上消失了一般。

张易的脑子有些乱,站在一处三间土房的院落中,盯着房门上廉价的铜锁,眼中的泪水忍不住的打转,这是他的家,和哥哥一起生活过的家,可是哥哥去哪里了呢?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他走到房门前,从脚下捡起一块石头握在手中,对着铜锁使劲砸下,只听得哐的一声,铜锁被砸破成两块,这种便宜的门锁根本不结实,贫苦的村民也从没想过自己的家里会招贼,之所以插上一把铜锁,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

走进低矮的土屋,里面布满灰尘,粗糙的桌椅上面,斑驳的墙壁上面,全是一层褐色的土末子,看得出来,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张易又朝左右两边瞧了瞧,隔着没有布帘遮掩的夹墙门,两间屋子的床板上面,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被面已经破损,年久发黄的棉花从里面露出来,左边一间是父母以前住的,而右边一间是则哥俩以前住的。

张易走进右边的屋里,来到自己那张床边,想着以前与父母在一起的欢声笑语,与哥哥在一起的开心快乐,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放声痛哭起来。

“哥,你们去哪了?呜呜……”

纵然在路上他猜测了许多,心里有了很大的准备,但看到事实后还是无法接受,尤其是村里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对他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也许因为那些道人和衙役的尸首,哥哥张平会被官兵抓去,甚至可能会被严刑拷打,可这与村民无关。

就算衙门里的大人想泄愤,顶多为难张平一人,也不会把整个村子灭掉,一百多人的小村落,在朝廷的户头里面可是有记载的,无论是谁,绝不敢冒着诛灭九族的危险犯下如此大罪!这与当初那些衙役军卒诬陷兄弟二人很不相同,一两个村民的死亡,也许是意外,但一百多个村民的死亡,没人会相信是意外,朝廷一定会派人查询,镇上那个不入官员品阶的司理,再糊涂也不敢这样做。

可是村民去了哪里?张易一边哭泣,一边思索,哭是因为他伤心,乡亲们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怎能不难过?可是他也知道,哭并不能解决问题,看村里的房门都锁得严严实实,每家院子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屋檐下晾晒的草药也全收了起来,可以断定大家走的时候,应该很从容才对,而自己家的被褥也叠得整整齐齐,又可以断定,哥哥张平走的时候,有足够的时间收拾东西。

“他们不想走,却又不得不走。”

张易自言自语,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向屋外走去,心想既然乡亲们走的很从容,那应该是没有什么凶险才对,否则谁会顾及收拾那些不值钱的草药和被褥呢?

在墓地,他从自己的棺材里爬出来的时候,没有感觉到饿,不知道那块黑色玉佩,用了什么样的玄妙方法,使得他不吃不喝还能长高,只是从山上一路下来,这么折腾了半天以后,他感觉腹中饥饿难忍。

院子里有个木棚,木棚下面有一个灶台,穷人家没有所谓的‘厨房’,都是在不碍事的地方搭个防雨的木棚子,垒上几块石头,支起两口锅,便能烧好一日三餐,张易走过去看了看,锅没有破,还能用,只是盐巴、火石这些东西全都找不到了,更不要提下锅的粮食,是一粒也没有。

“只能去后山捉些小兽烤来吃了。”

越来越饿的张易有些无奈,撸起破旧的衣袖,走到村外找了几根细藤条,编成几个简易的‘绳’套,又来到村后山口处一片深草丛中,把藤套一个个固定好,撒上树叶后就远远的躲开了,这里经常有小兽出没,他希望今天太阳下山之前,自己能有所收获。

张易躺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阳光的有些刺眼,依照他在山中采药的经验,从周身树木和花草的样子来看,此刻应当是初秋,山中的野果还没有成熟,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提前摘了一大把,一颗一颗放在嘴里嚼着,涩是涩了点,总算能挡饥。

野果自然不能当饭吃,他的心思还是在小兽上面,村子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就算有粮食,已经放了四年早就被虫蛀了,幸好他的运气不错,刚刚布下藤套没多久,就逮住了一只在草丛里觅食的野鸡。

张易拎着回村后,在别人家的院子里,终于翻找出来一块没有用完的火石,和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三下五除二宰杀完毕后,立即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只是杀鸡的时候,一见到那汩汩流出的鲜血,他便又想起了与道人和军卒之间那场的厮杀,忍不住干呕数次,才攥紧菜刀斩掉鸡头。

鸡肉闻着很香,却没有什么味道,因为没有盐巴,而张易确实是饿急了,吃完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只烤野鸡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当然,就算找到盐巴,也是四年前留下的,肯定不能吃了。

‘吃饱了才会有力气,才能想事情!’张易从屋里搬出一把粗糙的椅子,坐在自家院子中,想起了父亲以前经常说的这句话,不禁心中又生出悲意来。

整个村落静悄悄的,除了虫鸣和鸟叫,什么声音也没有,夕阳西下,洒落一片残红,照在郁郁葱葱的树叶上面,形成一种毫无生机的暗黄色,迎着微风沙沙作响!

虫鸣盖过了鸟叫,预示着大地即将进入黑夜!

张易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他现在可以养活自己,贫困的生活教会了他很多东西,足够他在这偏僻的小山村里活下去,可是他不能只是想着自己如何活下去,村民的消失也许和他有关,和那块黑色的玉佩有关,他必须为这件事负起责任,因为父亲说过,‘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知恩不忘有仇必报才是真性情!’

夕阳的残红只剩下一丝,吹进院子的微风也开始发凉,张易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思索,突然觉得胸中有个东西抽搐了一下,接着心头一片冰凉,好像是那块玉佩,在‘提醒’他什么,他感到脖子后面有些阴冷,急忙起身,扭头发现身后的屋顶上,竟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白袍扎玉带,挽黑鬓蹬锦靴,三角眼窄额头,二十多岁的年纪,看面孔说不出的阴冷,却又要故意装扮成一副超凡出尘的样子。

那人看到张易扭头发现了自己,好像感到很意外,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站在此处的?”

此人声音如同他的面孔一般,也是说不出的阴冷,张易立刻警惕起来,能无声无息站在屋顶薄薄的灰瓦之上,绝不是什么普通人,至少比他在镇上见过的那些军卒要利害得多,灰瓦承重最多不过十几斤,此人却能站在上面一动不动,估计又是一个修炼了玄术的道人。

“你是谁?”

张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经过那场厮杀之后,他对这个尘世有了更多的了解,所谓‘仙人’,不过是修炼了玄术的异士,终就脱不了一个‘人’字,只要是人,就没有什么值得好怕的。

那人听到张易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而是反问了一句,有些不喜,窄窄的额头皱了一下,看起来更加窄了。

“你是如何知道我站在此处的?”他又重复的问了一句,似乎是怕张易不明白他想问什么,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没有玄术傍身,也没习过武功,为何我刚站在此处,你就能知道?”

三角眼对自己的这一番解释好像很满意,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但仍旧摆脱不了阴冷。

张易知道,对方之所以耐着性子解释,是因为此人真的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发现对方的,可是他也很在意自己那个问题,于是也重复的问了一句。

“你是谁?”

他没有解释,因为这不需要解释,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回答这个问题。

“放肆!”

三角眼终于怒了,眉头没有再皱,而是右手向前一伸,掌中立刻多出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借着天边最后的那丝残红,直接向张易刺去,他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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